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来人(1 / 2)
“真的是他?”陈典颤声说,言语中还带有一丝的侥幸。
吴对无奈:“十有八九。”他右手食指关节轻叩桌面,“现在没有时间浪费了,各位是什么意见现在必须说好,不然就真的晚了。”
曹鸣天苦笑拱手:“吴老弟,容我厚着脸皮先这么称呼,这事实在过于突然,这脑子里如一团乱麻全无头绪,更何况我们连要干什么都不知道哇!”
朱三牛和陈典在一旁连声称是,想必他们也对此感到十分为难。
吴对懊恼的拍了拍自己脑袋:“这是我不对,我忘了说了,按我和王捕头的想法,你们只要做好一件事,一定要勒令双方下属坚决不能起冲突,保持好周围秩序,无伦发生什么都不能乱来。”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朱三牛和曹鸣天长舒口气,立刻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约束好自己下属,这点小事他俩没有问题。与之相反的是陈典蔡闲二人并未应声,脸色反而变得更加难看。
蔡闲咬了咬牙,说道:“有一帮疑似官府的人即将到来,他们要是想掀起冲突该如何是好?”话音刚落众人眼睛就齐刷刷的看向陈典,虽然之前有蔡闲做保,但几人还是很轻易就怀疑起了同为官身的陈典。
对此陈典也是了脾气,他一本正经的说道:“本官确不知此事,这帮人可能来头不小,与其担心我,不如想想看接下来的事情该如何处理”
吴对突然问道:“那就你个人而言,你是怎么想的?”
陈典默然,然后轻轻地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此事我不便插手,但我也绝不阻拦。”他两不相帮的态度倒也在吴对预料之中,吴对点了点头:“那行,我知道该怎么做了。”随即便将自己计划分享给了几人。几人越听越是哭笑不得,这真不是小孩子胡闹?几人心里暗自诽谤,不过他们想了想,觉得这个方案确实具备可行性,便也随他去了。
片刻后,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引的营地纷纷扰扰,早已有所准备的朱三牛,曹鸣天立刻站出来安抚自己人的情绪。吴对则是看向自己身边的一个捕快:“你们呢,准备好了吗?”
邹行文在捕快这行干了十几年,他不算很有天赋,也没有多少勤奋,他总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浮想联翩又在天将破晓之时清醒,他大概会在小捕快这个位置上一直熬下去,他认这个命。其实不止是他,其他捕快何尝不是一样?他们对未来的憧憬早已被日复一日平凡的工作消磨殆尽。但在今天,一个年轻人拿着银刀令来到他们面前,和他们说王林梦王捕头现在遇到了困难,对手的身份非同一般,需要得到他们的帮助。
如果是其他人对邹行文说这话,他会对其嗤之以鼻,你们这些大人物都惹不起的人我就能惹?可现在他看到了银刀令,心中生出万丈豪情,有王捕头作为后盾,他们又有什么可怕的呢?跟着王捕头,即使是我们,也未必不能干成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不是吗?因此面对吴对的询问,邹行文眉头一扬:“还请道长放心,银刀所指,我等必当赴汤蹈火,绝不推辞。”吴对点点头,心中感叹,一人之功德,之威势竟至于斯,“布衣”王林梦真真是名不虚传。
乌压压的一帮人马从山坡上下来,领头之人骑一匹黑色骏马,身高八尺,虎背熊腰,他的左眼看不见眼珠,徒留一片惨白填满眼眶,颇为吓人,最为显眼的是他脸上有一道可怖的刀疤,从左边眉骨一直延伸到嘴唇边缘。
即使他来势汹汹,也没有人敢站出来嘲弄他的外表。在晋安府生活的人都知道本地团练使郭彪是一个疯子,一个不要命的疯子。众所周知,走江湖的人很少上战场,因为没有多少人会马上功夫,即便是会,也没有几个人能服从军令,统一行动。
郭彪无疑是个异类,他练的就是马上功夫,而且服从军令。他这半张脸就是在战场上一时不察被敌军一刀劈毁,那一刀给他留下了一道永远磨平不了的伤痕,间接导致他左眼失明。但据那场战争中活下来的士兵说,郭彪在中了这堪称致命的一刀后面无表情地侧头看着对方,手中长枪一抬便刺穿了那人咽喉,然后硬生生用手将那人的尸体撕做两半。
那个老兵说起这事的时候手还在微微颤抖,眼神里有种掩盖不了的恐惧。他说在那下他感觉整个天空仿佛下起了红色的雨,撒落成猩红的细丝沾染在郭彪的身上,把他衬的如同一个来自炼狱的修罗。而他仿佛全无感觉,甚至用舌尖舔舐了一下脸上的血,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这个笑牵动了他脸上的伤痕,鲜血迸发而出,他显得毫不在意,抬头看天:“你们还要打么?”这句话直接把敌军吓的落荒而逃。自从那之后,他在战场上屡立奇功但越发肆无忌惮,喝敌血,食人心都成为一种常态,以至于连周遭同僚都十分反感,可他依然我行我素,全无改变之意。最终以上面有人插手将其调离战场,来晋安府当个团练使作为结尾。
这样一个人,自然没人敢于去嘲弄他,除非他嫌自己命太长。
郭彪睁开双眼,眼神没有一丝情感,他冷冰冰的说道:“陈典人呢,出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