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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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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我真的卖女儿啊?”夏侯松原气得想骂人。他听说这个谣传,还活灵活现的,什么继母苛待嫡女,什么本来是在最后,硬被提前。他都搞不清这种事情,怎么会满城风雨。他是听吏部那些官员们中午吃饭聊天说的,他一问,大家都三缄其口。

林清琳刚补贴给了若兰三万两银票,正是肉疼,赵家的聘金居然是十万两,还招摇的用马车驮着一万两黄金在街上搞得众所周知。她也觉得是焦玉英故意的,但是,人家又占理,高攀乐安县主,多给聘金,好像又给了她们夏侯府面子。见到夏侯松原发飙,她才意识到,她被焦玉英摆了一道。她本来只是觉得,赵家不过是个商贾人家,她的若竹刚闭关回来,需要休息一下,没必要一早就去纳吉,纳征,而若兰的日子都是定好的,能挪动的只有如雨的纳吉之日。她派人上门通知,赵家也没反对,想不到,焦玉英真够阴险的,居然不惜多花五万两银子,来对她示威。“老爷,你就不心疼多出五万两吗?”

“你不识数吗?赵家给了十万两聘金,我们本来预计的五万两嫁妆,如雨的嫁妆应该十五万两才对,我说十万两,都等于是如数奉还赵家,你还想只有五万两?那不就做实了我夏侯松原卖女儿?”夏侯松原怒道。

“那个勤功伯家只有一万两聘金,若兰的嫁妆是我们家儿女都统一的五万两,不就是亏了四万两银子,还搭上一个女儿?若竹的聘金估计翁家会如数变成嫁妆,倒是不亏。赵家本来就是商贾之家,高攀我们侍郎府,我们返还一半的聘金做嫁妆,剩下的五万两正好填补了若兰那边的亏空,其他的正好给若竹办婚礼用。”林清琳算着帐,“老爷你看,这不就把三个孩子的婚事都办好了。我们还不会花家里的银子。”

夏侯松原本来异常生气,但是,他也不是个大方的人,这些年,在官场走动,知道事事都要银子疏通,虽然他有之前分得的五十万两银子的底子。但是,自从他中了同进士,因为名次靠后,同年都不太待见之家,只被分派到吏部做个小吏。也是靠自己左右逢源,不知道搭进去多少银子购置各种名贵礼物送给长官,才绩效考评全优,步步高升。当上吏部侍郎后,也是通过写书法赚了不少润笔费。其实,哪里是因为他的书法精湛才有那么多润笔费,明明就是一桩一桩的官员调任行的方便。那也没有多少油水,而且他家花销巨大,最可恶是林子但这个赌鬼,不但把自己分的银子全部输掉了,还来他这里打秋风,这些年被他坑去不少。几个儿女成亲,确实花费不少,尤其是如云的十万两嫁妆。因为是圣上指婚,南粤王因为远在南粤,连本人都没有来京都,更没有聘金,只有按照仪规圣上赏赐的聘礼。

林清琳此次考虑如雨的婚事,虽然确实抠门,但是也是为了侍郎府着想,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夏侯松原想到那是白花花的十万两银子,也有点肉疼。夏侯府要是做到极致,就是把赵家给的聘金全部折成礼物,再出五万两嫁妆,这样如雨可以风风光光的出嫁。嫁妆十五万两,应该也差不多就是公主的嫁妆水平。

夏侯松原本来是想,十万两聘金,夏侯府不丢脸又不用出钱的法子,就是做个十万两的嫁妆,等于并不用家中再出钱,直接拿赵家的聘金做嫁妆。谁知道林清琳如此贪心,真的想扣下五万两,贴补家里的亏空。夏侯松原本来想都没想过的事情,被林清琳说出来后,他居然没生气,而是沉吟了。

