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谈钱伤感情，谈感情伤钱（第一节）（1 / 2）
（一时代匆匆在变化
日复一日，月复一月，昼夜更替，斗转星移。老蒲逐渐从一个刚入行的青涩记者，慢慢变成了职场老油条。不得不说，高强度的工作，岁月的功劳在他脸上留下的痕迹还是不小的。他也曾翻看过以前在川藏线上的摄影作品，偶尔感叹一下初心何在，但无奈力不从心，驰骋川藏的梦想就像年少无知的泡沫，已经随着阅历的增长而逐一破灭。
老蒲也小心翼翼地问过钱鑫：“要是我们找一台试驾车，走上318川藏线，在那个地方拍摄广告，会不会有很精彩的软文稿件在网上发出来呢？”钱鑫的回答很明显：“报纸卖的是广告版面，你把稿子写好，版面卖出去就行，我们不做执行公司摄影的活儿，成本太高。写一个版面的稿子，动动笔、敲敲电脑才花几个钱嘛？但一个整版配套下来你能卖几十万，懂了不？”
“但现在不是流行论坛和微博吗？”老蒲依然不死心。
“咱报社有电子版的。”
老蒲想了想，认真说道：“报纸的电子版就是个纸质版面放在网上，只是换了个屏幕阅读而已，不能互动，其实还不是换成了电子屏上看报纸。”
“报纸看的是发行量，发行部每天把报纸投放到各个报亭、订阅单位、合作站点，网上那个电子版看看就行了，只是方便你以后回过去查阅的。再说了一般只有查资料才会真的去看电子版，你还得先搬个电脑，特别麻烦，实际上用处真的不大。”
老蒲急促地说：“现在看报纸的真的不多了！你的新闻出来都是第二天了，现在好多新闻都已经在微博上看过了，刚一发生，就啥都有！”
“不用你操那个心，那是领导们考虑的，你弄好你手里的活儿就行了，”钱鑫不耐烦地说，“你说你拍点照发论坛啊微博啊啥的，可以长篇大论，可以胡说八道，确实是好看，但是权威吗？有公信力吗？我还要去见客户呢，没啥事的话我就先走了，人家还在等我。”
“钱主任！”
“还有啥事？”
“上次张朝岳找过我了。”
钱鑫顿了顿，轻声说了句：“哦，知道了，你们继续保持联系嘛。”说完，就着急忙慌地去见汽车厂家领导了。老蒲拿出手机，翻了翻此前他在微博上发布的一些列作品，包括子梅垭口拍摄试驾车那次，深深叹了口气。老蒲已经专门为了刷微博换了一台华为的智能触屏手机，而取代了以前翻盖的“假智能”系列手机。老蒲这么抠的人，也算是流行了一把。
这确实就是老蒲和钱鑫的最近一次交谈，之后又过了好些时日，似乎很长时间没有见到钱鑫了。同样，其他当初同一批入职的同事，正如魏远航所说，也都没了踪影，大抵真的是离开了吧。太阳每天照常升起，直到傍晚夕阳西下，窗外车水马龙，行人如织，报社依然忙忙碌碌，每天都在看见不同的新面孔，报纸版面文章署名不停地有陌生名字出现。看来大家都还是想来报社当记者的嘛，新老交替频繁，见惯不惊。
这天，老蒲习惯性一早从床上起来，望着自己杂乱不堪的屋子，简单收拾过后就匆匆出了门。报社通知早上开会，他还盼着能早点散会，去魏远航的学校赖一个上午。毕竟老蒲和魏远航的几个学生已经比较熟了，很聊得来，无话不谈，当然是有妹子的。
但今早一进报社会议室，就感到会议气氛有点诡异，每个人都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着什么。老蒲向来不是一个八卦的人，可是今天他还是注意到钱鑫依然没有来开会，这就反常了。坐在正中间的领导，老蒲见过几次，从来没有说过话，是报社的总编辑，也就是最大的“终极boss”王总编。他咳嗽了两声，每个人都不敢再私下谈论，赶紧闭嘴。
“现在开会！今天不绕弯子，我再强调一下我们报社的纪律和规定，员工和员工之间是不能谈恋爱的，正常的都不行！”王总编开门见山，刚开口就直入正题，也让大伙儿觉得意外，而且还是这个话题。
王总编抿了一口茶，接着道：“正常的恋爱都不允许，偷偷摸摸的事情那就更不行！像什么样子！最近我们有两个员工，一个还是中层领导，把女记者带出去出差，结果就发生了。你要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天下人都知道了！男方是有女朋友的，劈腿嘛，结果捉奸在床，前两天还闹到了报社，说的还要在网上曝光。你想想，这种事情，你们好不好意思？
“本来个人的私生活就是你们的家事，我不想干涉，但是涉及内部员工和员工之间的问题，有关报社声誉，这个必须依照规章制度来。你们自己都是干记者的，常常还口口声声要曝别人的光，结果被别人威胁了，我都替你们害臊！”
小仙独白
等会儿？捉奸在床？这么刺激？小仙的好奇心来了！今天跟老蒲来开会，没想到还遇见了一个大料！到底是谁啊，不就跟常在电视上看到的情节一样么？要不要我也去了解一下？
