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和逃是两回事,跟和追也是两回事(1 / 2)
时间未知,冬,皇古关内
“我们该做什么?”泷看着前面的混乱,转头看向身后的铭。
“哦——这样啊,泷啊,你说我们是该讲道理呢?还是直接动手?”
“他们是来抓我们的吗?”
“他们?抓?如果寻迹人这么心慈手软地想到抓而不是杀的话……哎——当然不能动手,我甚至都知道来的人是谁,伤了和气可不好了。”
铭捏住斗篷的兜帽边缘往下拉了拉,遮住了自己脸的上半部分,他又抬手把泷的的兜帽拉了一下,即使这并没有什么用。
“讲道理前,能不见还是不要见吧。”铭后退几步,突然消失了,泷轻叹一口气,也消失不见,人们并未注意二人的突然的消失,而是翘首观望前方的吵闹。
“又怎么了啊!这大冷天的排了半天队了,关口都要关了,还给整这一出,让不让人出关了!”有人大声抱怨起来了,有了开头,人群立马炸开了锅,你一言我一语地大声抱怨起来。
“安静!追查逃兵,军中大事!尔等安敢违抗?!”队伍前端站着几名身着黑色锁子甲的寻迹人,与守关的那些身穿土黄色铁甲的守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人群中显得格外眨眼。
人群之中,一个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人缓缓向队伍后方退去,当他退到人群的边缘时,突然拨开人群拔腿就跑,但还没跑开几步,一根手臂长,食指粗的钢钉将他的胸口瞬间贯穿,从胸口处的衣服内层飞出几滴还未融化的铁水,落在地面上发出“嘶——”的声响,而钢钉则狠狠插在在地面上,震出深深的裂痕。
热血顺着钢钉滴到地面上,将地上的积雪砸出一个又一个殷红的小坑,一股焦臭顺着尸体传到人们的鼻腔之中,一些人皱着眉头想捂住鼻子,刚抬起手,又被寻迹人锐利的目光逼了下去。
所有人都忘记了惊呼与逃跑,全部不敢动弹,如果杀的是逃兵……戎边的军士都很强,像这样被一次性击杀的,自然体现出寻迹人强得离谱的事实。
现在没有人敢有异议了,只得站在原地接受盘查。
“刘军统,全部查了,除了刚刚那个想溜走的是之外,没有发现要杀的……”
寻迹人之中,走出一位甲胄上嵌着金丝飞羽的图案的人,对关门城楼之上的一个女子说到。
这个人影背对着人群,倚着城楼望向关外飞雪,她穿得不多,这么冷的天气之下,仅仅只是穿着一件白衬衣和一件黑色的宽腿束脚裤,扎着一头黑色的高马尾,以及一双平平无奇的黑色布鞋,为数不多的可以证明她是习武之人的地方就是她的两条手臂的小臂处都套着一截暗金色的臂铠,和她左腰处一青一红的两把横刀。
“该找的刚刚就已经走掉了,倒是把本该留条生路的给杀了,范守义啊范守义……你这不是告诉世人,你们寻迹人只能欺软怕硬吗,还有……”
刘军统腰部发力,站直身子,然后转头看向范守义,“杀?你拿什么杀,把自己的头揪下来并且摆出一幅鬼脸然后丢到他面前吓死他吗?还是说……靠你手上那几根牙签一样的玩意?”陈军统指指范守义手中紧握的钢钉,满脸的不屑。
范守义真的快给这个刘军统气疯了,脑门暴起几根青筋,但他什么也没说。
本身他们要负责的是追杀是博古关那边的逃兵,因为异族压过了阵线,他们不得不暂时投入到前线之中。
本身他们并不是很喜欢在境内追着这帮贪生怕死的鼠辈到处跑,况且事关国家存亡,他们的刀刃就不应该沾上同胞的血,但这个刘军统突然就要拉着他们去追人,追的还是更上位的督军,追就算了,连基本的尊重都没有……
“这不欺负人吗?!”
范守义在心中怒吼着,但表面依旧波澜不惊,官大一级压死人,她也不是逃兵,他范守义也只能是连声称是然后继续听命于她,同时他也有些不解:“刘军统,既然我们不敌逃走的两个督军,那我们追到这里的意义何在?”
“去去去,可别拿你们和我比,我找人不如你们在行,顺便叫上你们还能杀几个逃兵以儆效尤,多好。”
现在好了,知道完更难受了,说好听就是帮忙找人,说不好听就是给当追踪猎物的猎狗使。
“那现在……”看到刘军统的表情已经有了几分不悦,范守义越发小心地问到。
“不用你们了,人没走远,我近程找人不比你们差多少,赶紧回前线吧,我自己去。”
“那您有没有……将军的许可?”
“喏。”
刘军统丢下一块型似虎的牌子,范守义抬手接住,黄铜的材质,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雷纹,兽首上面刻了一个大大的“徐”字,确实是现任大将的信物,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这个流程走完,他们终于是可以离开这个讨人厌的军统了。
“那属下先行告退了……我们走!”
范守义一拱手,将信物丢回给刘军统,转身对着身后的寻迹人们说到,不等陈军统回话,头也不回,大步流星地向皇古关的另一个关门走去。
目送着寻迹人们远去,刘眯起眼,绯色的双瞳看向关外的林海:“现在……该处理我的事了。”
“果然还是被发现了呢——”
铭放下兜帽,微微一笑,看向皇古关的方向,雪还在下着,将旁边的松枝压弯,然后猛地弹起,飞起的雪散落在铭的兜帽上,然后又滑落下去。
“铭,我们没有皇古关这次的文碟。”泷拍打着落在肩膀上的雪块,结果身旁的松树上又掉下一大团雪,险些把她娇小的身躯砸倒,泷连忙抖抖身子,把压在身上的积雪抖掉。
“有啊,谁说我们没有了?别人有,我们当然也要有。”铭抬手掸掉泷头上的雪,然后把她的兜帽套回她的头上,“戴着,到时候雪渗进衣服里就不好了。”
铭显得完全不紧张,泷还是有一点不放心,通关文牒是红翼境内必要的文书,说是证明,它实际上算是一个记录你所走过的路线的记录仪,如果上面显示你过了这个关但你没有这个关的文碟,就会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在二人游历提伦初次进入红翼时没有文碟,给追缉过一阵子,虽说根本不怕,但游山玩水时突然蹦出几个捕快确实煞风景,何况他们不想伤人,所以还是第一时间了解了规则,然后跟官府好说歹说(绝对没有使用任何暴力手段,很快就息事宁人了。
现在,这么严肃的话题,铭却轻描淡写地说,有。
但泷不怀疑,因为拿常规来定义铭时,就已经大错特错了,铭总是会以一些意想不到的方式去解决问题。
而且泷无论如何,都会无条件相信铭,并言听计从,铭是她的一切,她也是铭的一切。
泷没再追问下去,而是等待铭的下一步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