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狱之灾（1 / 2）

死亡是什么？课本上说要跟时间赛跑，可惜秋一路跑着，看到的却是紧闭的大门。她透过铁门上镂空的地方朝里看，“阿嬷，阿嬷。”

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阿嬷真的出事了吗？我跟她约好了，今天还会再过来，她是不是在哪里忙？惜秋等了一段时间，看着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再不回家就晚了，惜秋又回头看了一眼，带着满腹疑虑离开。

渡深正在院子里玩沙子，奶奶从屋里走出来，说道：“粥煮好了，快去吃。”

“我妈妈呢？”

“她今天有事，会晚点回来。”

难道外婆真的出事了，惜秋内心很沉重，其实她还不懂什么叫做真正的离开，死亡或许意味着睡觉，它不是很好，但说不定过几天就能再看见外婆了，她还想穿外婆织的毛衣。

夜已经深了，月荷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到现在她还是不肯相信母亲的离开，多渴望这是一场梦，但是阿娘就是真真切切地躺在那儿。

她看熟睡的惜秋和渡深，像个孩子一样蜷缩在他们身边，顾程此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这时候说话好像就是一种伤害。

所有人都知道田有恩是个流氓，像他哥这种平时大气都不出一个的人，怎么还和他动手，骂也骂不过，打也打不过，白白让他娘没了性命！

大家都在等解剖的结果。

但等到结果出来时，所有人都惊呆了，陈母死因是高血压引起的脑溢血，跟外伤一点关系也没有。

“这怎么可能？明明就是砖头打的，怎么会是高血压……你们看，她身上还有淤青……”陈安宁说什么也不信，可即便他再怎么去闹，也没有人理他。

月荷看见阿娘身上青一块黑一块，顿时忍不住，哭得稀里哗啦的，月桂和月梅也是，陈母被送回来的那天晚上，三个姐妹一如小时候那样，缩在一处守着阿娘。

回家的时候，她脸上没什么神彩，心里充满着不甘与不解，“她身上都是淤青……”

“那其实不是淤青，人死了以后就是会那样。”顾程终于开口说话了，他也觉得结果不可思议，但是人有时就好像是注定会死，他没有看到那天的过程，就想兴许是那天陈母受的刺激太大，一时血压上冲才倒下去的。

眼下没什么证据能证明陈母是被打死的，田有恩心里得意，每天都在菜市场耍威风……

顾惜秋只觉得好久没看见外婆了，最近她格外忙碌，突然间要叠许多金元宝银元宝，还有纸作的箱子，装起来满屋金灿灿的，好像古代的大户人家，还有纸扎的房子、车马和小人儿，一个个精巧细致，惜秋都想拿一个回家玩……

那天晚上，外婆家格外热闹，黄玉彬也在那里，他举起折好的千纸鹤说道：“你看，我会折千纸鹤。”

惜秋说道：“那我折小船。”

月荷在边上看着，说道：“那好，你们给外婆多折一点！”

“外婆能收到吗？”惜秋问道。

“能。”

外婆可能去了很有意思的地方玩，惜秋并没有看到离去的悲伤，大家似乎都很忙碌，一群人走来走去，一有什么事就起哄。最后，火焰燃烧着，灰烬落在惜秋的身上，黏糊糊的，最后一切都烧完了，就好像把一个人在人间的痕迹都抹去了。

等一切忙完，已经是深夜了，惜秋一边走一边犯困，竹影深深，平时被妈妈逼着来找爸爸的时候，黑暗中的竹子幽深可怕，同学说的鬼故事在耳边回荡，身后好像有东西跟着她，让她不敢回头看。

但今晚许是妈妈陪在身边，她竟一点儿也不害怕。到了家门口，月荷说到：“惜秋，我们下去洗一下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