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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黑水真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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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黑水真法,共有十三层境界,乃是神宗魔门嫡传。

修炼到最高层次,不惟是操纵水流,更能与真水之力合一,化身黑龙,腾云驾雾,操雷控电,兴云布雨,呼风喝浪,威能无穷,神通广大,与上古时候的真龙也相差无几。

黑水真法修炼到极致所化的黑龙真身,虽然比不得神宗魔门的十大魔神厉害,却也算是第一流的法术了,真到了修行大成,普通修行之士也尽非敌手。只是修行甚难,若无勇猛精进之心,一路硬闯,不生丝毫怯意,往往便会停滞不前,苦修数十年而无寸进。

这些事情,蓝犁道人都不曾说给焦飞知道,这些修道的禁忌,知道的越多,反而越加缩手缚脚。焦飞又是少年心性,从小就艳羡古书上诸般传说中的仙人,修为的极为勤勉,倒也符合了黑水真法修习心境。

焦飞跟着师父,寄居在长安的一座极为偏僻的小道观里,蓝犁道人也不出门,只是整日闭关打坐,焦飞不敢偷懒,左右也没什么事儿,一天到有七八个时辰在琢磨黑水真法的精义。

他们师徒寄居的那座道观甚是破旧,但是却有十几亩薄田,算是有些出产,倒也不用去操心饮食。那道观只有一个年迈的老道士,带了两个徒弟,都是气息奄奄,行将倒毙的模样,整日价比焦飞的师徒要懒上十倍,往往饿上三五日,才却不过腹中饥火,勉为其难的做上一顿饭。

焦飞本来以为这家道观甚穷,没有存粮这才如此,后来知道真相,只能默然无语,接过了这炊食的责任。

虽然焦飞在家时,从未进过庖厨,但这种事儿本来便不难,也无需什么天份,想要做到天下美味,那是肯定不能,不过让观中大小五口吃到饱,却是闲事一件。

除了这两件事儿,焦飞别无烦扰,在这座道观住了十余天,偶然听得道观外行人路过,谈起明日就是长安水陆大会之日,便起了心思,想要去看热闹。

只是蓝犁道人平日沉默寡言,便有几分难以接近,他这个徒弟还是暂时记名,当然不敢擅专,私自离开道观,便去向蓝犁道人求恳。

正好蓝犁道人打坐醒来,听得焦飞要去观看水陆大会,微一思索,居然便答应了下来,说道:“这水陆大会上多半都是些没甚么法力的骗子,但也不保,有几个高人藏身,你看热闹便罢,但是不许惹事。我这里有一袋金子,你顺便买回几件道袍来,既然入了我门下,不可再做俗家打扮!”

焦飞接过师父给的口袋,便是心中一跳,暗忖道:“便是白石镇上最富庶的大户,家中也未必存有这许多金子,看来修仙之人能够点石成金之言,非是虚假,日后我定能学到这般法术。”这一口袋金子,让焦飞更坚定了求道之念,他出门而去,按照平时跟寄宿的道观中,两名小道童打听来的路径,直奔长安最宽阔的朱雀大街。

时大唐乃天下第一富庶国家,不但朝中政治开明,有良相名臣治事。更有开疆拓土的猛将,屡次远征西域,皆大胜而归,武功鼎盛,诸夷宾服。兼且文风开放,文坛大家辈出,华彩文章远超前代。西域,海外诸国,无不敬仰大唐文明,源远流长,常有使节团来朝拜,甚或诸国王子国主,亦有长居长安,不舍离去者。

光是这长安城的气象,便有诗曰:“好城好景看不足,西域胡娘舞姿翩”之感慨。

朱雀大街乃是长安正街,从长安城正北的玄武门直到皇宫之前,都是坦坦荡荡的一条笔直大道,宽阔足够容纳八架马车并行,玄武门两侧,更有东市西坊,乃是长安城,乃至大唐,甚或天下最为热闹,繁华的集市,不要说大唐国物产,就算是西域的马匹,兵刃,海外诸国的香料,奇巧之物,都是应有尽有。

大唐当今天子李膺,欲举办的水陆大会,便在这朱雀大街上举行。焦飞走迟了一步,到了朱雀大街时,只见街路两旁人山人海,他欲待挤进去,却力气不继,只能在外围搬来几块砖头,垫了脚张望。