这就行动！潜入王总编的意识里，看得出他的脑子还比较好使，媒体人都条理清晰，省去了搜寻资料的一大堆麻烦事。嗯……回放一下当时的情景，别想多了，王总编的脑海里怎么可能有他说的那一对男女在床上哼哼唧唧的画面？他又没去，我作为一个女生，我也不想看那个。画面回放到昨天上午，正好有个陌生的女人到报社总编办公室来，应该就是刚刚提到的“中层领导的老婆”了。好，就从这里开始看吧。
呃……王总编的视角里，这个约摸2多岁女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下了，带着墨镜，看不清楚长相，不过应该还是挺漂亮的。不一会儿总编办公室门打开了，进来的人正是……钱鑫？哟，老牛吃嫩草啊！
哈！我没看错，果然是钱鑫。那就接着往下放。
钱鑫对着女人说道：“你不要到单位来闹，有话回去好好说。”
女人说：“我呸！你好意思做，还怕别人说么？我今天就是来见见那个妖孽的，她人在哪里？”
“她今天没来上班……”王总编道。
钱鑫的女友火气一下上来了：“好哇，你还是领导，你就这样护着她啊？”
“也不是也不是，”钱鑫慌忙解释着，帮领导圆场，“只是为了报社的声誉嘛，我一人做的事一个人担，不要为难颜卿。”
您等会儿！颜卿？好啊，这下故事的前后就接上套了。最近几个月来，颜卿不再蹭老蒲的车，赖上了钱鑫的宝马x5，原来另有原因。但是呢，我也不能判断该女子是投怀送抱，还是钱鑫将计就计顺水推舟，总之来说就是不一般。继续听听办公室里说了些什么。
王总编抿了一口茶，不紧不慢地说道：“哎呀，颜卿这个小姑娘，属于汽车事业部。汽车部内部出了事，而且是领导带头违规，我们肯定会认证严肃处理。目前，经报社编委会研究决定，颜卿已经劝退处理，为了不带来更加恶劣的影响，也希望你俩也能心平气和处理这件事，你们毕竟还没有结婚，没有正式的夫妻关系嘛，不好定性。”
“你们就打官腔嘛你们！我看你们要护着那个小姑娘，护到什么时候！”钱鑫老婆说完，扶了扶墨镜，摔门走出办公室。
王总编叹了一口气，对钱鑫说道：“你啊！如果真要舆论发酵的话，对你的处理也是肯定会有的，要不怎么挽回报社的声誉嘛，只有先牺牲一下你了。咱们做新闻记者的做事，只能赶在新闻出来之前，就抢先一步做好善后。所以，只有委屈你了噢。”
好吧，本仙这下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了，继续回到开会的现场吧。
会上，正当老蒲和其他记者们为这事面面相觑时，王总编做了总结：“我要说的大概就是这些。我们报社是国家单位，是有权威、有公信力的，每个记者不但要做好舆论监督的引导，在自己个人作风方面也要做好正确的榜样。如果我们内部都烂了、乱了，那我们新闻记者写出来的文章，谁还信？各位好自为之。下面，请唐思文主任宣布一下处理决定。”
“好，我来宣布一下，”唐思文从面前的小本本里取出一页纸，打开念到，“这个……各位同事，经报社编委会研究决定，给予钱鑫和颜卿如下处理：钱鑫，记大过一次，降职为见习记者，前往四川南充记者站驻站。颜卿，已作劝退处理，扣除该月所有工资和绩效。希望各位同事汲取教训，认真反思。《西部城市报》总编室、编委会，213年3月1日。”
唐思文念完，将手里的a4纸对折，又取出另一张，念到：“现在发布一则最新通知，针对最近咱们内部纪律涣散的，有的记者在外面挣的钱可比报社要多多了，报社成了你们的兼职，外面才是正式职业对不对？借着记者的名号去招摇撞骗，风流倜傥，不受管辖。以前没出事还好，出了事了……那行吧，现在通知如下：经报社行政部研究决定，即日起开始实行上下班指纹打卡制。每天早上9点、下午6点准时打卡，不得有误。如有迟到、早退者，均罚款处理；迟到15分钟以上记旷工一次，旷工三次自动离职。打卡机已经装好了，散会就录指纹，这项规定下午就执行！”
听到这里，老蒲心里打了个寒颤，“有的记者在外面挣钱”不会说的是自己拍摄试驾车的事情吧？
“好了，现在散会！”正当老蒲还在暗自揣度，王总编都没有看大家一眼，直接合上笔记本走出了会议室，唐思文也随即离去。会议室里原本还是鸦雀无声的安静状态，突然就炸开了锅。这群本来就以新闻为生的记者，遇到自家内部的新闻，瞬间八卦了起来。
老蒲呵呵笑道：“开什么玩笑！录指纹？”
“那可不是？我是说昨天总编办公室咋那么热闹。”旁边一位戴眼镜的女生悄声说道。
“南充？”又有人小声嘀咕，“那不是钱鑫的老家么？他本来就是从南充记者站驻站几年后来成都的，现在又要回去，那岂不是这么多年白干了？”
老蒲问：“钱鑫是南充人吗？”
“对啊，报社里有个‘南充帮’，势力可大了，谁都不敢得罪……这下好了，回去了一个……”
突然有人大声抱怨道：“最麻烦的是打卡，你惹的麻烦，你回记者站到一走了之了，我们就惨了！突然叫打卡，如果我6点还在新闻现场、还要采访、还要约领导吃饭呢，回不来怎么办呢？这个不符合职业作息时间嘛！”
“是啊是啊，6点我还在发布会现场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