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心境仙阶（1 / 1）
景衍在参天古剑下盘坐，感察起星海中那颗对应着无面人棋的莹白色星辰，合上眼，莹白色的光辉细雪般洒下，落满景衍的发梢肩头，蕴藏于锈桑木中的无名现象弥散出丝丝气意，奇妙而难以言说的感悟点滴流入景衍心中：
是盲眼蜘蛛脚下蛛网断裂的丝，
也是削断的果皮的旋转，
是天心停泊的雷声，
也是死者影子上撕下的一道光线，
是海岛润湿的边缘，
也是对折的树叶，
还是耳廓里散不去的漩涡，
和酒液里浸泡的眼波……
星屑融渗进景衍的眉，狂暴的风刮过脑海，无数气泡此起彼伏的炸开，声音、思绪、陌生的画面……思绪对上错误的画面，响起错位的歌声，一万种声音接力吐着颠倒的词……
景衍的意识忽有所感，倏忽间飘升天穹之上高居俯瞰，只见参天古剑三分碎裂的剑镡旁，凝固半空的两粒微小的碎屑颤动着彼此吸引着合二为一，从碎裂剑镡裂隙中央往下望去，剑刃上缠绕的、高低纵横散射开来的无数道锁链组成了一副古奥玄繁的图案，而此刻其中的一条锁链之上，正往复流转着一道莹白色的辉光，从中心的古剑游出，抵达锁链与漆黑镜面相连的尾端又折回，那辉光初时还如缓移的溪鱼悠哉游哉，几次往复后就变得如迅捷的游龙，最终更是直接化为一道白色闪电，又一次往复之后停在了锁链的末端，渗入锁链之中消失不见，而从那末端相扣的环节之上，竟然缓缓浮现出了同古剑剑身一致的细密铭文，在锁链上蔓延出了约莫三分之一的部分才停止，铭文如呼吸般闪灭数次后黯淡沉寂下去，浮于天上的景衍的意识下沉落到漆黑镜面上再度盘坐，闭目深吸，身影消散。
木屋之中，景衍吐出一口浊气，睁开双眼。景衍低下头，望着摊开手心中躺着的小小棋子，微微有些动容，喃喃自语道：“这感觉……难道是升阶了吗？”他凝神体会着眉心中心神的变化，眉心的魄力之海似乎更加深广了些，可以容纳更多的魄力了，而浸润其中的古剑也有了新的变化，首先便是缠绕其上的三条锁链，比之先前更为延长，而在古剑周围，不知何时凝出了一点灵光，如同流萤一般绕着古剑旋转。
景衍心念一动，双臂和腰上的锁链浮现而出，右手一挥，其上缠绕的锁链便解开飞射而出，下一刻，带着桌上的一本《古星记略》返回，景衍一伸手，就将厚实的书籍稳稳接住，左手托住书脊，右手指尖拨过书页，书页刷刷的翻开，最后停在了其中的一页。景衍读出其上的文字：“心神的升阶进境……每次升阶，魄力之海的容量都会随之增加，依照魄力之海的规模，又有五种划分：浅溪、清池、深潭、静湖、寂海……每次升阶，心神周围还会凝结出一粒灵念，状若星火流萤，每粒灵念可升华心神中一条脉络，可以增强其对应现象的威力，减少对魄力的消耗，加快现象施展后脉络震荡的平复……”
“原来如此！”景衍眉宇一扬，神色振奋：“果然是升阶了！不愧是摄意，这才刚刚摄意了三次，就帮助我从心境通阶升到了心境仙阶。而通过刚才那次摄意，我似乎已经摸到一些门路，达到了一个临界点。”景衍回想着沉入心神世界中所看到的景象：“不过话说心神世界中那些锁链……似乎是用来束缚封印那柄神秘古剑的……而原本的锁链上并没有任何铭文，但是经过这次摄意后，我的境阶得到了提升，而有一条锁链上也蔓延上了和那神秘古剑一样的铭文……这是否意味着……随着我的升阶，神秘古剑的力量也随之复苏，而原本用于封印古剑的锁链，也正渐渐被古剑同化……现在那条锁链还只是有三分之一被刻上铭文，等到锁链全部刻上铭文，不知道又会产生什么变化……”
尽管景衍此时的精神十分亢奋，但终究还是不能再次集中精神沉入心神世界了，于是景衍今日的摄意修行也只能暂时作罢，此时毫无睡意的他下床出了屋门。今夜没什么风，只有稀疏的虫鸣四下作响，他仰起头，望向天边一道浅淡的月牙，不由得想起了林诺影，景衍心中有些担忧：“也不知道到底是遇到了什么紧急的事……”
“不过暂时的我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先专心修行吧……”景衍摇摇头驱散杂念，感察起眉心中的心神，古剑周围，一粒光点悠悠旋转，景衍可以隐隐感到那粒灵念可以随着自己的心意投入任意一条脉络之中。
“该提升我的哪一个现象呢？”景衍凝眉思索着：“第一现象……就称之为游龙锁吧……每次释放后，就好像是多了一对手臂一般，感觉是很实用的现象，还可以直接束缚对手并吞噬其魄力，而且与我的第二现象……倒影剑密切相关，要不要先提升它呢？至于倒影剑，实在是太消耗魄力了，之前只是驱使它飞出几步远就快耗竭了我所有的魄力，如果提升它的话也许能多飞几步？之前也还没有尝试过那飞剑的威力……”念及至此，景衍决定进一步考察一下自己的三大现象，他心念一动，腰臂上锁链浮现而出，双臂锁链宛若游龙潜蛇，顾盼游曳。景衍挥臂斜劈，右臂锁链随之挥出，狠狠的击打在一旁的树枝上，足有一臂粗的树枝应声而断。
“比之实际的锁链似乎多了一丝剑刃的锋锐。”景衍在心中暗暗评价道。
手臂一收，锁链也返回缠绕在右臂之上，景衍催动魄力注入第二脉络之中，左臂的锁链随之崩散裂解开来，接着凝聚为一柄一掌长的漆黑飞剑横在身前，不过这次景衍心中却是灵光一闪，并未驱使其飞行，而是将其拢在右手之中，双指卡住飞剑，手掌一翻，刚好将神光内敛的飞剑完全隐蔽其中。飞剑与手掌一接触，果然发现不需要御剑之时的魄力消耗大大减少了。“看来可以作为出其不意的一招。”景衍点点头，手腕一甩，飞剑便宛如一道墨迹朝着一旁的树干飞射而出，“刷”的一声，树干之上便多了一个盈满月光的刀痕，穿过树干的飞剑还未落到地面就因景衍不再维持魄力供给而消散。
“嗯……”景衍沉吟着：“目前看来，如果不以魄力驱使的话，魄力的消耗倒也可以接受，威力的话也不出意料，而第三现象的话，暂时倒是不必有什么提升。”景衍心中已有决定。
定了定神，景衍将心神之中的灵念催入一条脉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