从玄武门陆续走进一批批的僧道异人,有那风尘仆仆,衣衫褴褛,却显得器宇轩昂者,也有着手下弄个大托盘捧了,有吹吹打打,前呼后拥,自己却端坐不动,显示高人一等者。当今天子好道,因此这番不远千万里来长安之人着实不少,甚至西域胡僧,海外怪人,亦参与此盛事。

焦飞毕竟跟蓝犁道人学了一月有余的黑水真法,平时凝聚法力于双瞳,便能看到周围人身上有一圈隐约灵光。他眼光虽然不算锐利,却也看得出来,这些僧道异人,十分之九,没有什么本事,眼中神光散乱,头顶不见灵光,显然是半分法力也没有的骗棍。剩下的十分之一,虽然比寻常人强些,却也有其极限。

不过也有那看起来颇为奇异之士,焦飞看了小半个时辰,见到一个乞丐,腰盘巨蛇,闯入了朱雀大街。这乞丐双眼中似有红光吞吐,头上有一股黑气隐隐约约的冲霄。显然便是他师父所说,是个不知什么原因,藏身在这些骗棍之中的高人。就连那乞丐腰间的大蛇,也通体赤红,罩了一层火光般的妖气,顶门上隐约有独角隆起,双目如电,蛇信吞吐,其疾如电,显然也非是常物。

那乞丐面目凶恶,腰间又盘了此等恶物,果然无人敢靠近他,任凭这乞丐闲庭信步,走在朱雀大街上,宛如状元公游街般洒脱。

焦飞正看的赞叹,突然背后有人推了他一把,焦飞顿时立足不稳,从站立砖头上跌了下来,他回目正要怒斥,却看到一个白衣少女,略带歉意的一笑,虽然年齿尚幼,但是明眸皓齿,肌肤如雪,盈盈一笑,宛如异花绽放,不可方物,是个十足的小美人胚子。

“是后面人太拥挤,这才不小心推了公子一把,苏环别非有意,还望公子勿怪!”

焦飞往后一望,却不见这白衣少女身后有人,心中微觉奇怪,但是一股恼火却渐渐平息了。回礼道:“些许小事,小姐无需介怀。只是此地人多,还望小姐多加小心,免得跌伤了。”

焦飞虽然诧异这少女如此美貌,怎会独自上街,却也不想多惹事端,只当那女孩儿也会自行区处。没想到这个叫苏环的少女,却扯了扯他的衣袖,温言软语求恳道:“苏环好不容易才偷跑出来,就是想要看看一眼水陆大会,只是来的晚了,个子又矮,什么也看不着。不知公子可否借足下几块砖石,让苏环看上两眼?”

焦飞也是心思剔透的少年,闻言一笑,倒是让开了位置,让那女孩儿登了上去。他看了许久,倒也看不出来这水陆大会有甚奇异,虽然确实热闹,不说本土的僧道异人,有诸般做派,还有那海外奇异人士,吐火吞剑,把戏极多,那是白石镇上无从得见的奇景。但真正的高人,却寥寥无几。

若是焦飞还未拜师,当然看的兴高采烈,当他拿这些人跟师父一比,顿时把大唐天子举办的水陆大会上的僧道异人都比了下去。

“我师父半夜里都能看出来一圈黑光来,把整座道观都笼罩了,这些人加起来都没有那般强,也不知这李家皇帝,举办这水陆大会,真能够延寿不能。”

焦飞暗自忖度了一会,偶然扭头,看到那白衣少女脸色大变,似乎有些咬牙切齿,又有十分恼怒的模样,偏偏又带了三分娇憨,着实动人。他不知那少女看到了什么,只是往朱雀大街方向一望,见到一股妖气冲霄,但是在妖气之上有有一圈灵光笼罩,气场强横为这场水陆大会仅见。焦飞心中暗道奇怪,正想是否看了热闹就回去,却听得前方有人议论纷纷道:“果然是皇家气象,这才是盛世繁华,才有这些奇人异士八方来潮。现在光是游街就有这般好看,不知待会芦席斗法是什么景象。”

“原来待会还有芦席斗法,不知那有是什么节目,不过我到哪里能寻到一个一目了然的所在,不然这般挤挤擦擦,我身子矮小什么也看不到啊!”

