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1 / 1）

杨一鸣从台城回来后，信一封封从学校退了回来，一鸣跑去问苏荷也没有海棠家的地址，一天晚上月亮又圆又大，一鸣不自觉走到海棠家来，阿布跳起来冲着一鸣直叫声音充满敌意，莲生太奶奶见阿布叫得如此凶便知道是一鸣来了从后院走出来问道：“谁呀？”一鸣见了上前问道：“太奶奶可有海棠消息？”问完心想答案一定又是“没有。”不料太奶奶想了一会说：“他们出国了。”一鸣听了沉默一会还想问什么，他不曾想过自已会有提起莲生这个人的想法，但在台城的那天晚上他却分明感受到莲生的存在，他自嘲的摇摇头站了一会便回家去了。不久便传出他服从了母亲镇长夫人的安排与一位市长的女儿订了亲。

莲生拿到了第一个月的工资正在计算寄多少回家，同事孙雯走过来说：“莲生小姐第一个月拿工资要请大家吃饭喔。”几个同事也跟着围过来附和：“恭喜莲生小姐拿工资啦。”程能见莲生犯难的样子连忙说道：“莲生小姐第一个月拿工资可喜可贺，理应请客答谢同事的帮助，咳！这不公司里莲生小姐最小嘛，晚上由我来请大伙吃饭如何？”此话一出大伙鼓掌一齐叫好：“好！好！好！”莲生知道“新来生猪肉任人切”的说法，于是便笑笑说：“我下街口去买个蛋糕大家一起吃吧。”程能说：“我知道哪一家的味道好，我带你去。”说完便与莲生一道出门了。他们来到蛋糕店，莲生看了又看挑了两个小的樱桃蛋糕，程能急着付了钱，莲生硬要塞钱给程能说：“谢谢您！说好我请客的，不能要你付。”程能说：“女孩子家第一个月拿工资，要计划花费的多着咧，哪个女孩子不是好好思讨如何花销呀。”莲生知道平日程能工作上帮助自已很多连忙说：“平日里多得你关照，我请你都来不及呢，哪有要你代付的道理。”程能笑笑说：“能与莲生这般漂亮的小姐做同事是我的荣幸呀！这样吧，待你加工资再请我客吧。”莲生坚持不过就说道：“那日后一定不能与我争了的。”孙雯早早泡好咖啡在办公室等他们了，莲生望着程能开口想说是程能买的被程能一句：“大家少吃点留肚子晚上吃啊！”大伙都笑起来了。

程能在公司附近订了一家西餐厅环境清静，晚餐开始后还有钢琴演奏，大家各自点餐，莲生要了一份七分熟的sirloin牛排，程能见大家兴致很高便提议来支香槟，莲生用餐巾轻轻抹下嘴对接放在大腿上，左手用叉子轻轻按住牛排右手用刀切了一小块递进嘴里慢慢嚼着，孙雯对莲生说：“你吃牛排好优雅呀！一定是经常吃。”莲生心想林家经常吃西餐学到的便笑笑说：“哪里！看别人吃学着来呢。”吃完大家告别分头走了，程能与莲生一起走程能问：“莲生小姐一定是很讲究人家的小姐，看得出你对西餐吃法很讲究，莲生小姐喜欢吃以后我请你吃。”莲生心想“我连书都读不起呢工资都要给阿弟阿妹们读书，一个没有自已将来的人。”但她还是礼貌的回答说：“不是的。”说完就不说话了，走了一会程能说：“莲生小姐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吧。”莲生说：“真不用，让您破费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前面就是巴士站我坐巴士回就可以了。”程能送莲生上车后自已也坐上了另一个方向的巴士。

海棠在一楼坐着，莲生觉得奇怪便问道：“你在这坐着作什么？”海棠说道：“你现在才回来，我都未曾问你来着，你反倒问起我来了。”莲生放下手中的蛋糕葡哒说：“我今天拿工资了，你试试这家糕点不错的。”明珠刚好下楼找海棠听到莲生说话便接着道：“哪家的糕点店呀？”说着走了过来，莲生从包里掏出个信封递给明珠：“明姐，我拿到工资了，请您收下给我们买好吃的。”接着拿出一个礼盒说：“这是我给明姐您挑的胸针，看看喜欢不。”明珠看看莲生少了些昔日的活泼多了一份矜持便说道：“傻孩子！第一份工资得好好打扮打扮自已。”把信封塞回莲生袋子接过礼盒说：“刚好我洋装的胸针不好使了，这孩子真会挑礼物。”莲生看海棠在一旁出神便递过一个小礼盒说：“我也给你挑了一个粉色公主小挂包你看看。”海棠心不在焉的接过盒子。

