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O六、反日大集会（1 / 2）

一眨眼就到了1931年1月1号双十节，这天凌晨天还没亮，汇文各宿舍里的同学就悄无声息地地起床洗漱，准备开始示威集会。早上六点钟，按照约定的时间，南开各校的游行队伍已经启程往南关下头行进了。之所以要选在这么早的时间，是因为这时候津市的军警还没有上班执勤，这也是他们警惕性最麻痹的时候。此时，宿舍里大家谁也不说话，就像迎接一场战斗似的静静等待着。

七点钟，大家从宿舍窗外远远地看到一支人数众多的队伍正顺着南关大街由远及近地朝着汇文和中西的方向行进过来。

“行动！”随着赵文国一声尖锐而悠长的哨子，同学们“呼啦”一声冲出各自的宿舍下楼，大家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标语和旗帜，到操场上迅速集结整队，冲出校门来到了大街上，准备接应中西女中的游行队伍与南开回合。可此时中西的女生队伍却迟迟没到。大家纷纷聚到中西女中校门口，只见女生们也围在校门内却出不来。蔡令铨和吴敏若正在和紧紧地把住铁门的两个门卫进行交涉。可门卫却说根据校规，不准放人，说什么也不肯开门。眼看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赵文国心里起急，一把从门卫腰间夺过了钥匙开了校门。就这样，二百多女生就像出了笼的小鸟涌出校门，和两校同学汇成了总计有近千人的队伍。

“同学们！你们不能去游行！”正当队伍开拔正要往老城里方向行进时，校长刘芳呼哧带喘地从校门里追了出来，后面还有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范爱德。

“校长？为什么不？”张俊卿问。

“你们这么做，是寻衅滋事！市政府已经发出公告，凡是未经允许，结社上街者，一律严惩不贷！”

赵文国听罢仰天大笑，道：“日本人悍然占领我奉天不是寻衅滋事，攻占我长春也不是寻衅滋事，政府不去追究他们的责任，反而我们一片爱国之心，倒成了严惩不贷的对象了！天底下还有如此不讲理的事情吗？如果要严惩，完全由我们学生一人承担，跟学校跟您毫无关系！”

“爱国无罪！”

“严惩日本！”

游行队伍在呐喊的声浪中向前出发了，刘芳只是眼巴巴地看着游行队伍前进而无可奈何。

队伍到了南马路，和前来接应的崇化师生迎面会合，队伍又壮大了。他们过了金汤桥分别与河东的木斋、慈惠两校的七百名同学兵合一处。各处涌过来的两千多同学们举着标语，和着口号的节拍在津沽的大地上勇猛地前进。

我们的心，是中国的心

我们的爱，是民族的爱

中华儿女热血澎湃

团结自强共创未来

收复失地，打倒日本！

……

口号声歌声此起彼伏，声浪一浪高过一浪，豪迈而震颤地在天空回荡，在大地震颤。

歌声和口号声将周末还沉浸在睡梦中的市民唤醒，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人们从窗子探出头，一看真是吓一跳，打心眼里佩服他们起来：“从没见过这么多学生上街游行，真是好样的！”

两千多同学们排成整齐的队伍，像潮水般涌过万国桥，直奔法国租界。眼看着就要进入外国人的地盘，市公安局连忙抽调二百多警力，用拒马在桥头设置成障碍物，警察端着枪在后面排成一队，同学们被拦住了去路，束手无策。

赵文国来到队前，一看领队的正是在渤海湾反海盗劫持战斗中与自己并肩作战的李荫亭队长，便跟他动之以理道：“李队长，咱们队伍里大部分人老家应该都是东北的，日本人占了东北，你们难道就无动于衷？难道非得枪口对准同胞，刺刀见红？让亲者痛仇者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