焦飞游目四顾,突然觑得朱雀大街正东,有一座高塔,他本来就是好弄奇巧的性子,心中暗道:“这座高塔正靠着朱雀大街,距离皇宫也不甚远,想必芦席斗法的时候,那李家皇帝要做皇城楼上观看,自然要距离那里近些。”

焦飞拔脚正待要走,却听到一个温软的声音,歉意十足的说道:“这位公子,我占了你的位子好久,只怕你等的心焦,十分歉疚了。”

焦飞听得是那少女苏环的声音,头也不回,摇了摇脑袋说道:“此等小事,这水陆大会也没什么好看,我已然看过了,便算罢了。”

苏环嫣然一笑,当真明艳无双,素手一指焦飞刚才看过的那座高塔,低声说道:“待会就要芦席斗法了,那座塔是当朝尚书严纲,为了他母亲祈福所造,正适合观看,不如我们偷了爬上去,一起看热闹罢!”

不等焦飞答话,这女孩儿大大方方的挽了焦飞的手儿,两个都是十二三岁的年纪,宛如金童玉女一般,携手而行,如果不是众人都在观看水陆大会的热闹,无人关注。光是焦飞和这叫苏环的女孩手挽手的模样,便是一道极为亮眼的风景。

焦飞虽然身子不好,瘦弱了些,脸色也有些蜡黄,但是剑眉朗目,相貌堂堂,跟随荆夫子读了几年书,略带了六七分的书卷气,自也是俊俏的少年郎一个。

若非他有些已经有了三四分儒雅士子的风范,焦飞母亲上门提亲,林家母女也不会立时应允。除了看焦飞生的不错,配得上自家女儿,林寡妇也觉得焦飞聪明伶俐,将来大有前途,若是真的考中了举人,进士,不光是门楣荣耀,还会带契她母女二人,后半世衣食无忧,人前显贵。

焦飞被苏环把手一拉,顿时心中一热,他虽然性子顽皮,但生性纯良,又在荆夫子门下,得以熏陶了为人处世之道,颇懂礼仪。深知男女授受不亲,不该跟这么一个陌生的女孩儿,如此亲近,但苏环身上也不知怎么,让他有一种十分愿意亲近的气息,遂一言不发的任由苏环牵手走了一遭。

苏环似乎对长安城十分熟悉,穿大街,过小巷,便来到本朝尚书,严纲家宅的后面,她拍了拍焦飞的肩膀,焦飞知机,半蹲了下去,苏环素白的弓鞋,在他的膝盖,肩膀上轻踏,抓着墙头的青砖,便容容易易的爬了上去,骑在墙头上,向焦飞含笑招手。

焦飞兀自感受到苏环刚才在他身上爬踏,那一股馨香无比的气息,心中正微微荡漾,突然仰首望向墙头的苏环时,心头猛然一跳,暗忖道:“早听说,修行之士,要保童男之身,纯阳之气。我好容易有了这千载难逢的机缘,跟随师父修炼,怎么见了这个女孩儿,就春情荡漾,风骚难耐起来?”

心中有了这一份定力,焦飞不但未有拘谨,反倒也放开了胸怀,心中暗道:“只要我不生邪念,便是花丛滚过,也不打紧。本朝元稹和尚,便有那一句:取次花丛懒回顾。我为何不能学学那君子?”

焦飞心中这么一岔念,全然忘记了自己身体羸弱,根本不擅爬墙。这般高的院墙,他本来不可能攀爬的上去,但不知怎么,心中有事牵挂,居然一翻身就上了墙头。当焦飞骑在墙头上,和苏环面面相对时,这才猛地想道:“我怎么居然也能爬上来了?”

苏环见焦飞脸上蹭了些土,笑盈盈的伸出衣袖,帮他拂拭干净了,这才说道:“今次水陆大会,严尚书定然要陪着李家皇帝,他们家中人想必也不愿意抛头露面,那座塔上想必无人,我们赶紧去吧!”

苏环素袖轻盈,拂拭在脸上,自由一股温香,但是他刚才已经醒悟过来,不但未有心驰神摇,反倒心胸开阔起来,对苏环这看似亲昵的举动不以为意。压低了声音答道:“正是如此,我们下去吧!”

