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故人未绝，师父先生（1 / 2）

陆离猛地从床上坐起，他告诉自己，昨天的一切都只是梦，自己应该要去和素锦去练剑了，但是看见冰冷的厨房，再也没有母亲忙碌的身影，陆离知道，他们真的走了。

听到屋里的动静，老酒鬼走了进来，看着呆呆的陆离，轻声说道：“跟着我走，我教你用剑，以后给你爹娘报仇，把素锦找回来。”

陆离一声不吭。又躺了回去，闭上眼睛，再次睡去。等到晚上，再起来，看着老酒鬼出去弄来的饭菜，吃饱了接着躺下，双眼无神空洞。

就这样过了六天，这七天陆离没有说一句话，每天不停的睡，醒了就随便一吃，然后再睡。老酒鬼看了六天，一直没有催促。

第七天入夜，老酒鬼看见陆离还是如此，再也忍受不了，一只手提着他来到外面，陆离任由老酒鬼摆布，不反抗，不还手，不张嘴。老酒鬼把陆离摆好，说了一句：“你看好了！”

老酒鬼拿着木剑，向天上一扔，木剑悬空，四面八方皆是剑影，老酒鬼人影来回闪动，刺出三十六剑。大声给陆离说：“这个剑阵叫无用！意思是如此剑阵者，天地无用！”

陆离眼中渐渐开始聚焦。

老酒鬼飞在空中，脚踏七星，木剑随身而动，真气环绕，发出阵阵龙鸣，冷如凝光，寒气凌人，只感觉不是木剑，而是天下第一神兵。老酒鬼执剑于胸，刺出一剑，大声说道：“老头子活了一百来年，曾杀凡人九十九！”

木剑脱手，天空中如同下雨一般落剑九十九把。“这些人中，无一人不该杀！老夫最后明白，杀一人而救万人，功德也！此招名为星落！”

剑空中盘旋，回到手中，老酒鬼握住木剑，剑罡暴涨，向前挥出，每挥一下，皆有一把剑旋转飞出，挥十八下，飞十八剑。“我自幼习剑，父母早逝，思念之时，悟出此招，名为离合！”

空中突然出现了两个老酒鬼，一左一右，左右搏杀，实而虚之，实而实之，虚实不定。“子欲养而亲不在，不论何年，每人终将老去，不可执迷过去，不可惧于将来，此招重阳。”

老酒鬼一剑挥出，远处一阵爆响，空中形成一个圆，圆中万剑而过。“我曾问自己为何而练剑，卡在问心境而不过，曾去东海见红日初升，去黄山观云海翻腾，去钱塘看潮起潮落，去塞外看万马奔腾。这都不是我的道。此招名为如初见。”

黑夜中突然没有了老酒鬼的身影，然后空中不停闪出老酒鬼的身影，却无迹可寻，只听见声音传来。“后来我见到秋收的农夫，见到养马的牧民，看到种树的果农，看见每日在为了三餐奔波的百姓，闻到每天早上的炊烟，最是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我才明白，我的剑，是百姓之剑，我为天下百姓而执剑。此招天问。”

老酒鬼闪现而出，手中无剑，双指做剑，点到陆离眉心，说道：“我的剑，一剑寒光任平生。为天下百姓而执剑，你呢？”剑指轻轻用力，陆离只感觉自己跌到无底深渊，纯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陆离没有悲欢，没有恐惧，既如此，便如此，本已无心而活，正好如此。卧倒而睡。

陆离沉睡，老酒鬼在旁边守着，李观南手握量天尺而走了过来。有些担心的问道：“老祖，此法可行？”

“不知。但是现在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既然量天尺可让人见自己，那便一试。若是无效，我再想办法。”老酒鬼说道。

渐渐地，陆离看到了老酒鬼说的一切，不论是东海红日，还是农夫牧民，陆离都没有丝毫感触。父母已去，其余之事，与我何干。闭上眼睛，再次躺倒在地。突然，陆离听见马群经过，只见众人身披黑甲，来到村子里，开始屠杀村民，陆离又看见自己的父母，一骑黑骑正欲挥刀，老酒鬼直接跳了过去，一下挡掉，救下了自己父母。但是陆离母亲却大喊道：“快救其他人！”老酒鬼又赶紧去救，终是赶走黑骑。

看到父母仍在眼前，陆离流下血泪，抱着父母痛哭不已。村民相安无事，黑骑只杀死了一人，正在庆幸之时，却听见素锦哭声。陆离看去，却见老付头倒在血泊之中，老酒鬼手足无措，老付头之死，非他本意。素锦低着头，看不清表情走过来，质问老酒鬼：“为何不救我爷爷？”

陆离赶紧上前说道：“素锦，这不是老酒鬼本意，实在是那些人来的太快！”

“凭什么！凭什么你们都能活，就我爷爷得死！”素锦喊道。拿着刀，一步一步的逼近老酒鬼，而老酒鬼刚刚救下的村民，此时也将老酒鬼围住，让他给一个说法。

老酒鬼不愿伤害这些人，尤其是素锦，陆离的呼喊根本无济于事，他更不可能伤害素锦，这时，素锦把刀塞进了他的手里，陆离的母亲说：“杀了老酒鬼，你便和素锦成亲。”陆离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母亲，退后两步，却看见他们在步步紧逼，不停的让陆离杀老酒鬼。陆离回头看向老酒鬼，老酒鬼一脸悲天悯人，却一动不动，闭上眼睛，彷佛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宿命。

陆离颤抖的握着刀，突然转身，冲着自己的母亲和素锦喊道：“不！不！你不是我娘，我娘教我行善！不可能要我杀人！你更不可能是素锦，素锦通情达理，不会这么不理解老酒鬼！你们都是骗子！骗子！”闭上眼睛不停在胸前挥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