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顿悟（1 / 2）

谢长老走下台阶时，正见参赛弟子陆续上台，一道身影映入眼帘，这个女弟子身材匀称面目清秀，平静淡然的面庞似笑而非笑，虽是有意为之却极为自然，及肩的发丝在头上分开，束成两个马尾，丝丝柔顺，随性而不失典雅，随意而又整洁，活泼而不失郑重，在阳光下将面庞衬托得如同初开的玫瑰，令人十分悦目可亲。

“这丫头很是体面”，谢长老心中暗想，不由得放慢了脚步，停下来观看，待见小七出手至结束战斗，干净爽利无丝毫拖泥带水，心中诧异“小小年纪行事如此却是为何？”。

一边看着小七台上下来一边思索，将神识放开注目观瞧，将小七以及迎上来的苏野二人之言全部获知、举止尽收眼底，“却也难得”，听完二人对话，谢长老已经明了，不由得又向小七多看了几眼，转过身形慢慢离开。

却说由于大部分初元四级、初元五级弟子已不参战，故此经过两天的比试，按胜负场次排序，前四名各一位，小七列第二名，第五却有四人，除苏野外皆为中等天资，苏野是唯一一位以下等天资入得前五，并列第五的四人还需加试取一名，抽签完毕比试开始，经过半日苦战，苏野击败两名真元一级、一名真元二级弟子，三场全胜胜出名列第五。

胖墩也已参加完测试来到比试台观战，见苏野连胜，开心地大声喝彩加油，如同自己胜利一般，这时一名执事宣布“各位稍事休息，待长老们会齐，综合评判后，公布结果”。

众人各自散开休息闲谈，胖墩则拉着苏野和小七问个不停，苏野便将前两日情景简要告知，又问及胖墩情况，胖墩则毫不在意“我听闻秘境之中虽有机缘，却也有风险，需有大气运才或可得些机遇造化，我本普通人，并无此念，哪如于丹房之中静思安稳，何苦劳筋劳神，如今四脚安稳，又无人催逼练功，轻松自在何其快乐”。

小七初时听得认真，及至听到“四脚安稳”，不禁笑不可支。

三人自小一起长大，多年来极为熟悉，故而也不掩饰，似回到家乡的山村一起玩耍时的情景，苏野素知胖墩言语、行事风格，故而并未觉好笑，见此情形，不由得心中触动，开口道“我们与其他人不同，自小一起玩耍长大，想以前何其快乐无忌，如今渐渐长大，身在宗门，各色人等都有，须多为自己考虑，免有事端烦恼，今后遇事所依靠者唯有自己，切不可尽信他人，即便有不得已之时，也要留三分不可尽言，多言害多益少，无论对任何人都应如此，平日各在一处相见不多，今后更应如此，还记得十一岁那年，那日大雨，我们三个在山后大树下避雨，在树上各自刻划自己最喜欢的图案，今后若有急难，则务必以此为信，传递出来，无论我们三人何人见到，即知情况紧急或受人所制无法直言求救，不可不言，其二。。。”。

说到此处，苏野脸上狡黠神色一闪继续说道“其二要吃好、睡好、有好玩的不可独占定要分享些出。。。”，“来”字还未说出，便被小七一脚踏在脚背上，胖墩拍着肚皮呵呵地笑个不停“这个自然，这个自然”。

小七正色道“还以为你长大了，倒是改不了”，却又突然转笑道“石头哥、胖墩，你说我们长大了会是什么样？”。

胖墩一听顿时急忙接口道“大人不笑、也不玩耍，一天不知总是思虑什么，很是无趣，还是不要太快长大了”。

小七取出一包东西，打开却是两块精致的花苞般点心，口中说道“这是导师送与我，乃奇珍伴灵禽肉所制，味道极为奇异，我便留了两块与你们尝尝”，说罢便叫二人吃下。

胖墩连谢字都顾不得说，伸手抢过一块塞入口中，苏野则将其轻轻拿起，反复观赏，又细细地嗅其气味，才小口咬下一点，体会滋味，然后掰开一半给了胖墩，将另一半放入口中，一边吃一边不住赞叹。

已经吃完的胖墩此时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小七“好吃好吃，还有吗？”，小七笑道“只有三只，只等再得了”，小七也不责怪苏野，因为素知苏野一贯如此，有了好东西尽先分给小伙伴们，自己多少却不在意。

三人谈笑聊天，好不快乐，半年来不常见面，又日日修练、又经历了诸多事情，此时如回到家一般，难得如此轻松欢快的相聚，一时俱感多日来紧张忙碌的状态一扫而空，心情又复空明澄澈。

此时阳光正好，微风伴着阵阵花香拂过，心情大好，遂抛却一切琐事，脸上现出久违的本色，不时地欢声笑语聊个不停。三人闲谈不提。

却说谢长老回到住处，贴身女弟子红梅，见长老回来，打开院门向谢长老礼毕，便说“长老，今日并无客来访，只有丹器阁遣人送来三宝丹一枚，已放置在长老书房水云雕花宝架格子上的金盘中”。

谢长老道“你去休息吧”，说罢谢长老自行回到房间，换上家常衣服，将头上钗环取下，将头发用一条淡黄色丝绦束起，来至窗边独坐，静静地看着院中花草蜂蝶，默默无语，约有半个时辰，谢长老站起身来，将手理了理刘海，走至床边，斜靠而卧，慢慢合眼。

虽有睡意但却一时未能入眠，辗转反侧，一道身影和数句言语，不知不觉间不时出现在脑海中，恍惚间，又有两道身影交替浮现，不断交织，慢慢地竟不能分清，恍如三人中的两个女子竟渐渐重合，合为一人，一滴清泪自眼角滑落，尚自不觉。

轻然起身下床，来到床对面梳妆台前，伸出左手，一道元力发出，台上一精致花鸟首饰盒缓缓打开，里面有一件鱼形扇坠，乃男子所用之物，有一龙须帕，上有彩凤图案，帕上有一只精美龙骨钗。

谢长老探手将龙须帕并龙骨钗拿起，抚于胸口，四十多年了，睹物思人，那时谢长老年仅十岁，父母双亲容颜仍清晰的印在心中，无时无刻不在想念，虽然大仇已报，但仍难释怀，想起父亲那英伟的身姿，母亲慧心如兰的温言细语，难以抑止地痛彻心扉，双肩颤动。

身形孤单，修长的倩影，让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是玄剑宗以上等天资仅五十多岁就达到灵元境五级的天才，在玄剑宗历代精英中，也排在中上等行列，为宗门屡立功勋，现已是在瑞仙阁排名第三的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