有了刚才的经验,焦飞往下一跳,足下也不知怎么就生出一股柔劲来,居然点尘不惊,然后他便在墙头一靠。苏环抿嘴一笑,伸出小巧玉足,仍旧是踏在他肩膀上,轻轻爬了下来。只是这一次,苏环的俏脸上,竟然生出一股红晕来,看来宛如朝霞生辉,明珠泽露。

焦飞整日价跟着师父修行,倒也不曾体悟进境如何,但是在这严尚书府邸院墙上,一上一下,顿时有了些许感悟。

黑水真法乃是秉承上古修行之道,最重淬炼肉身。

上古之世,神魔不分,生灵皆是强横无匹,或身材高大,宛如山丘,或三首六臂,呼风喝电,或眼如日月,掌托四海。自从娲凰集上古之民血脉,捏造生灵,后世之人血脉中便混有上古众神魔的血脉。

神宗魔门便是以玄奥法门,寻找血脉中那一丝上古真灵,滋养壮大,最终返本复原,化为神魔之躯,威能自然强横,亦是长生正道。

焦飞修习黑水真法,不过月余,连第一层心法也未练成,自然还谈不到淬炼身体。但是他日夜修炼,得了真水之气滋润,身体便比之前矫健一倍有余,只是真水之气,润物无声,他自己还不知晓罢了。

这一次牛刀小试,才显出来几许不凡。

焦飞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身体的变化上,便未有注意到苏环俏脸浮现的羞涩之意。严尚书乃是三朝元老,又是数百年流传的门阀世家,这一座宅院极为阔大,光是院落就有几十重。焦飞虽然溜了进来,但是这尚书府四通八达,处处有门,回廊无数,却不知该往何处,才是正路。还是苏环挽了他的手,前面带路,这女孩儿就像是在自家一般,绕过了几重院子,连一个严府的家人也未惊动,就来到了那座高塔之下。

这座高塔是严尚书为了母亲祈福,特意着工匠,按照佛门最高规格,建造了一十三层,层层有佛,最顶上供奉了从长安大伏龙寺求来的大鹏明王像,虽然本名为慈恩塔,但是满长安的人都唤为明王塔,或者大鹏明王塔。

严尚书家资丰厚,这座大鹏明王塔修建的就十分气派,从上到下,通体用青砖打造,牢固无比。因为时常会有人拜祭,平时也不曾上锁,只是素少人来。焦飞和苏环手挽手,拾阶而上,倒也别有一番幽静。待得两人登上第十三层,大鹏明王塔最高处,那芦席斗法已经开始了,满长安都听到滚雷般的喝彩之声。

本朝天子李膺,毕竟是百岁帝王,能稳坐龙庭数十年,也并非庸庸碌碌之辈。亦担心寻来的奇人异士,都是些草包,这才在水陆大会中,设下这芦席斗法,让八方来的僧道异人,各显其能,优胜者方有赏赐。

皇城前,已经搭起了丈六高的木台,宽长皆是百步,此刻已经有两名道人正在台上斗法。西首的道人身穿黄袍,头束高冠,双手叉腰,一口松纹剑丢溜溜乱转,只在身上身下乱飞,他的对手是一名须发皆白的老年道士,一身道袍颇为古旧,双目似开似闭,双手把拂尘夹住,也不知正在念什么大咒。

这两名道士,却都有些材料,身上的灵光比常人强胜了三五倍,尤其是那黄袍道人,身上腾起一股灵蛇般的灵气,把松纹古剑操纵的如飞一般,让焦飞好生羡慕,心中暗忖道:“我修炼了一月有余,才不过能操纵些微水汽,这道士不用手脚,单凭一股灵气,就能运剑如飞,应该便是传说中的剑仙了?不过这道士本事有限,那日围攻我师父的几道青白光华,似乎比这黄袍道士的功力,深厚了不知多少倍。”

