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结怨（1 / 2）
“宝贝，宝贝……也在那盒子里。我在此地守候，本打算过几日献给总舵主，咳咳！”
剑尖接触到姓贺之人的喉咙，李霜怀又将苍游剑提起。他没有杀过人，即便修得一身术法。刺穿他生还的希望。犹如这寂冷的春夜，泯灭人的欲望，却送来了孤单影只。半魂半醒，伴笑伴哭。
哪有什么生生不息？！
那姓贺之人突然翻身站起，从背后死死用右手掐住李霜怀得脖子！
感觉快出不上气了，苍游剑已无力提，李霜怀跪了下来。
姓贺之人狂妄大笑：“原来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连人都不敢杀，就敢扬言灭我分舵？不知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今夜先擒拿住你，明日好好修理修理你。”
李霜怀昏昏沉沉，半迷半醒，忽然脑海浮现出雀鸣楼的干娘、碧华、好友高敏。最后，最后竟然是师父！
他额头青筋突起，满脸血色通红，突然全身流窜雷电之灵力。背后姓贺之人忽然全身麻痹，松开了手。李霜怀蹲下身子抓起地上的苍游剑，双手持剑回身闭眼刺出。
全身还是禁不住冷战，月光如吻，吻下脸上汗水的温度。
闭着眼睛，握着苍游剑的双手始终不敢松放，刚才自己差点送命。
片刻之后，他颤颤巍巍地睁开双眼，见姓贺之人还站着，吓得赶紧后退。岂料姓贺之人腹中的剑尖一并拔出，喷涌出鲜血。姓贺之人怒目倒下，李霜怀才确定他死了。
“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李霜怀拎着苍游剑，原地来回张望，其他人都晕了过去，仍然有灵力波动。只是姓贺之人已死。
“我不想杀人，我并不想杀人……”李霜怀转身，差点摔倒，晃晃悠悠朝着分舵大殿奔去。
李霜怀推开灯火妖娆外的殿门，走了进去，好一场气派。他来不及观察，赶紧走到最里面的宴台上，看到了一个黑缎金丝的盒子。打开盒子一看，他心中堆满惊叹。
千年人参一株，人阶三品驱魔草一棵，人阶四品气血丹三颗。
他将盒子盖好，单手抱着就往外走，临到院门时，身后突然一声“砰”！
原来是一名鬼甲门尚存的弟子，拉响了示警烟花。李霜怀向天上一看，铁面镶鬼头，一件铠甲的彩华印在了夜空之中。
得赶紧走，回到老郎中的院子。
他不敢在坊市使用风雷步，以免打草惊蛇，何况还有前些日子感应他的那人。一路小跑，半个时辰后，跳入了老郎中的院子。
“黄前辈，开门，我是霜怀！”
敲了几下，未见有人开门。
“黄前辈，丽儿！我是李霜怀，快开门！”
片刻未见动静，李霜怀一脚将门踹开，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两具吊死的尸体。李霜怀怔住了，他不敢想象是谁一直暗中监视自己，而反手杀害了这一对爷孙。
“找到没有！赶快分头去找！”院门外的声音充斥着怒火和恐吓，李霜怀猜想一定是鬼甲门的援手。
正当他准备跳墙出去时，身后一个声音悠悠然飘来：“城外两个鬼甲门分舵舵主，门众好几百，你此时出城是否等于自寻死路？不如安安静静听我的，今夜呆在屋子里别动。”
“你是那日在酒楼感应到我的人，对吗？”
“是在下也。你想怎样？”
“你是杀害黄老前辈和丽儿的人，对吗？”
“是在下也。你想怎样？”
“我自知不是你的对手，但黄老前辈和丽儿乃一介散修，与你并无仇怨，你为何下手？”
李霜怀鼻息沉重急促，他转过身，皱了眉面对着银色面具红色衣袍的年轻人。
今夜，月光竟然如此明亮，让李霜怀看清了他。
“你认识的人越少，越对你有好处。而且我杀人，不需要所谓善恶。对了，刚才分舵活着的那名弟子也被我杀了。此时此刻，没有人认识你，除了我。”
人阶后期修为，而且能隐约感受到银色面具下的高傲……
“别感应我的境界了，你永远不知道我是谁。”红袍年轻人一跃，站立在墙头，化作一团红雾消失了。
李霜怀虽然恨他，但是那人为何帮助自己。他深深知道，红袍年轻人所说之言无错。今夜只能呆在黄老郎中的屋子里，然后尽力压低灵力的波动。
还有一个原因，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是这个人的对手。
那种高傲与悠然，似曾相识，却可以俯瞰李霜怀自己心气的高度。
躺在卧榻之上，反复思量，修道必须见血，因为生与死。夜深，心思才稍稍平静。一夜未眠。
天欲破晓时，李霜怀盘膝坐在床上，才从那姓贺之人与红袍青年的阴影中走出来。他知道，那红袍青年若想杀他，仅是几招之内的功夫。
昨夜他的走，带走了李霜怀那全身颤抖的恐惧，却也带来了莫名的烦忧。
黄老前辈与我虽初识，到底与我有恩。如今他与小孙女却因我而丧命，叫我怎能心甘？李霜怀将两具尸体轻轻扶下，不知道怎的才能让自己心安理得离开这座院子。
看着黄老与他小孙女的面容，前尘往事滴答滴答。
那个红袍之人，我不会忘记。终有一日，我要讨回公道！
他将黑缎金丝盒里的东西都放进一个布袋中。安放好黄老前辈和丽儿的尸体，取下了黄老的小布袋挂于自己腰间，然后走出别院。
一路左右观察，未见鬼甲门的弟子，这可能是因为有着正道之人在此把守吧。
来到拍卖场，他拿出一棵千年人参，两颗四品气血丹，放在柜台上。拍卖场的管事立马双眼冒出金光，贪婪十足。
头顶镶绿黄冠，黑衣金丝缠绣的矮胖管事连连砸吧嘴，细细的八字胡子翘了起来，然后肥眼笑咪咪，低三下四地回应：“这位客官，今天下午正好有一场拍卖会，看您这出手，卓尔不群，这些东西一定能拍卖个好价钱！”
李霜怀客气道：“有劳管事了。”
“哪儿的话，应该的。”
顺便，管事还向他详细讲述了拍卖场的规矩，顾客的等级，以及拍卖场的抽成等等。
到了下午，拍卖会正式开始。李霜怀依然戴着白色皮制刻花面具，坐在看台上。他此时心中也无法估量自己所托之物，究竟可以拍到什么价位，不过自己的东西的确不错。
“诸位贵客，今日的拍卖会由我主持！现在我宣布，拍卖会开始——！”一位身披金色云绣长袍，头戴枣红色四方帽的高个儿中年胖男子大声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