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谋逆（1 / 2）
第101章 谋逆
丁酉时，文帝西巡的告示传遍雒阳，浩浩荡荡的队伍和马车一路从雒阳驶至平阳。秋高气爽的百里晴空下，一队队的官兵和车马浩浩荡荡地行进在蜿蜒的官道上。为首的龙体大辇光华夺目，笼罩在旌旗的簇拥之下，八匹体态优美的骢马驾着这载着天子的龙车缓缓前行。车驾两侧是手持羽葆的郎中和侍卫，仪仗堂皇保驾。
远远望去，山间栈道上处处都可见行列。虎贲、羽林禁卫精悍异常，马蹄声如雷鸣般震荡山谷；太仆寺的万马奔腾，绵延数里遮天蔽日，马上的官兵个个神情警惕，手持兵刃。
山间小道更是人头攒动，当代天子威仪享誉天下，民众们早早扶老携幼，占据沿路悬崖台隘，只求一睹圣驾明辉。众人簇拥在道旁迎接天子西巡大典，场面壮观。
“陛下，已至平阳郡。”赵宸的声音在马蹄声中脱颖而出，他目视前方，向着龙辇中的文帝禀报。
“甚好，朕想欣赏一下山水风光，传令让队伍停下。”文帝的声音从车内传出，他轻抚着膝盖，声音中隐含的疲倦并未掩盖他的高贵和威严。
“遵旨！”赵宸应声后，手中长鞭一挥，马蹄翻飞，向龙辇的方向疾驰而去，朗声吼道，“陛下有令，今日在此驻扎休整！”
随后，龙辇缓缓停下，随行的将士们也都停马而立。文帝步出龙辇，穿过络绎不绝的随从，来到队伍前方。他抬眼向前方眺望，平阳城已然映入眼帘，旌旗在城墙上舞动，城内的人影忙碌，熙熙攘攘的场景显示出了城市的繁荣和活力。
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接着一声尖利的呼喊穿过人群，“启奏陛下，行宫已备妥，恭请陛下移驾。”那声音有些刺耳，打破了平静的氛围。
赵宸抬眼看去，一名虬髯浓密、身着紫袍的男子正骑马疾驰而来。他眼眸微眯，心中一阵不安。这名汉子正是汉阳郡守将衡沧，他是老臣，却为人性格鲁莽，善于杀戮，他主要负责平阳郡天子行宫的护卫。
衡沧翻身跳下马背，脚步迈向文帝，想要直接走到文帝面前，却被赵宸一枪挡住。“衡将军止步，有话在此说。”他目视衡沧，眼中闪烁着冷光。
衡沧面色一怒，“放肆！本将一直随陛下征战沙场，你还在襁褓之中，你何德何能，竟敢阻挡本将见圣驾！”
“衡将军，你似乎忘了，本将是陛下的近卫，保护陛下安全是本将的职责。”赵宸语气冷漠，面无表情。“如果你没有事情，就滚回去，让县丞过来。”他知道衡沧性格鲁莽，如果任由他在文帝面前胡言乱语，只会使局面更加混乱。
衡沧显然被赵宸的话激怒了，“你这个无礼的小子，竟然敢对我如此放肆！”他气冲冲地向赵宸冲去，伸手抓住长枪，试图将其拔出。但赵宸毫不示弱，他用力一甩，将衡沧甩在空中，狠狠地砸在地上。衡沧被甩得眼冒金星，吃痛的同时也吃了个大惊。他没想到这个看似文弱的年轻人居然如此之强。
文帝看着他们两人，淡淡地吩咐：“都给朕住手。”听到文帝的话，众侍卫立即收起武器，散开。衡沧爬起来，走回队伍，但他不服气地向赵宸投去一个眼神。
“都散了。”文帝挥挥手，命令众侍卫离开。赵宸退到一旁，站在文帝的身旁。
晌午，文帝及其附近的众臣们还在行宫中稍作休息。突然，守将衡沧疾步匆匆走进来，他的额头上挂满了焦急的汗珠，举步维艰，像是有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他通报说都城和汉中突然出现匪盗横行的情况，一些郡县已经遭到攻陷。文帝听后目光一凛，马上察觉到这个信息中的不寻常。赵宸和凝不疑相互对视，从对方的眼神中都读出了戒备——这显然是衡沧以匪盗之名来诱敌的诡计！衡沧和樊昌是铁哥们，形影不离，他们早已确认衡沧是樊昌和雍王传递秘密消息的黑手。
衡沧的阴谋已然明如白日，他想要分散文帝身边的保护力量，然后趁机发起行刺。衡沧的反叛意图如明灯照亮黑夜，文帝在沉思片刻后，平静地对凝不疑下达命令：“子晟，你立即带领羽灵卫左营前往剿匪。”
凝不疑接过命令，行动迅速。看着皇帝近卫羽林军离开，衡沧内心的警戒感未有一丝消退，文帝并没有指派赵宸出征，这出乎他的预料。通过刚才的交手，他深知赵宸的实力，对此心有余悸，因此他还不敢轻易出手，只能暂时按兵不动，等待时机的到来。
尽管文帝已经洞察出了衡沧的背叛之心，但他并没有直接揭穿，而是通过派出凝不疑的方式，自我削弱了身边的保护力量。赵宸也明白文帝的良苦用心，看着凝不疑离开的背影，他在心中做好了准备。没过多久，夜幕深沉，忽然传来一声呼喊：“走火了！”紧接着，火光冲天而起，浓烟滚滚。赵宸带着几十名士兵冲去灭火。
衡沧在帐篷里坐卧不安，心中焦急如焚。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一名副将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将军，虎贲中郎将已去救火了！”
衡沧心中一震，欣喜若狂，然而他身边的一人却提醒他：“将军别急，再去看看情况，注意赵宸。广武侯是出名的勇猛之将，不能掉以轻心，如果他回来了，我们可无法对抗他手中的精兵。”
衡沧连忙吩咐道：“对，你再去查看一下，跟紧他们。”
副将刚转身要离开，突然又冲进来，急切地通报：“将军！广武侯把所有人手都调走了，只留下几十个人在这里……”
衡沧心中如醍醐灌顶，笑道：“就这脑子怎么当上近卫统领的，名不符实，这样岂不是更方便咱们行事吗？快去通知弟兄们，准备干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