焦飞看得入神,苏环却并不去看,芦席上的斗法,只是把一双妙目四下寻找,当她看到那名弄射的乞丐时,这才微微吁了一口气,一股恼恨之意涌上了心头。

那黄袍道士舞剑半晌,这才微微侧头去看皇城楼上,心中暗道:“我这般卖力,那大唐天子总该看到本道爷的剑术高妙了,这老道士装神弄鬼,先打他下去,露露威风。”想到此处,黄袍道士一声大喝,喷了一口真气,那头松纹古剑宛如打闪一般,猛地向那老道士戳了过去。

虽然两人之间有十余步的间隔,但是这黄袍道士的御剑之法,快捷无伦,只是一个呼吸,剑光就到了那老道士的头颈上。黄袍道士正心中得意,他倒也不想伤生害命,只道吓这老道士跌一跤,将之逼下高台,也就算是在众人面前露脸了。

那老道士双手一抖,掌中的拂尘根根银丝,突然暴涨了起来,化成了漫天的丝网,把黄袍道士的那口松纹古剑一网罩住。这才慢条斯理的一指,分出一缕拂尘的银丝,把那黄袍道士打出了高台,这场斗法兔起鹘落,倒是精彩无比,眨眼间就形势逆转,那黄袍道士被打落高台,连那口松纹剑都不敢要了,掩面狂奔而去。

老道士大胜之后,冲着皇城楼打了个稽首,便又似睡非睡的站在高台上,似乎全不把台下的轰然,当做一回事儿。

焦飞倒是看得明白,他老师蓝犁道人曾跟他说过:“修行之士,望气之术乃是入门的功课,大家孰强孰弱,道行高低,一眼就能揣摩个十分之九。若是看不出来对方的道行,那也就不必跟人斗法了,那一定是人家的道行高出你十倍。”

那老道士虽然一团精气,都团在胸腹之间,宛如一枚丹丸,滴溜溜圆润无比。不似那黄袍道人把灵气都释放了出来,笼罩周身般势大。但是真气凝练,实是胜过了那黄袍道人几倍。

看完这一场斗法,焦飞忽然心中想道:“连我都能看出来,那老道士远远比那黄袍道士强,为什么那黄袍道士却不觉得?他刚才得意洋洋,似乎稳操胜券,可不是假装的,难道他居然看不出来对手的强弱么?总不成,他的法术比我还差。”

焦飞想到这里,又觉得不太可能,明明那黄袍道人显露的法术,怎么也比他才修炼月余的浅薄法力,要强横百倍,这个疑团他想不明白,便打算回到道观,去问师父。

这会功夫,又有一名虬髯大汉,跃上了高台,这大汉双手上绽放起紫色雷电,看起来威势无双,扬手发雷,宛如神祗般威风凛凛。这次那老道士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不但把拂尘化成了一张银色大网,还把一缕拂尘的银丝,化成一条银鞭相仿,蛟龙般飞舞,几次都险些把那虬髯大汉抽下高台。

这一场斗法,比刚才那场又精彩了几分。焦飞看的入神,偶然回头,却见苏环似乎神不守舍,一双妙目,盯着人群之中,他顺着苏环的眼神望去,恰好看到那舞弄赤鳞大蛇的乞丐,心头微微一愣,忖道:“这乞丐有什么好看?苏环似乎跟他有仇一般,不过若是这乞丐上台去,只怕那两个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

老道士跟那虬髯大汉斗了不过一炷香的功夫,皇城楼上就传下了旨意,让两家罢斗,唤两人到皇宫内款待。这两人表现各不相同,被小太监领入了宫中,却让台下的那些人好生羡慕。不旋踵又有一名胡僧脚踏五彩光华上了高台,这一次不用有人上去争斗,皇宫内就再次有旨意出来,把这名胡僧也唤入了大内。

焦飞这才看的明白,原来的芦席斗法,并不一定要分出胜负来,只要上去之人显露出一身的法力,就会被召唤入宫。显然那大唐天子并不在意谁人胜负,只要是有本事的便会延请,只要能为他延寿一纪,自然是有本事的人越多越好。

晃眼间,就有十三四人被唤如了皇宫大内,那些小太监跑进跑出,倒也颇为热闹。那些没有本事,只有几手哄鬼的法术之人,虽然极为心热,却不得大唐天子召唤,显然李家天子身边也有懂行的高人。

