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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小院天已经黑了，夏天的京都，天黑得晚，华灯初上的京都，又值端午，小院里也很热闹，丫鬟小厮也在庆祝节日，品尝粽子之后，开始准备休息了。

我换了练武穿的宽松夜行衣，唤来潘凤鸣，拿了桃仁早就给我准备好的点心和水果篮子，“我们去看看赵鸾。”

白天就由桃仁去赵鸾闭关的宅子送了粽子，赵鸾今年选择每个月只有二十五日出关一天，其他时间全部闭门谢客。即便是端午节，他也只是安排赵天接受家里送来的节日食盒，一概不见客。

我们很快来到了赵鸾闭关的宅子，院子极小，院墙也不高，潘凤鸣提着我的腰带，轻轻一托便上了房顶。院子里很黑，只有正房的窗户里，透出了一点点光亮，其他厢房堂屋都黑漆漆一片。

潘凤鸣精巧得揭开一片屋顶的瓦片，我凑过去往下看，一盏油灯下，赵鸾正在奋笔疾书，油灯的光影闪闪烁烁，屋里只有他一个人，从屋顶往下看，只看见他的头发和衣领下的一段脖子。大约过了半盏茶的功夫，赵鸾似乎写好了，搁下笔，端起茶喝了一口。然后，他活动着脖子和发酸的右手。

他左右转动着脖子，往天花板上看。

当然看见了头顶的瓦片揭开的一个洞里，有人在往下看。赵鸾吓了一跳，端起油灯照着天花板。“什么人？”

瓦片的洞很小，潘凤鸣并未看屋里，听见屋里有人问话，竟然拉住我的腰带，飞身落下，正落在屋子前。她扣扣门，把提篮递给我，冲我耳语“小姐，我去一边等着了。”

我还在发懵，就已经站在赵鸾的门口，手里提着个篮子，忽然觉得好丢脸，上杆子红袖添香了。

赵鸾打开了门，手里还举着油灯，我们俩就那么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

“如雨？”他惊喜得说不出话。拉着我进屋。

我笑着望向他，“不是啊，公子，我是女鬼，来陪进京赶考的书生读书的，叫什么来着，红袖添香。”

赵鸾接过篮子和油灯一起放在书桌上，拉着我的手，仔细的打量着我。

我也打量着他，也不过十日不见，他似乎长出了胡子碴。看上去有点邋遢，袖口也有一点墨迹，不过，整个人看着很精神，眼睛亮亮的。

赵鸾也是第一次见我穿夜行衣，玄色的夜行衣，袖口的足踝都用布带子扎紧，衣服很细软贴身，但是活动自如，头发也被一块黑布包着，我甚至在怀里还装了一个防身的针筒。赵鸾的笑意加深了，轻轻搂住我的腰，“如雨怎么一副武林高手的打扮？”

“有没有可能我就是呢？”

“从来不知道你会功夫。”赵鸾望向屋顶那个洞，“你居然可以飞檐走壁，上房揭瓦。”

我笑了，“那倒没有，是我的侍卫带着我上去的，我可不会轻功。”

赵鸾笑着，“那么女侠，此次来，可是要金银财宝，可小的一介书生，也没啥东西给你啊。”

我正色，“我来看看你好不好，有没有用功读书。”

“原来是来查，我有没有豢养女鬼吧。”赵鸾笑着抱住我，用极低又磁性的声音，“如雨，你好好说，这个不是梦，不是我读书累了，睡着做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