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龙蚰(1 / 2)
有强烈妖气,从东边当中的偏院直冒出来。
四周夜色都忽地凝暗下来,夏侯玄瞳孔缩窄,也死死盯了过去。
这段曲廊邸道现下无人,两人互一点头,轻步如飞朝那院落边纵去。
落入院边,司马师向内一观察,熟悉的石灯龛和院舍,这里就是和曹植温存的那侍妾之处。
上次大雨滂沱的黑夜中,就是她召来的青州叛党杀手。
看了眼夏侯玄,子元微忖,没有将这信息告诉他。
石灯笼亮着,屋子里却是黑的。
远处正院的笙箫之乐渐浓,喧娱声传起,好像没有什么异样。
只是夜空中的月芒,开始一点点扭曲地怪亮,死白如亡者之骨。
眼前精致的藏娇之舍,邪异气还在变盛,无形的凝黑涌动。
司马师当先横跃到屋子边窗,夏侯玄紧跟在后,二人低腰倾听其内动静。
奇异的黏糊声丝丝而动,像是缓沸的汤水,同时子元体肤感到明显的阴潮之气。
听了一会后,没有什么变化,司马师刚想捅破窗上纱纸,舍内突传出啪嗒一声低响。
接着是女人的怪异呻吟声,里面似是极力抑郁的苦痛。
呻吟很快化作急促低嘶,变得不像人声,同时响起喀嚓的断裂脆音。
浓烈的血腥气瞬间扑鼻而来,司马师心里的煞气瞬被撩动。
他额上冒出轻汗,旁边的夏侯玄则目中亮起轻红,呼喘加剧。
夏侯玄似乎不适难耐,一个挺身跳起,拔剑劈开窗扇翻了进去。
子元急忙也起身,目光刚转入屋内,里边就亮了起来。
秀雅的香阁屋室,如蜜的脂粉腻香飘出,地上一大滩液体,里面混着些发白的块状物。
一面巨大的铜镜,架在室内正中,两个细长的青铜灯架分设在其左右,上面忽燃起鬼火一样的红色蜡烛。
司马师跃进里面,走到那滩东西边,只见在烛火下呈显赭红,还慢慢流动如若血水。
烛火红中带粉,夏侯玄弯下腰去,拿剑刺挑一块那白色物块,一触到他剑尖后便生出淡灰磷光。
光滑的节纹,是什么生物之骨。
再看那铜镜面,一片乌黑,里面似有云雾翻滚。
呻吟的女声已消失不见,地上的血水,拉出一条痕迹,直延到那镜子之下。
雉妖气息,和隐约的惨声鬼哭,就仿佛在铜镜里深处。
夏侯玄上去横剑掠过镜面,如水的波纹荡漾开,黑雾中裂出一道缝隙,里面竟有深沉的水声。
“雉妖的匿身之处么……”
司马师伸臂沾了一点那黑雾气,到了手指上沉淀为粉末,淡黑中有粉色在跳动。
“……君候之宴?”司马师略有踌躇。
“到场这么多青俊军官,少了你我,真引不起什么注意……”夏侯玄眼中血红的笑意。
“……况且,妖变我看就在今夜。那庆宴,指不定变成何鬼怪情形,我们还是直奔首要目的。”
他手握长剑迫出玄寒之气,指指那异动而开的镜中黑涡。
“……嗯。”
夏侯玄当先,手伸向镜子,奇隐的吸力生出,他的身形就被溢出黑雾裹挟而入。
子元眼中的血色也在蔓延,他在其之后也将手臂伸出,漆黑翻滚着就蒙上了他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