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研究所（1 / 2）
升降梯保持着匀速下降，沿途是层次分明的岩层，四壁悬挂着可以万年长明的鱼油灯，饶是十七弦和野乃宇近些年来因为任务的奔波见多识广，也不得不在心里感叹人工的伟力。
以十七弦不多的地理知识推测，他们现在至少身处地下三百米的深度，要开凿如此坚硬厚重的岩层，难以想象要耗费多少工人的血汗。而如此庞大的工程规模，事到如今，竟只有少数人知道，十七弦可以料想到，团藏为了守住这个秘密，又付出了多少人的鲜血。
伊森鹤察觉到二人似乎若有所思，于是开口解释，“这只是其中的一架升降梯，在这座研究所足有十二架这样的升降梯随时待命，因为深入岩层，升降梯的顺利运作就显得尤为重要，光是一个月一次的养护，对钢缆的润滑，就是不小的成本。”
“能进入这里的人应该不多吧。”野乃宇一边观察着四周一边说。
“是的，进入这里需要权限，一般的研究人员只有资格呆在表层进行一些日常性的工作，其实说这里只是普通的生物研究所，也不算错。”
“这也许会对我和野乃宇的工作产生影响。”十七弦说。
“放心，我已经让下属去办，权限届时会对二位开放。”伊森鹤说，升降梯这时缓慢静止下来，“二位，到了，研究所的地下一层实验场。”
十七弦和野乃宇跟随在伊森鹤的身后步出升降梯。
狂躁的机械运作声霎时间冲入耳廓，血腥气扑鼻而来，距离升降梯五十步开外，巨大的机械切割齿轮摩擦出耀眼的火花，还有令人牙酸的啸叫，那是刀片与骨骼不断碰撞交击的声音。
这幅场景让十七弦和野乃宇皆是一愣，他们完全没有料想到甫一踏入地下一层竟是如此血腥的光景，仿佛误入了某个作业规范的大型屠宰场。
倒是伊森鹤表情未有丝毫变化，仿佛这样的场景司空见惯，她自顾自地缓步走去，一边开口介绍，“和你们想象的很不一样吧，不是那种干净到一尘不染，仪器精密工作细致的地方，连研究人员都是衣冠楚楚，发型一丝不苟。这里就是我们的第一层实验场，我们在这里解剖和研究生物的肌体，包括一些野生生物和通灵兽，这里可以说是真正昭示生物研究所这一事实的地方。”
十七弦和野乃宇随着伊森鹤放慢脚步，目光四处转动，将一层实验场的构造尽收眼底，这是一个相当具有工业化气息的场所，密集的管道和线路交叉纵横，像是复杂的血管一般，攀附在人工打磨抛光的岩壁上，弧形的黑色穹顶之下，是数个不规则球形组成的空间，足有三十丈立方，比得上一个大型足球场。
在如此宏伟的人工开凿的建筑中，又区分成几块功能分明的区域，混乱却其实整饬有序，连那些初看杂乱的管道和机械线路其实都有清晰的规划，方便研究人员在例行检查时对各功能区进行区分。
现在，他们正身处负责解剖和处理冻片的区域。
操作人员见伊森鹤带着两名陌生的年轻人来到分解操作台旁，连忙鞠躬，“总长！”
伊森鹤点点头，没有说话。
十七弦这才注意到适才令人牙酸的切割声正出自眼前的操作台，只见操作台上一头巨大的角鹿被绑带固定，在数个大小不一的刀片下被逐一分解，像是厨子宰杀一头牛那样，先是将肌肉按照纹理切开，然后再取出骨骼，而后有专业人员取出一些肌体骨骼用来冰冻制片。十七弦猜想这些这些冰冻制片对研究所正进行的项目至关重要。
现在那头角鹿已经完全被剥皮拆骨，暗红的血流沿着引流管流向排水渠，这样可以保证操作台的清洁。送冰冻制片的研究人员穿戴整齐的防护衣，从十七弦和野乃宇身边走过，目光始终没有偏移，似乎来一旁的两人无足轻重，只是经过伊森鹤，稍稍点了点头。
一切都安静有序。
“是只通灵兽吧，我察觉到它身上残留的查克拉。”十七弦挑挑眉。
“很敏锐的洞察力，”伊森鹤对这个年轻人的敏锐略微吃惊，“这是我们刚捕获的通灵兽，昨天进行了细胞注射，对它进行研究会使我们得到的数据更加精确。”
“非要通灵兽么？”
“我们也尝试过家禽或普通的走兽，可理论上来说，通灵兽是我们的最佳选择。”
“是要把实验用在忍者身上吧，”一旁沉默的野乃宇忽然说，“因为通灵兽体内查克拉的产生和运转和人相似。“
她的手放在那个通灵兽残存的皮毛上，“通灵兽是有灵智的生物，我感受到了它的痛苦。”
“怜悯么？”伊森鹤说，“是血继限界？”
“谈不上怜悯，”野乃宇直视伊森鹤的眼睛，伊森鹤也惊讶于女孩有双安静柔和的眼眸，不像是黑暗中的根，“我只是猜想你们到底在做些什么研究，身为根，我和十七弦见惯了太多死亡，可还是会忍不住好奇，这个世界有多少事情是超乎我们想象的。”
“这世界总是那么残酷不是么？”伊森鹤笑。
“是血继限界，”野乃宇补充，“关于这点，我早就有所体会。”
伊森鹤没有接着追问，“每件事都有它的理由，你不认同，但却没法阻止它存在，这才是真正残酷的地方，”她又说，“接着介绍我们的研究所吧。”
“你刚才所说的注入细胞是指什么？”十七弦说。
三人离开一层实验场继续深入。进入二层的甬道幽深曲折，最远处的黑暗中只隐约可见一点微光。凭着极强的目力，十七弦依稀可辨甬道的墙壁泛着金属的光泽，显然是经过人工加固的，而从细微的罅隙中可以瞧见密集的齿轮，可以猜想这里设置有某种致命的机关，以防止外人入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