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上元节（1 / 2）

乘驹回王府，有美一人兮身穿淡紫色丝绸对襟衣裳，外罩一件青色锦缎中衣。头顶霞冠，上嵌着晶莹剔透的珠宝，皓腕佩带金镯，耳垂珍珠耳环。听到下人通报后，走入正厅，仔细一瞧，裕昌郡主坐在团铺上，似乎有些疲倦，她微微合上星眸，嘴角噘起，一副小女儿闹情绪的可爱模样。她娇小的身躯靠在软塌上，时不时摇晃着脑袋，看起来欲睡还乍的样子。

似乎听见有人来了，裕昌郡主眨了眨眼仔细一瞧，看清楚面孔，脸色一变带着怒气，显然是等了他好久。赵宸欲先开口招呼，却被裕昌郡主抢先：“赵圭伯，你这薄幸的贱人，当初我一片真心倾诉，你戏弄我后一走了之。如今北伐大捷归来，就开始嫌弃我了，你这是把我当什么了？”

赵宸听她这番话，心中苦笑，这汝阳王妃真不是个东西竟然将责任丢给我，谨慎开口道：“郡主误会了，酒后之言，我怎敢当真？之所以搬来这里，是避嫌起见，不敢让外人妄加猜测。我此番大捷，也不过运气罢了，并无过人之处。此番我在此，多亏王妃照料。”

赵宸的话让裕昌郡主心中怒气更甚，她冷冷地说道：“辽西侯，你也不过是敢做不敢当的男人！当初能说出那些调笑的话，今日却狡辩它只是玩笑。我真是瞎了眼，居然会对你起兴趣！从今往后，我不想再见到你这个口是心非的男人！”说罢，裕昌郡主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她要回王府问祖母赵宸的话是否为真。

赵宸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思暗定，等从河东回来后再来惩戒汝阳王妃和淳于氏，他想起了师傅曾教她的泄气丸，他觉得不好听，应该叫“喷射三日丸”。

北伐时赵宸错过了元旦，幸运的是五日一过，上元佳节，更兼难得太平岁月，四邻无战事，文帝大赦，将元宵之日宵禁推迟两个时辰，并辟出从德辉坊到北宫前一段长长的宽阔街道，供臣民观灯游乐。赵宸也没有急着去河东，因为代表袁氏的袁慎就在雒阳。一路走走停停向田家酒楼走去，他已打听过袁善见应邀田家酒楼解题。

没走多远便在人群显眼处见到熟悉的身影，是程家的人。

他微微一笑，步子轻快地走上前去，与程家的人互相拜礼，表达互相尊重的敬意。然后，他神秘地从袖口中取出几个红包，递给了程家的四位兄妹。红包一般由长辈赠予晚辈，因此程家的四位兄弟姊妹稍感尴尬，似乎有些犹豫是否应该接受。

赵宸轻声笑道：“我此次出征的匆忙，府邸刚刚成立。虽然我今年才十六，但与子张（程咏年岁相仿，只希望你们能够接受我以长兄的身份表达的一份心意。”

程家桑夫人笑呵呵劝说道：“赵将军如此热情，我们就不客气了。孩子们，说声谢谢吧。”在程府三夫人桑舜华的提议下，程家的四兄弟姊妹才终于羞涩地接过了红包。

随后，赵宸又从袖口拿出两对精致的金纹子母耳环，温声递给程少商和程泱泱，道：“上元佳节，想必姊妹们的美丽一定能与这对耳环相映成趣，更增光彩。”赵宸的言辞恰到好处，让两位少女都喜形于色，笑着接受了赠品。待二人带上后，赵宸满意地告辞而去。程少商将赵宸的红包拆开，倒在手心一看，惊呼：“是金叶子。”桑舜华看了看程少商手中的五片金叶，感叹道：“真漂亮啊，袅袅，可收好了。如此精雕细琢的纹路看来辽西侯可没少花功夫。”

赵宸一路观景，城门口挂满花灯，五光十色映照街市。行人如织，笑语盈盈。街头巷尾，彩灯高悬，璀璨夺目。少男少女手持花灯穿梭其间，高声谈笑。不时有戏曲声、杂技声传来，引得众人驻足观看。庙宇笙箫齐鸣，香火缭绕。香客拥挤，热烈参拜。田家酒楼的热闹气氛照亮了周围的街道，吸引了许多过往的行人。赵宸自信地走进酒楼，向一名小厮询问白鹿书院的隔间所在。他获得答案后，直接走向了指定的地方。

这时，一名白鹿书院的书生挡住了他的去路，礼貌但是带着一丝怀疑地说道：“这里是白鹿书院的隔间，公子是不是走错了？”赵宸只是微微一笑，从容不迫道：“在下姓赵，字圭伯，特地请求见见白鹿书院的袁善见。”那书生听闻，连忙行礼，“不知辽西侯当下，请恕罪。”

很快，那书生返回，低声说道：“请随我来。”赵宸点点头跟着书生走去，书生将赵宸带到了田家酒楼三楼，赵宸一眼便瞧见一青年容颜俊朗，身着洁白长衫，衣袍随风飘扬，气质出尘。他原本坐在案前细细品茶，闻声抬头，赵宸走进来的一刻，他放下茶盏，缓缓起身迎向赵宸，眼中满是好奇和诧异。袁慎单手做了个请坐的手势，赵宸不紧不慢地坐在草席团铺上。袁慎坐在他对面，为赵宸斟上热茶，笑道：“辽西侯三月未见，依然风采依旧。不知何事找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