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粗鄙（2 / 2）

夜里司徒长卿来北苑，她将白日里的事说与他听，以防萧容妍之后问起，两人话术前后不一。

司徒嬛手里抱着汤婆子，躺在摇椅上看闲书，悠哉悠哉。

“指定和亲的人是陛下，你又怎么敢保证？”

司徒长卿坐在一旁凳子上，手里拿着司徒嬛今日练得字帖，细细观摩。

“如今适嫁的公主也就八公主和九公主，九公主母家陇西李氏，实力雄厚，淑贵妃怎么舍得让她去和亲，八公主就不一样了，生母早逝，母族不显，无人撑腰，陛下自然会选她。”

司徒长卿放下字帖，愣愣地听她娓娓道来，一时恍惚。

这次回将军府，妹妹仿若变了一个人。

“长兄，你不是在兵部任职，怎么会去管使团？”司徒嬛手中有一搭没一搭的翻着书，一边看，一边搭话。

“三天前原来的鸿胪寺卿因贪污被罢免流放，如今户部尚书之子舒怀任鸿胪寺卿，我不过副职，闲时过去照看。”

司徒长卿没有言明的是，原本的鸿胪寺卿乃是长宁侯府的门生，此次落马，是定国公的手笔。

鸿胪寺卿算得上肥差，且有利于以后升迁，司徒弘原本是想长卿兼任鸿胪寺卿，没想半路杀出一个户部尚书之子，倒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只任副职也好。”片刻，司徒嬛悠悠开口，伸手拿了块饴糖放嘴里，眉眼弯弯。

闻言，长卿浅笑，昨日下圣旨时阿爷气得晚饭都没吃，听她这话怕是要气死。

“怎么说？”

“西疆虽派使团入京，但边疆屯兵却未退分毫，到底能不能以和亲一事止战，谁也说不准。”

前世和亲失败，八公主丧命，虽然大晋赢了，但战争之下，谁又是真的赢家呢？

寿宴当天，司徒长卿和司徒嬛算好时辰乘马车去赴宴。

马车中，司徒长卿一身水绿色宽袖长袍，坐在正位，手中捏着一张小纸条，是暗卫送来的消息。

“你在派人调查四皇子？”

闻言，正闭眼假寐的司徒嬛偏头对上兄长的眼神。

那日从国公府回来，她就有此打算，后来生病耽搁，前日她才找了两个侍卫出去打听，没想到这就被兄长知晓了。

“嗯，我就是好奇。”

“那日听到了什么？”

司徒嬛摇头，顾左右而言他，“长兄，我回京都两年，人人都说陈国公府和我们家关系不好，那萧景辞为什么还会和阿爷私下见面，两人还相谈甚欢。”

阿爷在萧景辞和北离之间到底充当怎样的角色，萧景辞又和北离有什么关系？

前世司徒家被指谋反，指控司徒氏勾结北离，后来在国公府搜出大量与北离来往的书信，坐实罪证，落得灭九族的下场。

如今看来信件或许是真，但谋反肯定另有隐情。

“其实早年我们与陈国公关系不错，你还记得你七岁进宫，陈皇后还送你玉镯。”

司徒嬛恍惚又印象，“是四皇子选我做陪侍？”

“你竟然还记得，当初陈皇后还在，陈国公与阿爷关系可谓知己，两人时常一起饮酒畅谈，只是后来……”

谈及此，司徒长卿也忍不住有些失落，“陈皇后忽然病逝，西疆来犯，陛下为拉拢司徒氏，就让姑姑做了皇后，这后面的事，你总该明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