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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雨扶着夫人到议事厅的时候，人群忽然安静了，她们两人走进议事厅，坐下，焦玉英的丫鬟橙芬和橙芳，端上了茶点，杏仁和凤鸣站在如雨的身后。

刘娘子看看夫人又看看坐在夫人身边的如雨，她今天穿了家常的衣裳，与前日盛装的时候，有点不同，看上去像个孩子，甚至未成年的模样。在座的几个掌柜夫人也是一愣，她们印象里的如雨，还是有少夫人的气派的，怎么今天看来就是个孩子。

如雨今天穿得清爽雅致，脸上的妆容也很淡，薄施脂粉，但是打扮得也并不朴素。乔王氏当家的是做布匹绸缎的，这个衣料，一望而知是钱氏商行的江南绸缎，织的极其精致，甚至比吉祥号供应宫里的都好。如雨穿着这件白底绿色小碎花的裙褂，看上去就是个小姑娘，但是又是妩媚动人，颇有江南女子的韵味。她的眼睛是细长的，长长的睫毛下，目光深邃。此刻她微微低着头，垂下眼帘，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散发着温暖和煦又清新的光芒。

刘娘子还是硬着头皮，“夫人，你可要给我们正院的婆姨做主啊。于嬷嬷就是给我去办个差事，就被外院退回了，她哭天抢地的，我这个旧主也是没脸见人了。”

焦玉英看看刘娘子，未置可否，莫陈氏看看焦玉英，又看看如雨，“夫人，少夫人，不是我说，我们正院的爷们儿，各个都在给吉祥号拼命做生意，婆姨们也在家中看管好孩子和内宅，爷们儿在前方商战，总得无后顾之忧啊。夫人少夫人你们说是吗？”

如雨不等焦玉英开口，便点点头，“没错啊，莫陈氏你说得对。”然后，她天真的东张西望，把在座的掌柜夫人和姬妾，还有各个仆役，看了个遍。不少人，被她纯真的目光凝视，看得低下头。

焦玉英不开口，如雨也不再开口，就那么僵了一会儿，没人打破沉默。如雨倒是看完了所有人一遍，开始喝茶了。莫陈氏有点挂不住，心说，小孩子不懂事，你个夫人也不开口吗？但是，她们还真的就没开口。她倒是坐着，但是好多人都站着，她只好给杨氏使眼色，让她开口。

杨氏本来躲在后面不想说话，但是莫陈氏一个劲儿给她使眼色，她也无奈，“夫人，少夫人，我们在正院也都是为了给外院调人，费劲心思，把最好的人都调去了外院，但是，少夫人还说不满意，你们说，这多令人伤心啊。”

看她开口，立刻有不少人应和，七嘴八舌的说着她们多么不容易，好不容易才匀出来的人，等等。

如雨鼓起嘴，可怜巴巴的看看焦玉英，“母亲，你看，正院这些姐姐阿姨的都挺难的，要不还说把所有人都退回去吧，她们那么辛苦，自己都没人用，还把最好的人都送到外院，这个人情也太大了，如雨受不起啊。母亲，要不还是别给外院那么多人了，还是按其他各房的惯例，裁撤一些吧。”

焦玉英还来不及开口，忽然，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一个婆子，“夫人啊，我可没法活了啊，这脸我可丢不起啊。”她大声哭喊着，望夫人坐的地方冲过来。莫陈氏看见了，也喊“快拉住她，于嬷嬷疯了，别冲撞了夫人。”大家也跟着喊，但是并没人拦着，竟然让于嬷嬷冲到了夫人跟前，她呼啸着，哭喊着，马上就要拉到焦玉英的衣襟了。

只听砰的一声，于嬷嬷飞出去三尺，重重的落地，她连话都来不及说，就被打脱了下巴，按在地上了。出手的正是潘凤鸣，她把于嬷嬷反手扭住，用膝盖顶住她的腰眼，就那么给她按在地上了。于嬷嬷张着嘴，啊啊啊的叫着，口水流了一地。

赵忠良的老婆李氏，是内院的掌事嬷嬷，看了刘娘子一眼，“刘娘子，你屋里的人，什么时候那么没规矩了？还想伤了夫人不成？”

刘娘子完全没想到，如雨手下居然有如此高手，眨眼之间把于嬷嬷按倒不说，还打脱了下巴，她们计划好的于嬷嬷说的疯话，她现在是一句也说不出了。她惯是个有勇无谋的，只好看着莫陈氏，“这个，李嬷嬷，这个，于嬷嬷是疯了，我没看好。”

赵李氏皱起眉头，“你就把疯子给外院送去？还好没去，不然，冲撞了少夫人怎么办？”这个李氏是内院的管事，自然和正院那伙人不是一路，惯常也是不忿正院那些人，仗着人多有钱欺负她们内院。何况，赵忠良回去交待过她，少夫人极其得到少爷的宠爱，日后，吉祥号就是赵鸾少爷的，这位少夫人必然就是当家主母。赵鸾少爷为官，将来这位主母才是大权在握之人。所以，要她不要同正院那群婆娘厮混，站在夫人少夫人这边。

焦玉英皱起眉头，刚才于嬷嬷张牙舞爪的向她扑过来，着实吓到她了，“来人，把于嬷嬷拖出去，还给正院，以后不许她进内院和外院。”夫人的厌恶，一望便知，众人都吓得不敢吭声，任由家丁把于嬷嬷拖出去。家丁拖人才发现，于嬷嬷的肩膀和腿关节，全部被打脱臼了，于嬷嬷根本真不起来，手足也不能动。家丁只能把她拖出议事厅。

众人都吓得不敢吭声，知道少夫人身边这个丫鬟身负高超的武艺，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对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