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1 / 1）

“莲生小姐！”莲生抬头看见是程能连忙侧头轻轻抹了下眼角的泪水，“莲生小姐！我终于等到你了！”程能走前二步捉住莲生的手兴奋的说。莲生看着程能开心得像个孩子似的心里也一下子跟着生出些许笑意来，过了一会突然意识到什么轻轻抽出手来轻轻问道：“程先生，你还好吗？”程能说：“莲生小姐，我们走走吧，我们好久没说话了呢。”

俩人走在熟悉的街角，以前程能经常来学校等莲生下课。“莲生小姐，你还好吗？”程能把从前的思绪收了回来问道，莲生透过树影下的灯光看清了程能的脸，还是那张熟悉的朴实憨厚的脸真诚的眼睛，也感觉更沉稳了一些。她与程能之间似乎总能在彼此身上看到一些似乎熟悉的东西又说不上来。

一辆汽车弛过碾压碎了俩人的身影，过了一会灯光又晃荡着把影子连接上莲生看着影子幽幽的说：“我在教堂流离了一段日子后来随牧师去了英国，在英国教会学院读了二年书。”程能说：“你总算是完成了进修学业的意愿，现在的你气质也与从前不太一样了，腹有诗书气自华人自信有光彩。而我还是碌碌无为的一天天过着萧索无趣的日子，就是。”他原本想说“就是很想你”顿了下还是轻轻说“很担心你。”

俩人再也没有说话，经过学校时程能打破沉默说：“莲生小姐，你还是把夜校念完吧，别中途放弃了，毕竟曾经是你那么努力想要的梦想。”莲生沉默了一会幽幽的说：“那么多年过去了，再也接不上了。”程能说：“努力一把，或许有希望呢。”俩人再度陷入沉默中。回到教堂时程能看着莲生说：“莲生小姐，谢谢你。”莲生的眼泪又一下子又涌上来，她连忙转身走进教堂。融融的月光从窗子照进来，莲生又失眠了：“这个世界上谁又会在意的我梦想呢！我一直是十几亿人口中凑人数依存空气生存的那个人。”

“莲生这孩子一向坚强自立，也能吃苦。”明珠看着莲生离开的背影说。庭锴冷冷的从鼻孔里发出声音来：“你以为每个人都是含着金锁匙出世的呀！”说完长长的叹了口气闭着眼睛一边揉着太阳穴。

海棠见父亲坐在沙发上落寞的神情很是难过，在她眼里父亲任何时候都是傲慢威严的，她走上前轻轻叫了声：“老爹！”庭锴睁开眼睛看是海棠回来了，他疲惫的朝沙发示意海棠坐下，他看着海棠在想：“我又几曾何时认真的看过女儿呢了解女儿呢，女儿已不再是昔日的小女孩了，她已长大成年了，只是年少轻狂，要栽多少跟斗才能成长啊！傻丫头，我怎么忍心你受苦啊！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又如何能理解为父的一片苦心啊！”

海棠想着自己悔婚伤了父亲的心，按照父亲的秉性一定是要大发雷霆的。庭锴伸出手搭在海棠的手背上轻轻拍着一边说：“海棠啊，陪老爹聊聊天啊！”转头对明珠说：“来！我们来喝点小酒吧！就想与海棠喝喝酒呢。”

明珠热了一壶酒端过来，庭锴给仨人满上一杯。庭锴举杯干了一杯说：“海棠啊，我们林家堡的人都爱喝两口小酒，自高祖太爷起就这样。”明珠看着海棠说：“莲生太奶奶说你老爹小时候老太爷总是喜欢拉你老爹喝上二口，结果喝醉倒在老太爷怀里呼呼睡着了。”

庭锴沉浸在回忆中过了许久方说道：“是啊！那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啰！回想起来却又像才是昨天的事儿似的，人呐！小时候总觉得一辈子很长天天盼着长大可以做很多想做的事情，只是长大之后才发现人这一辈子其实很短很多事情都来不及去做，世间才有‘壮志未酬’的空嗟叹呀！”

半响，庭锴悲切的腔调轻轻吟唱：“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海棠看见父亲眼里写着英雄迟暮无尽的落寞，心里很不是滋味暗地里想：“我真伤了老爹的心了”，她轻轻给父亲满上一杯酒。“海棠啊！”庭锴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你骨子里有林家堡的传承啊！林家堡是我们林家五代相传祖业，曾祖太爷当年习得一手好字画，乐施好善交游结广，达官贵人都登门求字画附庸风雅，土豪富绅办喜庆之事亦求上一幅，慢慢发展成为字画坊间，到太爷这一代扩展规模便有了后来的林家堡镜画，林家堡镜画全手工绘画雕刻制作，花鸟松柏绘画惟妙惟肖，制作工艺精美，远近闻名，甚至出口国外，这是林家堡的工匠精神传承。到我这时代变了，科技发展起来，传统工艺没有以前吃香了，小镇工厂现仍保留传统的手工工艺制作，这边的业务流程熟悉后你尽早安排时间回去好好感受学习林家堡祖传工艺，传承林家堡的祖业工匠精神并发扬光大。你要成为真正的林家堡人就要爱业敬业以林家堡为荣，林家堡是林家五代人的心血，有句古话‘创业容易守业难’！海棠啊！老爹老了，林家百年基业发展重担就落在你肩上了！”

庭锴说完轻轻拍着海棠的手背望向高墙外幽幽的月光，仿似又回到二十多年前海棠出生那晚海棠花开满园郁香的小镇。

“海棠啊！”海棠心里正在琢磨父亲怎么不责备自己悔婚却给自己讲述祖辈创业的故事，庭锴慢慢睁开眼睛看着海棠继续说道：“企业人首先要去了解一个企业的发展历程，文化理念及传承，核心资产行业前景以及企业发展的愿景，正如《孙子兵法》所云‘知彼知己百战不殆’，当某一天你真正成为一个企业人你就会发现它是你生命中珍爱的东西。婚姻与企业也一样需要好好经营，好的婚姻是爱情的精神与物质的门当户对，没有物质门当户对的婚姻就像藤蔓缺乏攀援物攀附向上伸展。”

“缺乏爱情精神对等的婚姻也像攀附在黑暗中的藤蔓得不到阳光与新鲜空气失却生命原本的色彩。”海棠看着夜空远远的月光幽幽的说，内心挣扎着企图说服父亲也像在倾听心房细微的回音。

庭锴望着夜空淡淡的月光重重的叹了口气说道：“你现在还不懂，把那小子忘了吧，尽快与启立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