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血花满城（下）（1 / 2）

“妈妈，这雾什么时候才散啊……我什么都看不见……”叶清野走在第6区的雾气之中，在雾里穿行着，靠着感觉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走。“妈妈！你在哪？”风吹着，吹动叶清野的秀发。

“嘿，小丫头！”披着秀发的女人手里拿着一个项链抱住叶清野娇小的身体，随着微风吹过，女人的长发打在叶清野的脸上，她脸上的胆小害怕转为笑脸在雾中安下心来。

女人为叶清野戴上红花的项链，轻轻安抚她的头，掐去红了眼眶而在其中打转的泪珠，温柔地揪揪她的脸，母亲般的微笑让叶清野的幸福洋溢在脸上。

“妈，你去哪了？”叶清野摸着颈上的项链，看着自己妈妈，眉头拧在一起，脸色突然一变。

“下午有表演，刚刚去和主办方走流程……”女人摸着脸，眼神飘忽不定脸上挂在“你猜”的样子。

“能带我去吗？”叶清野抱住女人，脸上生气的神色被期待消灭，“我已经好久好久没去看妈妈表演了！”

女人的下颚放在叶清野的肩上，两人的脸颊相互摩擦，轻轻地展示母女的情深。

叶清野牵着自己妈妈手，习惯性地悄悄偷看自己的母亲，看着自己的妈妈穿着红色的大裙子走进各种各样的建筑，面前形形色色的投来敬仰的目光都在面前这个女人身上，那个女人是自己的母亲，叶清野心里又是几番自豪。

雾气之中高大的建筑之下，红色的地毯之上，走在地毯上，挥手向着周围穿着黑色礼服的人招手，在正前方英姿飒爽的男人弓着身子伸出双手，自己妈妈抬起右手，和男人一起挽着手走进她眼中最美的建筑。

“恭喜傅女士和叶先生，真是一场精彩无比的表演！”黑色礼服的男人端着酒杯，向着叶帆之招手表达着深深的敬意。

随着音乐的响起，叶帆之单膝跪地，朝着傅绮伊，“美丽大方的傅女士，能请你跳一支舞吗？”

叶清野自觉地跑到一旁坐着，看着自己母亲将手交给自己的父亲，看着父亲的眼中那爱恋的眼神，看着母亲幸福的目光，看着晚会上聚光灯照射着全场最亮眼的两人，想起自己坐在傅绮伊的怀里听着睡前故事，在桥头的山巅上放着看不清的风筝，看着妈妈画着花，给爸爸和她织着围巾，想起小时候在雾里玩着捉迷藏，在她的舞会上为她欢呼着。

雾气透过破碎的玻璃窗户，鲜血四溅在晚会的地板上，破摔的声音压住了音乐声，地面的巨大震荡让人倒在地上，叶帆之眼前一片雾气，只记得自己抓着傅绮伊的手，她在用力挣脱自己，耳边传来呼喊叶清野的声音，没人回应，全场都是惊悚的惨叫，是碎渣掉落，一群放荡的男人的叫声。

“杀！一个也不留！”他们大叫着，枪声撕破着耳膜，雾气中飞来的子弹让鲜血肆意的抛洒在雾中，强大的雾气让人捉摸不透眼前的景象，只是被惨叫吓倒或是躲在桌下，向着神明祈祷自己可以存活下去。

叶清野趴在桌子底下，看着鲜血向着自己流来，自己怎么也找不到父母，只能躲在桌子底下，无助的捂着耳朵，害怕地闭上眼睛。

过了多久，叶清野看着刀剑乱舞，雾霾在乐声回荡晚会殿堂中消散，留下尸首横七竖八堆积在一起，叶清野从桌下的红布中探出头，看着自己的父母在尸堆之下，他们紧紧握住对方的手，不敢想象死亡前的一刻多么安详。

她带着泪水跪倒在叶帆之的尸体前，双手按在地上，他们的手紧紧的抓在一起，死也不愿分离，叶清野的泪珠滴在他们的手上，耳边只有急促的脚步声。

叶清野被人一把抓住头发，拖着身子甩到玻璃窗户下，旁边有姿势不一但都表达着恐惧。

强忍着泪水的叶清野蹲在玻璃窗之下，面前的赤裸大人肩上扛着把大刀，嘴里叼着雪茄，当他转身之时像鬼一样的图案在他的背上一览无余，他声音很粗，嘴里吐出的烟闻着让人咳嗽，其中就有反抗的小孩抓住他的裤脚，用嘴咬下去，叶清野亲眼看见血从男人的脚下流出，但她无法做到，只见得男人痛的叫出了声，踩着男孩的头，把手里的雪茄杵在男孩的额头，男孩额头将永远留下这条疤痕。

“把这群小孩赶紧送走，至纯之血才是老大喜欢的东西，到时候送过去指定有个好价钱。“男人猛吸一口雪茄，将刀扎在地上，和另外几个男人相视一笑，叶清野在闭眼之前只见得一片黑暗。

安静得风从耳边吹过都能听见，但是眼前还是一片漆黑，叶清野在地上摸索着，全是灰尘，眼睛被蒙着什么也看不见，周围全是雪茄的味道，她蜷缩起身子，默默祈祷着自己能活着。

心里想着傅绮伊，她摸着妈妈送的项链，那是一朵花，和之前傅绮伊绣的一样，是一朵艳丽的红花，但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叶清野不知道，但是她明白，自己母亲很喜欢绣的花。

从耳边传来痛苦的呼吸声，因为双手被绑着，叶清野跪在地上用膝盖沿着呼吸声移去，嘴里说不出话来，她怕男人们还在面前，只能不打草惊蛇，但是自己的紧张和恐惧极限将至，更可怕的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下一秒呼吸声被哭声遗弃，房间中全是孩子的哭声，乱成一团，男人一口没说话。

“小孩们，别哭了！”男人说着，敲打着金属发出碰撞的声音，叶清野不再移动，侧身卧着卷成一团。

男人拉着小孩向着前面走，他们力大无穷，没法挣脱，叶清野听见人们的呼喊声，惨叫声，笑声。眼前还是一片漆黑，叶清野有些害怕，这是对自己命运的无法探测，对自己生命都没有能力和权利去决定，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待死亡活着活下去的机会。

手上的绳子被割断，叶清野取下眼罩，面前的男人凶神恶煞，递给叶清野一把小刀看向前方。

铁笼之中关着叶清野，角斗场出现在她的眼前，叶清野看着手里的小刀，铁门打开发出阵阵声响，是锁链拉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看不清场内有多少个和叶清野一样的孩子，都拿着小刀呆在原地，眼神满是绝望，也许都是丧失了至亲被送到此处。

突然雾霾出场内中心冒出，孩子们都看不清彼此，直到听见有个孩子开始大声惨叫，哭泣声席卷全场，叶清野还呆在原地，在雾气里什么也看不清，只能听着绝望在呼喊。

没有人相信一切发生，场外高台上的人们却正在欢呼呐喊着，叶清野看着自己的衣服上63的号码，至今还陷在失去父母的伤痛中，面前的男孩已经将小刀刺进自己的肚子，这肉体的疼痛远远比不上精神上的疼痛。

“活着，才能复仇，才能回去！”叶清野的脑海像是昙花一现出现这种念头，也是这一刻她握紧手中的小刀，忍着肚子的疼痛，划破面前男孩的脖子。

她看见血从男孩脖子流出，男孩倒在地上，叶清野像是变了个人，眼神绝望的眼神变得空洞，没有光芒，只有血在眼眶汇聚，她夺走男孩的小刀，又补上一刀，看着男孩闭上眼，看着台上人们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