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白裘绿缎袄(1 / 2)
“不知庭霰今朝落,疑是林花昨夜开”小川四郎望着窗外的落叶,看着空空的枝头敷着冰霜,思虑翩翩。
距离比武大会已经过去两个月了。两个月的时间里,小川四郎除了练举猿象通,就是和师父过招,闲暇时就看看从小川康多屋内窃的术书。
虽然书的内容基础且简单,但是难在运用,现在四郎屋里已经堆满了术书:《术法基论》《术势简通》《术法运用基础》《术之概论》……他每天看着书,思考着术法的运作原理,早已适应了这样的生活。
比武大会昏倒后,醒来时已经躺在了家中,可能是朱允炆将他送回来的,但他不清楚师父是怎么避过院中那么多忍者和武士的,细思极恐,细思极恐。
小川康多好像很忙的样子,经常不在屋内,这也让四郎窃书的行动顺利了许多,但小川康多好像没有发现狐面具少年就是四郎,两个月来也没和四郎说过话。
本久天空虽然和四郎住在一起,但其实两人只在晚上才会见面,各自睡在自己床上,一晚上都憋不出一句话来。四郎在太阳升到半山腰就起来修行举猿象通,至于本久天空好像是跟着小川寺浅学习。
其实小川康多问过四郎要不要修行,四郎不敢透露朱允炆的存在,只说自己会在家自学。
其他的兄弟姐妹也各忙各的,气氛始终安逸和谐,越是这样,四郎越是不安,更何况大哥二哥和家主经常早出晚归。
朱允炆也没有过多要求四郎,只是日复一日的和他过招,顺便教他术法和圣灵的运用。
大明杀手没有再出现过,但四郎仔细回忆当天,总觉得在哪里听过杀手的声音。
朱允炆告诉他,想要提升自己的修为,不去与同龄人切磋是不能的,他给四郎去行宫选了个情报任务,好像是需要忍者资格认证,但是自己根本没参加过忍者认证,不知道这个任务怎么完成。
唯一的变数是羽佐凪,这个十四岁的天才剑道师自与四郎在剑道馆比试之后,好像黏上了四郎一样,每日都来山上找小川四郎。四郎教他算数,作诗,或者术法,而羽佐凪就教四郎行云鹤流派的刀法。
在秋风萧瑟的日子,羽佐凪竟然觉醒了自己的圣灵,成为了羽佐家第二个修仙者,仙劫之源属坎,圣灵是流云由则郎,也是名匠桃野由则郎锻造的名刀之一。自那之后,羽佐凪找四郎的次数更频繁了。
门被轻轻推开,走进来的是本久天空。
“四哥哥,你……真的不跟着寺浅叔叔修行吗?”本久天空拿着木刀,好像是从剑道馆回来的。
四郎放下手中的《原岛术法详解》,疑惑道:“天空妹妹,你这个时间不应该和寺浅叔叔上课吗,大雪天怎么跑回来了。”
“没事啊,只是忘记拿东西了,不要转移话题啊,我其实是有些担心你的。”本久天空愠色道。
“我也有在修行啊,”四郎晃了晃手里的书,“原岛先生的著作,反倒是天空妹妹要努力加油才行,你的潜力很高啊。”
“唉,真是说不动你啊,自从你觉醒圣灵以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由利妹妹还是总和我抱怨你不理她呢。”本久天空取上东西,准备回去。
“呐,呐,我知道了,我不会比你差的,我是要守护你的人。”四郎继续看书,不再理她。
本久天空有些脸红,噗嗤笑了,“好啦,知道四哥哥厉害了,但是这样下去,我怕你自己都保护不了自己。你没听说吗,康多叔叔已经决定明年对大利家发起进攻了。”
“大利家?就是那个邪修家族?明年就要进攻吗……”四郎放下了书,不禁担忧起来。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必须借此机会去了解外面的世界。还有我的身世,如果我是明人的话,我的父母在哪里,又是怎么流落到东瀛的。
四郎回过神来,本久天空已经走了,他赶紧从床上翻下来,套了一件青柳色狩衣,跑下了山。
好冷啊这鬼天气,东瀛的秋天居然这么冷,刺骨的寒风携着水气刺入骨间,每走一步都好像被万针穿骨,阴冷的海风肆无忌惮吹着,好像要把人的骨头咬碎般。
“你怎么来了,这大冷天,怎么只穿单衣啊。来来来,套件袄子。”朱允炆远远就看见四郎跑过来。
“这鬼天气,家里居然没有一件保暖的衣服。真不知道东瀛的贵族贵在哪里。”四郎抱怨道。
朱允炆给四郎披上长袄,发着牢骚:“是啊是啊。这件皮袄可是我从行宫重金买回来的,看看这竹青锦缎,绣上淡金云纹,在看领子这雪白狐裘!两边有灰白色的杂毛,再看看这披风……”
朱允炆正想把披风翻过来给四郎展示,四郎冷不丁说道:“是上好的丝缎,松绿色,还绣着银丝竹林纹。师父,我和你相处这么长时间,从来没见过你穿长袍,你买这么昂贵的长袄给谁穿啊,再说了,你的钱是哪里来的!”
“傻孩子,你说给谁穿。至于钱嘛,你担心这个干嘛,老夫没偷没抢,一件衣服罢了。”朱允炆坏笑道。
“我猜这白裘绿缎袄恐怕是你找人定的吧,花了……”四郎举起两根手指头,询问道。
朱允炆嘿嘿一笑,将小川四郎的无名指和小指掰起来。四郎眨眨眼,好像呆住了。朱允炆挠挠他那如鸡窝般的头发,又小心翼翼的把四郎的大拇指掰起来。四郎看着自己五指张开,吓得舌头都吐出来。
“怎么可能!你从哪里来的这么多钱,不行,你赶紧把袄子退了。”说着便要脱下衣服来。
朱允炆连忙阻止:“你这小子,定做的,怎么退啊,这是老夫送你的第一件礼物,怎么,要违抗师命吗。”
四郎连唉几声,问道:“五千两?一件白裘绿缎袄?”朱允炆嘿嘿一笑,像个犯了错的小孩一样喃喃道:“是五千七百两,再加福林楼一顿饭……”
我的天啊,一件袄子居然近六千两白银。四郎无奈的看了看长袄,穿起来倒是舒服,温暖安适,样子也好看,青绿色长袄搭配白狐裘。竹林绣,灰杂毛,金丝云纹,简直比皇帝穿的都华贵。
“这我穿出去不会被别人盯上吗……”四郎满脸无奈。
“无所谓,一件袄子罢了,老夫可是天下第一,挣个袄子钱还不是弹指就来,”朱允炆坐在木凳上,桌上有两盏酒杯,朱允炆对他招了招手,“正好,行宫进回来的新酒,这可是山野酒厂的新酒,皇帝都喝不上。”
四郎穿着这一身银子,走路都小心翼翼。这青绿长袄,倒是显得小川四郎更清秀好看了几分。四郎端起酒壶,给师父倒上,“这酒叫什么名字,闻起来够清淡。”
“这酒没有名字,行宫众人都提议让老夫取个名字,不如就你来取吧。”朱允炆慢慢嘬饮,口中砸吧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