焦飞偶然试着往皇城头一望,只见一条五爪金龙,似云似雾的在屋檐上盘旋,自己什么也看不清。这才明了,世人所传,皇帝乃是真龙之言不虚。只是那条五爪金龙奄奄一息,似乎全无精神,垂垂老态,尽露无遗。

晃眼天已过午,皇城楼上有大太监传下话来,皇恩浩荡,赏赐诸位参加水陆大会的法师午宴,很快便有宫中的力士,抬了百余桌酒席到了朱雀大街,那些各路的奇人异士,都一一入席。那十几位被选入宫中的,自然有更好的招待,比朱雀大街上这些,又更胜一筹。

焦飞肚内咕噜一声,却是忍不住也有些腹饥了。苏环听到这声音,嫣然一笑道:“尚书府中,定然有许多饮食,他们也吃不了,不如我们偷偷去厨房找些吃的,再回来看这水陆大会的精彩关目如何?”

焦飞匆忙摇了摇头,说道:“出来这半日,已经极为难得,我再不回去,只怕师父惦记。”

虽然这水陆大会,到了芦席斗法,比之前游街更加精彩十倍,但是焦飞也知,这芦席斗法只怕没有个十天半月都比不完,自己总不能一直就这么看下去。虽说师父蓝犁道人那里,并没让他及早回去,但是焦飞深自珍惜这份求仙的缘分,随时自警,不想惹恼了师父。

毕竟人生不过百岁,岁月如白驹过隙,便是一朝天子也渴望能够长生不老,焦飞有了这般天大的机缘,向道之心极为坚定,硬是压下了心猿意马,举手跟苏环告辞。苏环小脸上极为失望,但是她同焦飞不过素昧平生,纵然想要挽留,也不知该用何许言辞。

何况苏环赶来长安,并非为了见识水陆大会,而是另有意见重大的事情要做。

焦飞下了大鹏明王塔,也不禁有些怅然,苏环面目可喜,落落大方,两人又是一见如故,这么分手之后,只怕是别无相见之日。虽然焦飞不知师父来长安有何事情,但是想必不会在这繁华之地久居,日后不知是天涯海角,还是深山古洞,在和苏环见面的机会,微乎其微。

他正要寻了路径,离开尚书府,偶然扭头,却见大鹏明王塔上黑气如柱,冲霄几十丈高,不由得心中大惊,失语道:“刚才还不见塔上有什么动静,怎么这就冲起如此高的一股黑气?听师父说,玄神释杂四家,修行各有不同,身上的灵光也迥然有别,但是这一股黑气,污秽邪祟,定然是不是人类的修士,只有吞噬过无数生灵的妖怪,才会释放出来如此阴暗的妖气来。”

焦飞记挂了苏环还在塔上,连忙大步就往回赶,大鹏明王塔共有一十三层,虽然焦飞修炼了黑水真法,体力大增,但是这一下一上,也让他气喘吁吁。好容易爬上了第十二层,焦飞听得一个男子的声音,阴沉沉的笑道:“苏娘娘,你也有五百年道行,不过却定然不是贫道的敌手。若是束手就擒,我夺了你的内丹之后,还会放你残魂一条生路。若是定要顽抗,我这浑天幡还差了几个主魂,待会擒下你可就不客气了。”

“果然是有妖人作祟,不过苏环姑娘怎么又是什么苏娘娘了?难道她是当朝天子的嫔妃不成?”

焦飞心思敏锐,并未有一鼓作气,冲上去,而是隐在楼梯口处,向上仰望,见到一个年约五旬的黑袍道人,手持一杆丈八长幡,长幡的杆似乎是精钢打造,幡面却不知用什么织就,黑森森的,绘着周天星辰,那黑袍道人,把手中长幡随意翻转,隐有一股似雾非雾的气息,在幡面上翻腾缠绕。

苏环一张俏脸上,全是严霜,恨恨的说道:“王道缘,你不要以为投入了禾山道,学了些邪门歪道的法术,就如此张狂。如果不是你,我姐姐怎会被姚开山捉去?这深仇大恨,我正要找你讨回,既然你敢强自出头,我正好把你擒下,看那姚开山是否能救得了你!”

