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最后一根稻草(1 / 2)
清晨,我穿戴整齐来到阿姊的院子,与阿姊用过早饭后,阿姊问:“你院里盘点的怎么样了?”
我点点头说:“已经差不多了,这两日竹歌和菊歌将很多东西换成了银票,其他要带的也都整理的差不多了。”
阿姊拉着我的手,边往外走边说:“我这里也都差不多了,只是要带着的人还没有确定。等料理了路增的事,再好好研究一下吧。”
我跟着阿姊来到正院的柴房,推门进去,风云雷雨四人各自坐在椅子上,见我与阿姊来了,便都起身相迎。
阿姊看着被绑在柱子上的古叔和路增问:“昨晚没什么动静吗?”
行雷说:“没有。”
阿姊走到路增面前,看着满脸伤痕的他问道:“没想到会有今日吧?”
路增扭过头去,不看阿姊。这时行雷走了过来,强行将路增的头扭了过来,使路增不得不看着阿姊。
阿姊笑道:“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挣扎了,大家客客气气的把事情解决了,你不是也少受些皮肉之苦吗。”
说完阿姊走到椅子跟前坐下,我也在坐在了阿姊旁边。
路增也是府里的老人,与古叔是同一辈分的,自父亲带着我们迁至此处,他们便是家里的仆人。我曾经听母亲说过,父亲刚刚来到理城的时候,家里只有三个下人,分别是古叔,凉婶和路增。
那时,古叔跟着父亲打理经籍铺的事情,凉婶负责照顾我跟阿姊,而路增相当于府里的大管家,里里外外的事都是他在打理。
后来母亲也来到了理城,父亲的经籍铺也有了起色,家里才开始慢慢的添置仆人。就连现在的守琴守棋大当差,都是母亲来了之后才添置的。
平日里,母亲对待古叔、凉婶、路增这三个府里的老人,都是格外的宽宥。甚至于他们三人的例钱,始终是府里最高的。母亲常说,他们在父亲一无所有的时候肯陪着父亲,这份情谊远比银钱更难得。
想来就是因为父亲母亲的厚待,路增渐渐的才生了背叛之心吧。
我走到柱子前,看着路增说:“古叔,您也看到了,如今路增已然落网,除非你们的主子从献州派人来救你们,否则理城已经没有可以救你们的人了。你被绑在这里一天两夜了,滋味肯定不好受吧?不知道你这把老骨头还能坚持多久。”
说完我见古叔表情痛苦,显然他的内心已经开始动摇,我决定再加一把火。
于是我起身,一边走向古叔一边说道:“献州那边是不会派人来的,让我告诉你为什么。你和路增不过是献州的暗线,如今你们被抓了,等同于献州也暴露了。派人来救你们会耗费更大的人力财力,万一派来救你们的人也被抓了,那岂不是损失更大。”
待我说完这些,古叔的心里还是差一点破防,就差一点。我转身看向阿姊,阿姊对我点点头,起身走到古叔面前说:“古叔,你要是说出盒子的下落,我就饶你不死。”
想到这,我对行雨说:“把古叔放下来吧。”
行雨见我如此说,便走到柱子前,将古叔松了绑。可能是因为绑的时间太久了,刚松绑的古叔险些没有站稳。行雨见了,急忙扶住古叔,将其安置在旁边的椅子上。
古叔落座后,先是缓了缓,然后便开始唉声叹气。这时阿姊走到古叔面前,倒了杯茶递给他。
古叔接过茶一饮而尽,放下茶杯他对阿姊说:“我只告诉你一个人。”
阿姊听后,俯身将耳朵凑到古叔面前。古叔在阿姊的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话,阿姊听后告诉了行雷,行雷便转身走出了柴房。
这时我开口对路增说道:“盒子找到了,想必献州的人很快就会得到消息。没有了盒子,你觉得他们还会不会来救你?”
路增依旧不说话,一时间整个柴房都安静的很。直到行雷开门进来,手里还捧着一个盒子,正是之前阿姊从我院里拿走的那个。
行雷来到阿姊面前,将盒子交给了阿姊。阿姊接过盒子,打开了上面的锁具,掀开盖子看了看,满意的点点头,又将盒子递给了我。我接过盒子,也打开看了看,确认里面的东西完好无损。
我盖上盒子,转头问古叔:“这里面的东西,你看过吗?”
古叔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我还没来得及看,就被大姑娘抓了个正着。”
我微笑着说:“不看是你的福气,如果你当真看了里面的东西,恐怕你这双招子就留不得了。”
古叔见我如此说,立马跪在地上,直说自己确实没有看过盒子里面的东西。这时行雷俯身在阿姊耳边说:“姑娘,我拿到盒子时,仔细的检查过,上面的锁具确实没有被撬过的痕迹。”
阿姊听后点了点头,起身来到路增面前说道:“如今盒子找回来了,你既已暴露,想必对献州来说你已毫无价值了。行雷,送他上路吧。”
说完,阿姊从我手中拿过盒子,走出了柴房。
阿姊走后,行雨将我带出了柴房,行风行云架着古叔也跟着出了柴房。我知道路增活不过今天。但是就让他这么死了,是不是太容易了?
我转头看向行雨问道:“这就完了吗?是不是还少了些什么?”
行雨没有说话,只是疑惑的看着我。我接着说道:“献州那边的事,他一个字也没说。”
行雨听我说完,转身进了柴房,我也跟着进去了。看着路增一副从容赴死的模样,我阻止了行雷。
我走到路增面前,好奇的问道:“父亲母亲对你不好吗?你为什么要背叛?”
路增见我问他,便一脸嘲讽的说道:“成王败寇,你们一时得势,便摆出一副慈悲的样子,让被俘者说几句后悔的话,然后你们就势放人,让世人皆以为你们心慈,从而赚得一个好名声,是不是?”
我皱着眉走到椅子前,转身又对路增说道:“你觉得我慈悲吗?我从来不这么觉得,我也不觉得慈悲是一个褒义词。”
说完我坐在椅子上,拿起一旁的空茶杯把玩着。
路增见我这样说,又是一阵哈哈大笑,笑过之后他恨恨的说:“老爷当时在族谱除名,带着你们来到理城。当时他的身边只有古叔凉婶和我,只有我们三个,我现在问你,我可算的上忠心?”
“自然算。”我回答道。
路增见我如此回答,便接着说:“老爷白手起家,我在府中打理上下,可算得上尽心尽力?”
我看着路增点点头。
路增又问:“我掌管府中大小事务,可曾出过差错?”
我看着路增,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不曾。”
接着路增大笑道:“我既对主人忠心,对府中之事尽心尽力,又不曾出过什么差错,为何夫人入府之后,便让允画接替我的管家之位?老爷夫人满嘴的仁义道德,心里可曾信任我半分?”
我盯着路增,不知该如何回答,毕竟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我哪里说的清楚。
路增见我无话可说,便自言自语道:“我是从献州祖宅出来的人,老爷夫人觉得我随时会背叛,便夺了我的管家之位,交给了夫人的陪嫁。这样的结局可对得起我当年誓死跟随的情谊?”
我看着有些激动的路增问道:“即便父亲母亲将管家之位给了允画姑姑,你依旧是府中采买,父亲母亲可曾亏待你半分?你的例钱仍旧比允画姑姑的多,是也不是?”
路增见我如此问,苦笑道:“如果我是贪图富贵之人,当初何必跟着老爷来到这里?”
“既然不是为利,那就是为名。”我看着路增,面无表情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