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南北通透(2 / 2)
说完,俯下身子,一卷长发落地,遮住整洁的衣袖。这人倒也不在乎,只看着脚下一个盛苏糕的盒子,盒子中闪着一叠叠亮光。这人笑了笑,转身提起一只大大的箱笼,看着箱中珍爱的“宝贝”,孩童吱吱地笑了起来。
“喂~”孩童朝桥边喊去,像是在回应方才的呼喊。“奶娘!是我,孔仁生!”
“啊!”河边惊起一阵吹风,孩童细长的头发来回摇摆,秀丽俊俏的小脸露出难掩的稚气。
孩童吃力地背上箱笼,甩了甩肥大的衣袖,仰起小脸,小步舞曲似的,朝河那边走入。
迎面而来,一位普通的乡下妇人,兴许是年轻时过度劳累,仅仅只有三十来岁的模样,却让人觉得是五十岁的蹩脚老妈子,衣着说是朴素,倒不如是“会过”,背上还顶着个“小锅头”。于外人看来,她就是个不折不扣的乡下下流人物。
但,即使是这下流人物,也有她自己的骄傲。
听见桥那边的声声回应,妇人一时愣住了,阔别两年的孩子,不经意间离去,不经意间回来,再见时,不经意间长大,妇人回忆起了往日的点点滴滴。没有再说话,只是望着,望着桥上一点点地现出娇小的“大人”。
若问这是何处,乃是驰名中原的清酒古镇,往来行走江湖之人,数不胜数,各色人物也是纷纭杂沓。作为这里不土生,土长的仁生来说,这里算是他的故乡。
两年前,他出门在外,决议行走四方,一边医治救人,一边四处念书。作为一个毫无任何才能的人来说,这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今天他都已经成年了,却还是一副童颜稚气未脱,这就有些苦恼了。矮小的身躯,瘦弱的体感,毫无成熟之气的脸孔,都让他感到有些怀疑人生,他甚至有些绝望,心想,自己会不会一辈子都是这样,先不谈人生大事,今后又如何从政呢?但是,现在没有人比他更喜欢这副模样了。
为什么呢?
只记得,他十八岁那年,第一次反驳奶娘,第一次离家出走,也是第一次治病救人,即使是这两年多来的趣闻经历,这件事依旧记忆如新,好像是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一样,重新活过十八年
那是夏末秋初的季节,正所谓(秋态炎凉,世事难料。
孔楚人,字仁生,这位十八岁的少年,以八岁孩童的模样,初次站在大名都的舞台上,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数着水车滚滚一圈又一圈,仁生眨着眼睛,用整整一天的时间,从心底里接受了“世界很大”这个日新月异的观点。
炊烟袅袅,夜幕降临。
仁生躺在草芥堆上,细细数点着心中的小算盘。
“今天是第一天,参观了大名全都,明天是第二天,早上去学堂念书,中午去武馆借书,下午去学医,晚上嘛……哈啊~”仁生打个哈欠,揉揉朦胧的睡眼,又碎碎念叨着:“晚上去哭(枯若寺抄书……”
“一定要在弱冠之前长高啊……”仁生啪啦啪啦一阵,还没有说完两年的行程时,早已陷入沉睡,进入梦乡,浑然不知,草芥堆的另一边,静静地躺着一个人。
“月黑风高夜,孤影过门窗。
密室一串计,看我一指破。”屋顶之上,传来阵阵小调,一阵凉风吹过,不见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