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夜街（1 / 2）

在恍惚之中，任丹陷入长眠。

在一望无际的黑暗里，他梦见了自家那古灵精怪的爷爷。他时而疯癫时而清醒，在印象中，他虽像疯子，但也拥有自己所不曾知晓的知识，硬要说的话，他大智若愚。

自上初中后，他们一家便不再和爷爷来往。他回想起自己小时候还愿意待在爷爷身边，听他讲一些父母从不会说的，就连书上都没有的故事。

那时候的房子远没有现在这么简洁，随处可见的脏衣服，不知用处的道具，以及满地爬的蜘蛛，在刚开始给任丹造成了不小的震撼。但随着他聆听爷爷所讲的故事，他很快便将其忘却一空。

待在爷爷那里的几天算是他最为快乐的时光，他也是头一次知道自己脱离了数码产品还能活得这么快乐。每逢夜晚，爷爷便会招来他的朋友，年长者与爷爷年龄相仿，年幼者看上去也有高中生模样。他们齐聚一桌，把酒言欢，有说有笑。任丹依稀记得自己还被一个高中女生灌了一杯二锅头，从那一刻起他就决定自己不会再碰白酒。

“怎么了，任丹，看你爷爷喝得多好爽。”

即便自己仍对对方的恶作剧斤斤计较，但她脸上的笑容令任丹暂时忘记了她的所作所为。

“主人，快点醒醒！”

不同于那位女子的高冷淡漠的声音，任小邪的声音传递至任丹耳边。

腹部传来一阵剧烈的冲击，让他不由自主地睁开双眼。刺眼灯光直冲眼球，他眯着双眼，低头看着坐在自己身上的存在。

任小邪紧盯着任丹，她伸手指向书桌上的闹钟，厉声道：“主人，八点了，快醒醒！”

“看不清再睡会儿噗啊！”

再次席卷而来的困意被任小邪驱散一空。她坐在任丹的肚子上蹦蹦跳跳，双手捏着他的脸颊，像是捏橡皮泥一样蹂躏着他。

“快~醒~醒~主~人~”

五脏六腑相互碰撞，不适感涌上心头。他拍了拍任小邪的肩膀，捂住口鼻。

“要吐噜！”

任小邪缓缓飘起，冷眼看着爬到垃圾桶前倾泻一空的任丹，待他吐完，任小邪飘到他的身边，用宽大的衣袖捂住自己的嘴，窃笑道：“主人你的身体还真是弱呢干脆以后就叫你杂鱼好了。”

“我劝你还是收敛一点。”任丹擦去嘴角上的呕吐物，看着任小邪，眼神已然失去神采，“当雌小鬼将来可是会遭殃的。”

“雌小鬼？那是什么。”

任丹走到电脑面前，确认游戏全部下载完毕，他回头看向任小邪，窃笑道：“哼哼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算了，杂鱼，不说这个。”

任小邪对任丹的称呼从“主人”变成了“杂鱼”。

她指了指闹钟，拉起任丹的衣袖：“快点，已经开始了。”

“开始什么？”

任小邪没有回答他，而是拽着他的衣袖，带他走出地下室，来到接待厅。

本来冷清的门外街道却突然徘徊着吵闹声，仅站在柜台后面也能看到门外略微闪烁的灯光。任小邪大喜所望，走到门口，弹出脑袋，又回到任丹面前，情绪激动。

“杂鱼，已经开始了，快去看看！”

“我说啊你可不可以不叫杂鱼？”

“诶这多好玩啊。”

“超讨厌的如果你是男生，我会给你一拳。”

看到任丹陷入悲伤，任小邪也不再开玩笑。她拍了拍任丹的肩膀，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