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克3(1 / 2)
众人都已饮足,正聊着,厅外传来十二下钟响,紧接着恢弘的舞曲声骤然响起。
“诸位。”连文昌说,“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午夜已过,我在一楼正厅筹办了舞会,接下来的时间,大家可以随意,外面还在下雪,我已经让仆从给大家准备了客房,大家不必担心,尽可以玩得尽兴!”
我无意再参与诸位富商的后续,与连文昌打过招呼后,就下楼去往一楼正厅的舞会。
我当然没有舞伴,也无意参与舞蹈。我找了个靠墙的角落坐下,方才来宴厅送酒的仆从走过来:“龙先生,您没有舞伴吗?”
我摇摇头,问:“你不用照看宴厅那边吗?”
“我本来就负责舞厅酒水,刚才是去送酒。”仆从说,“龙先生,如果您需要舞伴,我可以帮您在女仆里选一位,她们都有受训,大多都会侍舞。”
“谢谢你,我只是想坐一会。”我感谢道。
“如果有任何需要,可以随时来找我。”仆从施了一个礼,就去忙别的了。
我静静看着跳舞的人群,曲声阵阵,悠扬恢弘。这是一首有气势的慢歌,歌词令人出神。跳舞的人群恍惚变幻,若隐若现间,我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影子。
我确信自己没有看错,那是曾经一直困扰我的那个幻影,模糊不定,仔细看去,又看不清。我已经好多年没有看到那个幻影了,此时此刻,幻觉重现,再次牵扯了出我心中沉睡的往事,让我陷入回忆的时空……
十年前,我还在组织中时,某段时间我好长时间都没有出任务,闲得发慌。彼时信使刚好送来了委托信,就那么几封,撂在案上。
“委托信”是一种古老但可靠的惯例,由委托人亲笔书写、连同钱款一并匿名寄给组织,接下来的事,组织会帮委托人解忧。作为组织的“公子”,我有诸多特权,最显著的特权体现在“委托信”上,组织的第一条规矩是,所有委托信都必须经由首领调度,下辖所有执行者都没有权利挑选委托,这条规矩只有一人例外,作为组织的“公子”,我是可以直接拆阅、挑选委托信的,凡感兴趣者,我便可自执。这是首领父亲对我的偏袒,无人可以指摘。
但通常,我无意去挑挑拣拣那些苦大仇深的长篇大论,我历来只是听凭父亲调遣,那时的我无比笃定:组织就是我要奉献一生的地方,曾经如此,今后亦然。
那时,我看到案上那几封信时,突然心血来潮,头一次主动去拿信,一口气全拆开。我读过的委托信不胜枚举,向来都是冗长大论、废话连篇、恨不得将自己十八代冤屈悉数写上来,但这次的信中,有一封很不一样:这信很短,只有寥寥两句:
致组:
请于94年元旦赴清西街雷家别墅,目标:杨依灵,女性,3岁。
劳酬已于日前奉上。
短练的内容配上清丽娟秀的行楷,薄薄一页纸竟宛如艺术品,散发着一股高贵的意味,随信还“特别周到”地附上了一张目标女性的照片,好像生怕我们找不到目标人。
那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委托信,但我的好心情却荡然无存。
说实话,杀女人一向让我很不舒服,我甚少了解女人是什么,只隐隐约约觉得女人大概是某种感性情感的聚合体,开一枪会炸出七彩的颜色,枪毙则抹消了很大一份感情,那时我杀人没有罪感,但枪毙一个多情的生物让我很不习惯。
更何况,这封信摆明了是想委托干掉情敌,一股雌竞的味道力透纸背,令我感到极度不适:我不能想象,是怎样孑然的妒火,能够让一个女人将委托信雕琢到如此的精致。这份精致的杀意,令人心寒。
我后悔了,我不想接这个任务。即便我很欣赏那封信的美。
但我拿着一封女人的信细细品味的样子被其它同僚看到了,他们坏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