林清琳毕竟和夏侯松原生活了二十年,对他的了解很深,她也看出了夏侯松原的犹豫,“老爷,我可没有半分私心,对这个家是忠心耿耿,宁可我自己背个黑锅,被人说继母苛待原配女儿。但是,老爷你想想啊,五万两,要按俸禄,得十几年才有,还是不吃不喝的情况下。一时的面子算什么?而且,我看那个安尚书,年事已高,老爷升任尚书也是指日可待,要用银子的地方多了。我也是为了老爷考虑啊。还有,若竹,今年秋闱高中,入得仕途,也是处处要银子。如雨嫁入赵家,赵家反正有钱,还能白得了咱们一个县主不行?如雨也穷不着。”

夏侯松原有些软化,他对如雨本来就没多深感情,嫁妆问题,也不过是自己的面子不好看。只不过,可以推到林清琳身上,她是继母,苛待原配女儿,也就是她被骂。大周原配去世,继室掌家的比比皆是,倒是不会真的责备老爷,错的都是夫人。“哎,如雨还是县主,和我们家其他子女一样的嫁妆,好像不合适啊。县主也是有仪规的,尤其那些首饰头面,都是要按内务府的款式做。”

“这个,让她去找公主要吧。反正她那个县主是因为拜了永康公主为师,既然如此,要不我去一趟永康公主府,借着问县主规仪的由头,去永康公主那边催催,让她出五万两?”林清琳忽然面露喜色,感觉自己想了一个好法子。

夏侯松原听了心里盘算,去找永康公主无疑是丢脸的,但是,不是他丢脸,林清琳本来就是妾室扶正,又不是如雨生母,她去出头丢脸,成了就省了五万两银子,不成,他也可以大骂她一顿,说自己不知道。毕竟,大周的风气,嫁女儿准备嫁妆都是夫人做的事情,老爷是不用管的。即便夏侯府不体面,也是林清琳丢人,落个不贤惠苛待原配子女的名气。他夏侯松原还是那个公正严明,淡泊名利的好侍郎。他沉着脸,站了起来,“永康公主,也不是你能指挥的了的,不要给我丢脸。”说完,就气呼呼的走了。

林清琳呆了一呆,随即明白,夏侯松原是默许她去找永康公主要嫁妆。她对夏侯松原太了解了,夏侯松原就是那种自己不肯出手作恶,但是不但默许别人作恶,甚至还会出主意的人。他就是道貌岸然的正人君子,绝对不会自己出手,他只是提示性的出主意。就像当初取钱明熙的钱财一样,哥哥但子林说,所有蒙骗钱明熙的计划都是夏侯松原出的,但是,他从来没出过手,甚至只见过钱明熙一次,还用的袁松的化名。就是毒死王璎珞,毒死夏侯如风,他也不是完全不知道,包括给如雨下寄生蛊。他又不是不知道如雨有病,不还是派了如雨去南粤探望长姐。

林清琳一直疑惑,如雨既然在南粤被神医治好,就应该是知道自己下毒,但是她对自己谈不上亲近,也是彬彬有礼。一下子把她搞糊涂了。她问过夏侯松原,他只是说,如云来信说,如雨身子弱,不要嫁给官宦人家,找个商贾人家嫁了便好。她也没在意,毕竟如雨去南粤时,年纪幼小,又病病歪歪的。谁知道,从南粤回来的如雨彷佛换了一个人,虽然依然瘦瘦小小,其貌不扬,但是,却屡有奇遇,居然拜了永康公主做师父,还被圣上封了乐安县主。

怎么能见永康公主倒是一件难事,不过,林清琳是觉得,她去问问如雨的县主仪规头面就可以了,她又不知道内务府在哪儿,她也找不到进宫的门子,不如去问永康公主。反正她是如雨的师父,而她是如雨的母亲,也是平级的人。林清琳虽然做了侍郎夫人,但是,夏侯松原很少让她出去交际,除了必要的必须出席的场合,林清琳一般并不会与官员夫人们往来,王公贵妇就更不会了。所以,她倒是觉得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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