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蓝天节准备中（1 / 2）

“所以你就被说动了？”

卡洛斯侧身靠着门框，单手举着本《星图全解》看着，状似不经意地开口问道。

“我怎么会是那种不坚定的人呢！”罗伊坐在床上，朝卡洛斯堆起笑脸，“我这不是在为你考虑嘛，你也厌倦了一成不变的节日摊位吧。”

“……什么意思？你刚刚说的是你要帮那个叫阿果的小姑娘出摊吧，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卡洛斯警觉地抬起头，上身不禁后仰。

罗伊无赖地摊开手：“和你当然没什么关系啦，只是我们要吸引客源，维茨尼提出要有专门打至知牌的场地——”

“而且会有一位高超的牌手坐镇擂台？”

“哇，不愧是你啊，这都能被你猜到！”

罗伊表情夸张，卡洛斯瞧着他，脸上表情一变再变，最终定格在了浓浓的战意上。

“真狡猾啊……那你打算怎么说服米克斯加入？”

“……你真觉得我需要靠说服让他加入吗？”

……

“算我一个！”

米克斯猛地松开手，四箱书闷声砸在地上。

“占卜我不擅长，打牌我可太擅长了！我来守擂怎么样！我们开场表演很快就可以完成的！”

卡洛斯双手环胸靠在走廊的墙面上，脖子夸张的后缩：“擂台上如果是他，那我就退出了。”

“卡洛斯你什么意思！”米克斯按住罗伊的肩膀，踮脚去跟后面的卡洛斯吵架。

“我的意思是不要在走廊里吵吵嚷嚷。”卡洛斯淡定推了推眼镜。

夹在中间的罗伊有些头疼，虽然早知道会变成这样，但当它真的发生了还是会感觉到痛苦，这便是人生吧。

“米克斯，”罗伊也将窜高的米克斯按回地面，俯身靠近他耳边，“他都这样了，你跟他计较什么呢。”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听得见。”

罗伊转头讪笑一声，随即搂住米克斯肩膀，伸手拍拍米克斯雄壮的胸脯：“放心吧，你绝对有比坐擂台更重要的任务，那事非你不可！”

礼堂的空中悬着黯淡的萤灯，点点如午夜繁星。

偌大的舞台上刚有热闹的舞蹈表演，地毯皱乱，却在白色灯光照射下如同堆叠的云山。

云山上坐着一位穿着半白半紫长袍的卜命院人，贝雷帽后两条长长的异色丝带盘绕在他身周，如同两条交错的星环。

他手中捧着旧制的裁风琴，因而密闭的礼堂也似吹起柔柔的微风。

“世界始于混沌中浮动的云团，高天之主睁开双眼，从此天穹有日月高悬。”

“抬头是蓝天、暖阳、皎月，低头是混沌、黑暗、虚无。高天之主于是掬起一捧尘埃，和着甘霖一同洒向云下。”

仿佛是天地间奏起旷远柔和的琴声，带着原始的野性与好奇。

“风将尘土带去四方，由此焕生尘世莽莽。生命的诞生引来战争，也引来死亡。恶与善流转着命轮，正与反编织着命运。”

琴音中的好奇心褪去，骤然转变为汹涌的战意。

流转宇宙之神令尘世有四时四方，日月轮转生出白夜，时间与空间的权能将日与月滋养。于是日光中诞生了神女拉索蕾，月光中诞生了神女拉恩纳。

“为何我只能存于黑暗，为何我与姐妹不能相见，为何我的祈愿无法传向高天——”

太阳升起，躲避在月阴里的拉恩纳如是倾诉。

“高天之主啊，为何你青睐的神生来就有权能——”

歌者不再歌唱，只有那琴声，从困顿到激昂，从激昂到偏执，终于到达雄伟的巅峰。

神明之战最后的败者拉恩纳被她的姐妹拉索蕾击溃，二神相抱而陨。

临终之际，月影女神诅咒迷雾将永恒于世。而拂晓女神神力已经散尽，祂破碎的神光漫入层云。

云层中吹起呜咽的风，风吹开紧闭的宫门，掠过审判的长矛，吹动柔软的书页。

琴音由此变得迷茫而痛苦。

“『银湾』诞生的书灵，终日缅怀旧主的故影，生命母树颠倾，谁可做新的神明。”

“通向神座的链锁，布满荆棘与灾厄，唯有染血的的魂魄，才能承受灼燃的战火。”

琴音在一声喟叹中骤然消失，歌者沉默着，直到琴弦不再震动，他才终于又一次开口吟唱：

“就飞吧，飞吧，飞向虚无之海，将禁闭的铁门敲开，使失落的灵魂不再徘徊。”

“陆地正有鼠患、谰谩、惑乱，高天正有独断、背叛、欺骗。”

“手执钟椎的神，何不睁开双眼。”

“挣开那囚絷的锁吧，理净尘世的黑苔；撞响那醒世的钟吧，驱散浓雾与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