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1 / 2）

一声巨响，原来是阳台窗玻璃落到地上摔得粉碎。两个小区内遛弯的邻居吓得退后几步，停下来朝楼上上张望。

“这谁家呀，差点砸到我们，太危险了！”

“好像是两口子吵架开始拆家模式。”

“拆家咱管不着，可你不能往楼下丢东西啊，这要是砸到人……”

“妈呀，那是啥啊，啊呀，快喊人，这可不是吵架，要出人命啊，来人啊！”

很快，小区内饭后纳凉的人们聚拢过来，众人将目光盯住骑坐在阳台窗子上的那个黑影。

黑影缓缓起身，整个人已经挂在了阳台外，下面的人一阵惊呼。

“不是要跳楼吧！”

“不要啊，没有过不去的坎，活着就是希望！”

“谁认知这个人啊，快劝劝他！”

“哎，那个不是社区的沈书记吗？”

“对对，哎，沈书记，您来的可太巧了，快看看，怎么回事啊，想不开要跳楼这位！”

沈书记顺着人群分开的一条缝隙一边往里挤一边抬头数着楼层。

“十一，十二，十三，十四……这不是洛博士的家吗？洛博士，是你在那里吗？我是社区的姓沈，还记得我吗？要不你在那别动，等我上去和你聊聊。你说你一心扑在国家的科研工作上，我这个社区工作做的不到位啊……”

沈书记分开堵住楼门口的那些看客，还没忘记小声给好事者进行着必要的脑补。

“他是研究精神病的医生，刚拿到国家突出贡献奖，压力太大了，来让一让，我上去和他谈谈，哎你们也别愣着，11，119赶紧打过去。”

“不会是精神病医生得精神病了吧！”

“你那损嘴就别犯贱了，快打11啊！”

“我看还是先打12吧，凶多吉少啊。”

围观者七嘴八舌添油加醋的功夫，楼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撞开，差点打到社区沈主任的脸上。

张黎满头大汗冲出来，无视众人的惊诧，直接朝楼上的人喊话。

“洛总指，问题出在程序上，想过没有，你将要做的不但于事无补，相反还容易被人利用，我们的成果会毁于一旦的。”

楼上的洛天博对下面声嘶力竭的呼喊置若罔闻，此刻的他面无表情，突然袭来的狂风吹起他额头前的乱发。

凄厉的消防车警报声由远及近，围观的人群已经陆续打开一个缺口。张黎迅速清出一块足够大的空地，准备铺上消防气垫。

“大家让一让，不要围观，小心坠物！”

一切看起来万事俱备，突然数个人发出凄惨的叫声。洛天博抢在消防官兵进场前一跃而出，头朝下跳出窗外。

胆子再大的人也在触地的一刹那条件反射地闭紧双眼。撞击的声音沉闷却震耳欲聋，整个小区随后安静下来，死一般静默！

警戒线外人群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大家议论纷纷，不断摇头叹息。

空地的面积足够大，主要是因为一条红色的河流蜿蜒了将近十余米的距离。

白色的“大”字型圆圈内盖着一片长长的白布，下面一只血淋淋的穿着袜子的脚以一种超过生理极限的角度斜在外面，脚的不远处是一只裂开口子的皮鞋，指向红色河流。

两个警察忙前忙后拍照取证，闪光灯从不同角度频繁渲染阴森恐怖的画面。其中之一掀开白布的上端，露出坠楼人的后脑，另外那个警察过来帮助尸体翻身，闪光灯再次映出洛天博苍白的脸庞。

“嘟嘟”一阵特殊的低沉的警报声后，人群再次空出一个通道。

“救护车，救护车……”人们边让路边窃窃私语。拍照警察将白布重新盖住尸体，转身收工。看到是个救护车立刻来了情绪。

“这谁干的好事，人都这样了，直接叫殡葬车多省事，来个救护车什么意思？”

救护车的后门“砰”的一声打开，两个急救医生抬着担架直奔尸体而去。张黎从人群中挤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