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陆家陆恒（1 / 2）
七月中旬，陆家三年一度的升仙大典就要在紫苑山附近的玄仙镇召开。
这所谓的升仙大典，倒不是为了陆家子弟所举办的。
毕竟，家族内有修士长辈，八岁到十二岁的孩童，几乎每月、每年一测，测出灵根之后，家族长辈们可等不及升仙大典召开。
而借来测灵盘，进一步分辨资质不过是小事一桩。
这升仙大典主要还是为陆家从辖地凡人中筛选的身负灵根者，所举办的隆重赐姓大典。
陆家，或者说所有宗门和部分家族，都会在其辖地凡间，大肆推广‘仙缘珠’，并设立‘寻仙官’，专门负责挨家挨户测灵根。
仙缘珠不过是种简陋法器，连下品法器的边儿都够不到，只能测出是否显化出了灵根。
这种粗糙玩意儿，陆家可以视同糖豆一般大批大批地撒向凡间。
网罗天下仙苗！
这实为一件费力之事，说到底，还是灵根显化的概率太低，导致家族不能闭门造车，需要时常吸收新鲜血液。
不然岂能放着家族血亲不管，转而去培养外姓人？
然而，纵使如此，此举也不是补全之策。
这种几乎把辖地凡间所有身负灵根者一网打尽的做法…弊端不小。
只因不值得培养的劣灵根者数量巨大，陆家根本不想管，也管不过来，以至于他们大多数都成了散修……
……
玄仙镇，陆家的升仙大典和往常一样，吸引了大批散修前来。
他们有的是来凑热闹，来看看陆家又招揽了几个仙苗。
但更多的，只是见这里修士聚集，来互通有无罢了。
大典召开期间的玄仙镇，就如同凡间赶集一般，街道两边都摆满了摊位，还有各种食摊、卖艺人、杂货郎，几乎和凡间年节一样热闹。
在一处摆满了稀奇古怪虫子的摊位处，一名身穿陆家玄衣的俊朗少年正蹲在摊前，把玩着几条手指大小的雪白灵蚕。
此蚕生有一对蓝色小眼，全身冰凉如雪，摸起来手感甚佳。
几只灵蚕在不断地朝少年的手臂上蠕动爬行，少年只得一次次把它们抓回手中，同时还用手指轻轻地揉捏蚕身，似乎颇为喜爱。
摊位主人是位蓑衣老者，见少年有意，便出声报价。
“少年郎，这白灵蚕虽不入阶，但其蚕丝也能算灵物了，买回去饲养，待繁衍几代后，数量上去了，倒也不失为一处进项，这十五条一共卖你七块灵石，如何？”
“……”少年没有作声，只是自顾自地在抚摸灵蚕。
蓑衣老者见少年还没放手，只当他还在思索，继续开口劝说。
“这灵蚕的食料就是灵桑叶，白灵蚕好养活，随便在一处灵地中采一些沾染灵气的桑叶就行……看你衣裳的徽记，是陆家族人，想必出入灵地轻而易举，怎么样？买几条？”
“……呵～老头，你还知道他是陆家族人？在我陆家地盘，坑我陆家子弟？好胆啊！”
摊位旁一位逗弄着几只紫黑螳螂的高瘦男子适宜地起身，眼神不善地看着蓑衣老者，一股炼气后期的灵压紧接着就罩了过去。
“就是~白灵蚕是什么垃圾虫子，听都没听过，我看不过是沾染了些许灵气的凡虫罢了，你竟然卖一块灵石两条？”一位本来默不作声的围观之人也附和着开口。
感受着高瘦男子的灵压，不过是炼气初期的蓑衣老者心一沉，赶忙抱拳赔罪。
“这灵蚕是老夫偶然所得，我也说不准作价几何，便大言不惭地报了个价，若有告罪，老夫这就离开。”
说罢，蓑衣老者分别拍了拍旁边的几个竹篓，摊位上的灵虫纷纷响应，或飞或爬地往各自的竹篓中赶去。
“哼～”见此，高瘦男子也不再说什么了，转头看向还蹲在地上的少年。
“这位族弟，见你一表人才，年龄也合适，想必是要参加这次的升仙大典的吧……令尊是哪位族兄？说不定我还认识呢。”
“回族兄，家父已逝。”少年起身作揖。
“……节哀。”高瘦男子面色不动，心里却是轻视了几分。
不过他还是问了一下少年姓名。
“回族兄，晚辈名恒。”少年面带恭敬地再次作揖躬身。
“哦？好名字，求仙之路最需的就是恒心了。”
少年是单名，这一般是外姓修士给子嗣所取，陆家正统都是有字辈的，见此，高瘦男子彻底没了兴致，说了几句客套话后就离开了。
陆恒见蓑衣老者差不多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目光投向装着雪白灵蚕的那个竹篓，显露出一丝犹豫之色。
而随着陆家高瘦男子离开，一位一直在旁观看的白衣男子这才开口：“慢着，老先生，你的那几条所谓的白灵蚕可否借我一观？”
“你也想要？一枚灵石一条！”这竟又有一人对自己捡到的灵蚕感兴趣，蓑衣老者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想也不想，又把价格提了一倍。
可对面白衣男子却是笑而不语。
迟疑了几息，蓑衣老者才递给他一条灵蚕。
白衣男子接过，细致地观察了起来，还不时把灵蚕翻转过来。
“嗯…身如雪、瞳似星、九对足…老先生，这可不是什么白灵蚕啊！”白衣男子扇了一下折扇，把灵蚕还了回去。
蓑衣老者这时哪能不懂？他随手捡的、随意取名的灵蚕说不定是宝贝呢！
“那此为何物？”
“不出意料，应是未长成的丹雪蚕。”顿了顿，见蓑衣老者还是一脸懵，白男公子笑着继续说。
“这丹雪蚕，虽战力低微、极难修行，但如果能蜕皮一次，成长为一阶灵虫，那妙用可就大了——如其名，这丹雪蚕喂给那些虫类妖兽，几乎就相当于我们修士服用丹药一样，能精进灵虫修为！”
听到这话，蓑衣老者瞪大了双眼，赶忙追问。
“那这丹雪蚕作价几何？”
“一阶初期的话，不会低于百枚灵石。”
闻言，蓑衣老者思量着。
就算一头一阶初期的兽类妖兽，妖皮、妖骨等等，全算上，也不过十来枚灵石。
这丹雪蚕身为价值本更加低廉的虫类妖兽，竟能近十倍于同阶价值！
“多谢公子解惑，改天老夫必有报答，告辞！”抱着装有丹雪蚕的竹篓，蓑衣老者心虚似地左看右看，而后急切地挤进人流中消失不见。
见此情形，白衣男子摇了摇头，瞥了一眼身旁的陆恒，轻摇折扇，侧身离开。
转眼间，此地就剩陆恒一个人，少年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抿了抿嘴……辨认出灵蚕种类又如何？
培育艰难，灵蚕又于修炼无用，是否就“假以时日，绝对不亏”这一条理由，直接就要投入大笔灵石……
他的选择是放弃。
掂了掂兜里的二十来块灵石，陆恒想着明日去丹堂买上一瓶清灵丹。
修为才是正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