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大周新贵一（1 / 1）

新婚的几天里，赵肃明的生活节奏并没有因为婚礼的喧嚣而受到太大的影响。他仍然早起晚归，按照自己的习惯在书房里度过大部分的时间。而这一天，礼官依旧按照既定的计划，将他从温柔乡中叫回到上书房读书。

东宫的书房里，五位官员之子已经等待了很久。他们每周会换一批，总共十余人，每天都会有五人陪读。这五人来自不同的家庭背景，有些是纨绔子弟，对百姓生活一无所知；有些是家世显赫的庶子，却没有什么特别的才能；还有一些像盛长柏那样的学子，才学横溢。

赵肃明踏入书房的瞬间，五人都起身行礼。赵肃明对他们的底细了如指掌，他看着这些人，微微点头示意他们坐下。

一位胡须花白的大学士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他开始给众人讲述汉文帝的盛世，描绘了百姓尚有过不饱腹的画面，然后与当今的朝廷做对比。听到这里，一位枢密院的湘军指挥使夏竭之的次子夏冬海忍不住笑了出来。

大学士皱了皱眉，问他为什么笑。夏冬海回答道：“文景盛世尚有果不饱腹的百姓，怎能与我国相提并论呢？”大学士听后摇了摇头，叹息道：“此言差矣，古往今来，历朝历代的盛世都不可以用简单的‘盛’、‘衰’、‘乱’来形容，因为每个时代每个人所追求的‘盛’或者‘衰’都不尽相同啊。”

书房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沉重起来，每个人都在思考大学士的话，而赵肃明则默默地看着他们，心里已经有了答案。答案就在于考虑四个字“国富民贫。”影响的因素很多，这是大周社会结构化和生产力的问题。

“大学士，学生有一事想要请教你。”盛长柏站起身来拱手道，其余的人也随即跟着他站立，齐刷刷地望向盛长柏。

“哦？长柏请说。”

“学生认为，盛景之际，五谷丰登，年年递增。文帝后元三年，粟米歉收三百八十余亿石。至景帝后元三年，进而四百余亿石。夫以轻赋重农之政，此条大道也；自二千万口，至三千万口，可谓盛世之光景矣。”盛长柏说完，又躬身道：“然，盛世之境，乃全朝政事之大端也。富者与贫者并存，裕民具优良之农具，庄园甚广；穷人或独依一犁而已。此非单农具之过，盖朝政偏颇之故也。吾人当尤留神于农夫之生计，提拔彼等之待遇。”

大学士捋了捋颔下的短须，露出满意的表情：“长柏此言大善！若想解决此事，轻农税……”

另外四人纷纷表态支持大学士的建议，唯有夏竭之之子夏冬海不服气地插嘴道：“学生不敢苟同，我大周盛景之治，百姓钱财富足，现如今国库空虚、各处缺粮，农户应重税。”

这时，一旁的齐衡坐不住了，起身给大学士抱拳，然后道：“大学士，我大周虽有农业，但农税占国税七成左右。如果要强行改革重农税，势必动摇根基，导致天下动荡，百姓流离失所。”齐衡去过扬州，见识过乡下县城老百姓的苦日子，对于两耳只读圣贤书的夏冬海看不对眼。

夏冬海见状，冷笑道：“哼！说来说去，还不是怕死！”

“怕死？我们怕死吗？”盛长柏反唇相讥，“难道你觉得，一旦重农税推行，便不会让更多百姓饿肚子，甚至冻死？你未免太幼稚了吧！”

大学士听后脸色一变，严声喝道：“冬海，休得无礼。”夏冬海被大学士的怒斥震住，立刻闭口不言。

接下来，大学士又继续和几个儿子商讨了关于农桑方面的事宜，最终一日的课业结束。

临走前，赵肃明将盛长柏拉走在最后，小声地对他说：“则诚贤弟，别急着回去，先去见你大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