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另一重人生(1 / 2)
“看到什么了?”
秦鉴刚问完,没有等到何姒的回答,却听到身后传来了阴阳怪气的声音。
“这年头,舔狗还挺多。”
声音逐渐靠近,一个国字脸的男生走过来,长相倒是正气,说话却流里流气,身后还跟着几个助威的朋友,均是高高壮壮,像是体育队的,一看就是做足了准备来找事的。
可对秦鉴而言,这些挑衅的小把戏太幼稚了,他无意与他们纠缠,想走,可何姒却定在了原地。他看着何姒双目无神的样子,知道她是入了幻境。
走不得,也闹不得,秦鉴一时竟有些进退两难。他低眉敛目,干脆不出声,想着让这几个学生言语上占些便宜算了,只要他们赶快离去,不要妨碍何姒刚刚找到的线索。
可秦鉴还是太不了解这些愣头青,他们既然气势汹汹地来了,便不会轻易离开,相反,见秦鉴虽穿着打扮清俊贵气,有凌厉之感,可真遇到事了却不敢声响,显然是个软包子,几个人对视一眼,气焰更加嚣张了。
“喂,说你呢,舔到哪一步了?”
嘻嘻哈哈的笑声传来,秦鉴的脸沉了下来,可何姒依旧没有动。一枚古币从袖间滑下,落在秦鉴指尖。
虽然没有了凌驾众人之上的能力,但要教训这些愣头青还是绰绰有余,秦鉴依旧无言,眼中却闪过一丝混杂着不耐烦的鄙夷。
“周冠文,圣诞节找不到女伴,眼红啊?”刚刚才离开的宋兆轩折返了过来,携着袁圆,刚好挡在秦鉴面前。
“我就说舔狗很多吧。”被唤作周冠文的男人做了个无奈的手势,嬉皮笑脸地说道,“你这算是维护前女友呢,还是准备想吃回头草呀,真是让你想不清楚。”
“猪头猪脑,当然想不清楚。”冷冰冰的女声从身后传来,周冠文没想到现场还会有人帮何姒出头,愤怒又疑惑地回头,却见一个陌生的女子遥遥地走来。身材娇小,披一件雪白的褂子,走得大步流星,气势十足。而她右后方,大约落了小半步的位置,跟着一个披着长大衣的男子,比起女人急匆匆的步伐,显得气定神闲,仿佛在自家后花园里散步。他看到秦鉴,几不可见地点了个头,就算打了招呼。
虽然风格不同,却皆是俊男靓女,热闹的舞会渐渐安静,众人的目光都转向这个角落,似乎要看这场闹剧如何收场。
“你们是什么人?”周冠文看着突然闯入的一男一女,特别是嘴角还带着笑的那个男人,本能地升起惧意。
“兄弟,爱而不得的事我见得多了,体面地放手就好,你这因爱生恨还要给女孩泼脏水,太难看了。”范宇也不知从哪个角落摸了出来,一把搂住周冠文的肩膀,语气亲热地劝诫着,声音洪亮,恰好传到看客的耳中,看着和蔼可亲,却几乎把周冠文压趴。
“你……你胡说什么?”周冠文语气苍白地辩解着,“这是校园舞会,是随便什么校外闲杂人士都能进来的吗?”
随着他的反驳,身后几个兄弟也反应过来,纷纷叫嚣起来:“真厉害啊,一个人能找这么多帮手,还有个姓邓的富二代没出场吧,怪不得老是不在校,真不知道平常在校外做什么生意呢?”
意有所指,句句诛心,何姒听不见,却有人为她作答。
“她最近在库木塔格沙漠帮我做一个地质勘查项目,同时也在印城帮李教授做木塔的数字化研究,确实没时间陪你们在这玩过家家的游戏。”又是一道沙哑而威严的女声,这次是君九姿风尘仆仆而来,走过周冠文身边,还忍不住吐槽了一句,“现在的小男生都这么喜欢耍嘴皮子吗,作业都做完了?”
君九姿自带教授气场,周冠文那群毛头小子一想到课业绩点和临近的期末考试,本能地瑟缩了一下。
“我说你们也是闲得慌,大好的机会不去约自己喜欢的女孩,倒在这找事,难怪能凑齐……”范宇边说边装模作样地数了起来,“一二三四五,哟,凑齐了一支篮球队的单身狗。”
范宇的话语轻松许多,礼堂里大多是情侣,看着窘迫而突兀的那几个壮汉,发出零零星星的笑声。
周冠文涨红了脸颊,气急败坏,朝着范宇说道:“你不也是单身狗!”
范宇可不似他那般木讷,上前一步搂住君九姿的肩膀,在一众男生又惊又怒的目光中说道:“承让。”
亲朋好友们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的时候,何姒正在她的另一重人生里,那是一种她从未拥有过的人生,一种令她流连忘返,不愿离开的人生。
人生的源头与刚刚记忆的起始重合,母亲摸着她的脑袋,眼中一会是慈爱,一会是痴狂,她说:“阿姒,一会妈妈给你穿上最漂亮的衣服,扎上最漂亮的头绳,带你去见爸爸好不好?”
她仰头,远远地有一个声音告诉她不要,可她看着母亲充满希望的眼神,郑重地点了点头。
“真乖。”母亲如释重负地笑了,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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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趁着母亲回屋帮她拿衣服的时间,跑到小院子里,朝着一个观音像跪下,她总觉得那不是她家中的物件,但不知为何,又觉得那观音像就该在那里。
那观音像美极了,头戴花冠,身披络腋,下身是一条镶着花边的红裙,露出的皮肤雪白细腻,足踏莲花,随性自然,美轮美奂。可何姒却看不到她的脸——因那观音像背对着她,只给她一个慈悲的背面。
可何姒不在乎,小小的她跪坐在红色蒲垫上,虔诚地祈祷着,希望母亲的所有愿望都能成真,希望能重新在母亲脸上看到温柔的笑颜,直到母亲的呼唤出现在客厅里。
“阿姒,你去哪了。”
“我在这。”她连忙站起身朝屋内跑去,却没发现身后的红色蒲团和那个观音像都不见了。
和她记忆中一样,母亲带她去了那场舞会,牵着手带她走到舞池中央,所有的目光聚集到她身上,她独自走到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男人面前,鼓起勇气喊道:“爸爸。”
男人犹豫了一下,轻轻抱起了她。
她没有挣扎,任凭男人抱着,她心中并不觉得快乐,可看到母亲欣喜地笑,突然又觉得值得了。
可舞会还是乱了,他看到父亲的妻子冲了上来,一巴掌打在母亲脸上。
“你这不要脸的女人!”
“干什么!”父亲伸手去拉,“不要把事情闹得太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