那黑袍道人呵呵大笑,一抖手中长幡,顿时有十余条黑气垂下,苏环双手一分,一条洁白晶莹的长鞭倒卷而上,和那黑袍道人斗在了一起。

焦飞看的目驰神摇,心中暗道:“刚才我也没看出来,苏环居然也是个有法力在身之人。按照师父的说法,必是她的法力比我高明十倍,不过这也不稀奇,我才跟了师父一月有余,若是修行之士不比我强出这许多,才是真正的怪事哩!”

焦飞虽然不知苏环为何瞒她,但毕竟和这女孩儿多了几分交情,心中便十分偏向。何况那黑袍道人名目可憎,又直言自己用生魂炼法,一定是个无恶不作的邪派妖人,心中早打定了主意,要助苏环一臂之力。

他黑水真法还只修炼到,能够操纵一团淡淡水雾,最近长进了几分,也只能让这一团水雾的移转距离稍远些,也不过七八步的远近,过此就无能为力,任凭那水雾散去。

这点本事,自然无力插手苏环和那黑袍道人的争斗,但是焦飞却另有想法,暗忖道:“若是那黑袍道人和苏环斗的紧时,我这一团水雾打到了他的脸上,凉的他一愣神,苏环便可取胜了。”

那黑袍道人王道缘,手中的那道浑天幡极是妖异,条条黑气垂下,宛如怪蛇乱舞,苏环的一条长鞭,看起来竟然十分弱势,两人在大鹏明王塔第十三层狭小的空间争斗,处处危机,好几次苏环都险些被那黑袍道人的浑天幡裹中。

焦飞偷看了一会,手心就捏了一把冷汗,他镇定了心神,觑得那黑袍道人长幡上黑气变化的一个紧要关头,把手一抖,一团水气宛如弹丸一般,正中那黑袍道人王道缘的面门。王道缘不曾提防,楼梯口下,还潜伏着他人,被焦飞这一团水气打的一愣,还道是苏环使用了什么出奇的法术,手中的长幡不禁就慢了一分,露出了老大的破绽。

苏环本来道行就比王道缘高出一线,只是王道缘投入了禾山道,学了一身的邪法,练就的这一杆浑天幡实在太过惊人,虽然这杆浑天幡还未有祭炼至大成之境,但苏环也应付的极为吃紧。见到这大敌突然露出破绽,苏环哪还肯罢手?手中长鞭一抖,极为刁钻的一绕,就从王道缘的口中穿了进去,后颈钻了出来。

那王道缘虽然一身邪法,也受不起这么重的伤势,尸身扑通倒地,化成了一头硕大的黑狼,通体刚毛如铁,双目血红,只是身上半分气息也没有了。

苏环眼波盈盈,望向焦飞的眼神里满是谢意,盈盈万福,谢道:“苏环蒙难,多亏公子搭救,不知如何感激才好。你刚才离去,怎么又回来了?”

焦飞看到那黑袍道人,死后化成了黑狼,倒也心惊。这时他也猜度出来,苏环恐怕也非是人类,只是仗着胆大,苏环又生的面目婉约,倒也能保持了一颗平常心,摆了摆手答道:“我这点本事,怎么能救得了苏环姑娘,只是凑巧吓了这道人一跳,侥幸罢了。只是不知这道人是什么来历?”

苏环微微迟疑,伸手捡起了那黑袍道人王道缘丢下的浑天幡,低声说道:“这王道缘是苗疆十万大山,三百年成精的一头铁背苍狼。我和姐姐也住在十万大山之中,和他也算是紧邻。只是王道缘不思修炼,只想取巧,多次和我姐妹争斗,虽然屡次输了,我姐姐宽宏,都放过了他。但是这贼子心毒,竟然勾搭上了禾山道的姚开山,设计把我姐姐捉了去,要练那独门的邪法。”

“恰好李家皇帝要开水陆大会,那姚开山听说被点中的修行之士,可以封官得赏,就贪图繁华,从苗疆赶来长安。我一路上跟着这两人,想要救回姐姐,只是在长安人生地不熟,那姚开山法力甚是了得,我几番谋划,都不曾得手,还险些把自己陷在这两名贼子的手里。”

焦飞心中一动,顺口问道:“那姚开山可是腰间盘蛇的恶乞丐?”

苏环眼中盈盈有泪,低声答道:“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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