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夜（下）（2 / 2）
“哦？发小？不会是青梅竹马吧，铨子，你这才分手就又泡到一个？兄弟佩服，佩服！”韩昊一边说着，一边把整整一根冰棍迅速消灭掉，恐怕是把门牙冻得够呛。
“不是，不是……”
“哎呀，你就别掩饰了啊，都懂，都懂。”韩昊说道，拍了拍高铨叙的肩膀，给了他一个嫉妒的眼神。
“真的不是……”高铨叙百口莫辩。
“好，好，那就不是，脸皮真薄，你不承认我就也不问，听你的。”韩昊笑着说道，似乎很理解铨子。
“都说不是了。”高铨叙捂脸说道，长叹口气，和兄弟一齐奔向学校。
不一会儿，他俩就到达了北师大。一路上认真探讨着人类生命起源与雌性吸引力程度划分等“高尚”问题。文邹邹地欣赏着北师大女学子们的“风采”，谱写了生物学领域上壮丽的一章。
路途中会偶然碰到人类极品，韩昊主动出击，凭借他那风骚到极致的脸，以学术探讨的名义，成功的要到了联系方式。
对于这种行为，高铨叙早就习以为常。韩昊虽不算是高段位玩家，但已是普通玩家的天花板，“申请”联系方式还是手到擒来。他一直搞不懂，既然韩昊那般优秀，又为何脱不了单呢……
每次这样问他，他都只会回答：对于美的欣赏，只是兴趣使然……人在花丛走，片叶不沾身……等一些没有营养的言语来敷衍了事，似乎曾经受过情伤，让他一跃不振。
“喂，老韩，问你个事。”高铨叙说，似乎极不情愿地开口。
“感情的事就不要提啦……”韩昊抻了个懒腰，强忍着哈欠，缓缓讲道。
“不是关于感情的，是关于你。”高铨叙认真地说道。他也觉得自己是疯掉了，竟然有些相信糊弄何蒙的话……就凭借这点理由来试探自己的好兄弟。
“啊，那你说吧。”韩昊毫不在意的回道。
“你之前讲过，就是在上学期，你说，这个世界不真实，有什么深刻的含义？唔……是这样的，最近看了些有关神秘学的论文，有点好奇。”高铨叙心虚地问道。
“你对这个感兴趣？哈哈哈哈，铨子，你今天是抽风了去看神秘学的论文？那些东西多枯燥，多无聊。”韩昊大声笑道，朝着铨子点了个赞。
“心血来潮，心血来潮，就想看看特殊的……再说，神秘学的书我个人觉得挺有趣的。”高铨叙这句的确是真话，有段时间，他十分迷恋神秘学书籍，尽管他根本不认识书上的古老文字，那些文字高深莫测，晦涩难懂，仿佛充满魔力，他只是看了乐子罢了。
“那句话，我只是有感而发，没什么理论依据。”
“有感而发？”高铨叙继续追问道。
“对，铨子，你有没有过一种感觉，那就是，我们其实一直生活在虚假的世界，而人们却不自知。”韩昊叹口气。脸上刚毅的线条在月光的照亮下，在一瞬间，变得少许狰狞可怖，又在一瞬间复原，似乎对这个世界有些独到的见解。
“虚假的世界？”高铨叙狐疑地问道，一头雾水。
“没错，这世界过分的扭曲，充满了不协调感。这么发达的物质基础，这么发达的学术氛围，却没有塑造出更高等级的社会制度，反而陷入历史的泥潭之中…………比如我们所使用的货币体系。”
“你是说银币吗？”高铨叙附和道，他从没有想象过固有的币制有什么问题。
“就是它，我们有了移动的电子设备，却为什么没人想到用手机来支付呢？为什么连纸钞的出现也不过短短几十年？这就更不要提更高级的电子货币了。”韩昊说道，不自觉地攥紧拳头，略微有些小激动。
“啊？”高铨叙这下真的难以理解，所谓的“移动支付”，这理念实是标新立异，抽象至极。韩昊这个形象，在他心中顿时神秘了起来，被一层黑纱紧紧裹住，平时总参与捧哏的他，一时间光芒万丈。
“……按照你这么说……你……这……这真是天才般的想法！要是能有移动支付货币的话，人们的生活会方便不少，会对现有的货币、市场体系造成不小的冲击。”高铨叙不自觉地被韩昊的一番话所折服，心中不免一惊，韩昊竟如此的信任我，把这般能变革世界的念头都告诉了自己！但他又产生了些新的疑惑，问道：
“那你为什么不做创新第一人呢，以你这种超前的想法，足以改变世界……”
韩昊闻道，大笑不止，随后意味深长地说道：
“你太不了解了……对于这个世界，无论是我，还是你，都无法改变，也许，在很多年以后，大多数人们才知道，实行举措都是徒劳的。”
“什么意思？我好像有些听不懂你在讲些什么。一切都是徒劳？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没人知道世界的真相，我也只是了解皮毛罢了。”韩昊打断了高铨叙的发言，又逐渐恢复了平时的神态，正如一切都没发生过般。他也知道，刚刚略微失态了，他从未对他的朋友露出病秧的表情。高铨叙的提问唤起了他藏着心中的一些事物。
此刻的他，像极了只幼兽，稍有风吹草动就会躲避起来，呆在黑暗的巢穴中，提防着敌人，不愿意面对光亮。
高铨叙今晚收获颇丰，竟然真的从韩昊的嘴里了解到辛秘。但一时间消化不了，那些崭新的名词令他不能自己，贪多嚼不烂，他决定今天就问到这里。他不想因为这种事破坏了两人的友谊。
“行。你之前对我说，不愿意说可以不说。那现在既然你也不愿意说，我也就不问了，大家作为成年人，都会有点秘密。不过，你的那些设想，真的是天才之作。”高铨叙笑着说，一点都不夸张的赞叹着，掩盖了本身的震惊之意，不再为难韩昊。
“哈哈哈，铨子，我并不是不说，是真的不知道，那些假设和推论已经是我极限了。”韩昊也笑道，一把夺过高铨叙手中的烧烤，嬉皮笑脸，拉着他一路小跑。
“跑快点儿，一会儿串都凉了。”韩昊说罢，松开高铨叙，自己加速飞驰，短短几秒就落下他几十米。
“*的，你个短跑选手倒是慢点啊！等等老子！”
高铨叙边跑边喊。嘴中碎碎念道，这家伙，干什么都不行，就是跑的比谁都快。
漫漫黑夜中，他们俩争先恐后地奔跑着，殊不知命运的齿轮也悄然转动。人们总是这样，在欢声笑语中体会着极致寒冷，在穷困潦倒中了解生活美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