海棠这二天总是心不在焉，翻二页书又合上，听一段英文歌曲又关掉，百无聊赖站在窗前数着飞来飞去的小鸟，忽然想到什么，打开衣柜看了一会，挑出一条粉色荷叶边长裙，米色乔其纱公主袖上衣，长发往后一拢在中间别上粉色蝴蝶结发夹，单肩挂上莲生送的粉色公主小挂包，穿上白色水晶鞋，往穿衣镜一站宛若一位粉色小公主不由得脸上一红。她一路上山，惊动草丛的小鸟从她前面飞过，裙裾粘上不少草花，中午太阳热辣辣的一会脸就给晒得红扑扑，她在马尾松树下看了一会小鸟，不见小豆芽便继续往山顶走，远远就看见红房子了，走近一看，那天她涂画的画板挂在窗口上，不同的是画中海棠树下女孩手中多了一把吉他，海棠纳闷：“谁画的？”伸手一摸颜料还未干透，门虚掩着海棠往里瞧瞧没见动静便轻轻推开门，一张木凳上摊着颜料盒及几支画笔，里屋门敞开着，海棠轻轻走过去推推门回弹了一下，一张木板床，床头摆着几个音箱和一个扩音器，显然那天听到的音乐声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海棠四下瞧瞧没见人便走出来，纳闷：“苏打绿酒馆&吉他？苏打绿酒馆&吉他，小豆芽，他一定是小豆芽的主人！”海棠想起两束明亮幽远的电光淡淡的巴菰气味，不由得脸热辣辣的心也扑通扑通的跳得厉害。

海棠看看太阳快要落山便下山来，见明珠在厨房准备晚餐便问道“明姐，莲生呢？”明珠一面洗菜一面望向海棠说：“你啥时候关心起莲生来了？”海棠说：“我给花浇水去。”说完走出门口拿起花洒喷洒，“你这是干嘛？浇花还是洗地板来着？给我吧！”莲生看见海棠浇花浇得一地的水接过花洒说。海棠说：“我们还是进去吃饭吧。”莲生说：“早着咧！你父亲大人还没回来。”海棠不理睬莲生转身进屋。

吃完饭海棠跟着莲生出门，觉得今天的巴士太慢了，也无心看窗外傍晚景色，来到教堂有点早行人并不是很多，海棠就在门前长椅坐下，莲生还是叮嘱说：“你在这等我别乱跑。”海棠却听成“你！就在这里坐着！不准乱跑！”不由脸忽地比正午的太阳还要烫。

街灯亮起，行人渐渐多了起来，街灯把行人的影子拉长缩短又拉长，重合分离再重合，她听到教堂的钟声响了八记，街角传来：“好心的先生小姐行行好施舍二文钱一天没吃饭了。”“卖——葫芦！卖——葫芦！”海棠见卖葫芦的人挑着几支葫芦走过，便要了二串拿到讨饭乞丐说“老伯，你吃吧！”讨饭乞丐接过葫芦串嘴里不停的念着：“好心的小姐呀！善良的小姐！”

海棠往树旁边走去，绕了几圈也不见小豆芽踪影，又站到苏单卖唱的地方站着，“椿与湫岁月悄然走，水中秋不可留，笛声悠谁家少年游，从春走回秋风吹白她的头，雪落满身莫回首，彼岸已无人侯……”行人回头对旁边的人说：“这漂亮的女孩唱歌真好听！”旁边的人答道：“那么好听歌声应该到教堂里唱诗班才是。”“海棠你在干什么呀？”莲生摇摇海棠肩膀惊讶的问道，海棠才回过神来跟着莲生走。

第二天吃晚饭时莲生对明珠说：“明姐，吃完饭我们看电影去。”明珠说：“你今天不用上课吗？”莲生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回答道：“今天周末不上课呢，我们好久没出去看过电影了。”说完便拉着海棠上楼换衣服。明珠穿了一件宝蓝色旗袍戴一串珍珠，黑色水钻中跟皮鞋，头发高高的盘了上去，显得高贵优雅，庭锴一条黑色西裤加一件白色衬衫系着黑色领结，一双黑色尖头皮鞋，夹着公文包严肃又帅气，莲生穿上明珠买的白色碎花洋装配蓝色高跟鞋，海棠上身是一件小圆领米色紧身衬衫，胸前系着小飘带，搭配一条湖水蓝百褶长裙，一双咖啡色绑带皮鞋，长发明显用夹子烫微卷向后拢中间别着蝴蝶发夹散发出淡淡的紫藤香水味，手戴着一双白色手套拿着一个浅蓝色的小包，仨人齐刷刷望向海棠走下楼，莲生低声说：“罗马假日公主！”大家都笑了起来，庭锴弯起左手臂别过头朝海棠扬扬眉毛，海棠走过来把手挽在父亲臂弯走出了大门，司机早在等候，四人上了车来到电影院。

傍晚太阳的余温夹杂着行人嘈杂声喧闹声还有人影交错衣裙的香水味，莲生说声：“今天的人真多！我去买电影票。”明珠说：“我去买些吃的来，”说完转身去了，庭锴挽着海棠站在嘈杂的电影院门口等，行人纷纷侧头观望，有的说：“那个女孩子长得真漂亮！”有的说：“那个女孩穿得真好看！”有的说：“像罗马假日公主！”有个中年妇女的声音：“有什么好看的！年纪轻轻就知道傍大款！”庭锴想：“诶，转眼女儿就长大了，很快就要离开自已身边了，能够在国外好好读书将来方能挑起家业重担呀。”这时不远处传来音乐声，海棠转头望过去“是他！”连忙低下头来，苏单好像早已认出她来朝她看很久了。这时莲生买票回来连忙过去接过明珠手中的零吃，一起朝电影院门口走去。

从电影院出来，明珠还沉浸在电影人物故事中说道：“女主为了爱情背叛家庭太傻了！”庭锴从鼻孔哼出个声音“世间从来没有命定的不幸。”莲生心里不停的重复着：“放下，爱。”海棠心不在焉慢慢走着：“爱，就像飞蛾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