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聚会（1 / 2）
熟悉的虚空风暴在漆黑的空间中碰撞，其间闪烁的雷霆与电光却没有产生任何声音，固定在虚空之中的黑白色房间里安静祥和，黑色的长袍坐于沉重庄严的座椅之上，姿态随意，嘴含浅笑。
一旁的托尼坐姿则要更加放纵，他半身倚靠在高大的椅背，双腿高高地放在圆桌之上，肮脏的法袍一如既往，脸庞两侧的肥肉慢慢地蠕动着，一张胖脸上写满了愉悦，显然是在手中的圆润红艳的苹果才能如此满足托尼大法师的内心。
奏者身子略微前倾，用右手手臂支撑起他清瘦精致的半张脸庞，嘴角的笑容带着亲切，带给罗伊的感觉就像是在注视着挂念家乡的旅者，只听奏者欢快跳脱的声音慢慢响起：“原本我以为赛维希亚大陆丰富的生活会让晨星先生你心生留恋，从而忘记这间拥挤狭小的房间，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从我所见的第一眼起就明白晨星先生一定是个很念旧的人。”
一番话让罗伊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因为从奏者略显玩味的语气里，结合自己现在的处境，没来由让罗伊感到一股莫名的嘲讽意味。
啃着苹果的托尼突然嗤笑一声，不顾嘴中包含的果肉，含糊说道：“我就知道这小子用不了几天就会哭着回到这里，一个连伟大的托尼大法师制作的完美身体都无法驾驭的弱小灵魂，也就只能在没有危险的圆桌之间听听奏者哄孩子的话了，说说吧，是被地精欺负了？还是被史莱姆羞辱了？”
托尼言语之中的嘲讽意味完全不加掩饰，罗伊听得一张老脸通红，但是却无法反驳，没办法，谁让自己在如此短的时间里重返圆桌之间，目的还真就是寻求两位神秘强者的帮助。
奏者摆了摆手，替罗伊解了围：“别这么说嘛，魔法师先生，圆桌之间成立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向成员们提供帮助吗？更何况，魔法师先生，在你我的最初相遇时，你的情况可比晨星先生要糟糕多了。”
托尼的身体忽然抽搐了两下，胖脸变得由红转紫，似乎被口中的苹果果肉给噎住，挣扎了许久才将其咽了下去，他放下双腿，喘了几口粗气，然后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盯着奏者，说道：“该死，这家伙能和我相比吗？应该说伟大的托尼大法师在那种情况下依旧能够活下去，恰恰证明了我的独特，也证明了丧钟之环没有选错他的主人。”
奏者笑了笑，也不知是不置可否，还是乏于口舌之争，看向罗伊，说道：“晨星先生，说说你的遭遇吧，我很好奇拥有着卓越魔法天赋的你，是面对了何种境况，才在短时间内寻求圆桌之间的帮助？”
话语间，卓越魔法天赋这几个单词奏者咬得颇为用力，似乎是在故意嘲笑着自视甚高的托尼，而胖子魔法师也微不可查地挑了挑他的眉毛，表情尤为不屑。
于是罗伊向奏者和托尼两人描述了自己自极乐镇的遭遇到同食人魔的战斗，遗址的发现以及苍狼佣兵团的堵截，只不过在事无巨细的描述里罗伊隐去了关于残缺神灵克雷希尔德构建的登神阶梯、梅琳卡斯特的手记以及灵性羽毛笔阿尔修斯的存在。
罗伊很信任奏者先生，毕竟是这位神秘存在的提议才挽回了自己即将消逝的生命，但对于托尼克拉克，罗伊自问很难摸清这位行事作风古怪的强大魔法师心中的意图，而且从托尼以往的话语中似乎对挑战梅琳卡斯特成为世间真正的第一魔法师有着相当浓厚的兴趣，若是让他知道自己接触到了关于这位传奇魔法师的事物，指不定会作出怎样的举动。
至于洁白骑士克雷希尔德，虽然他曾向罗伊说过他与托尼是命运长河之中的同游者，但却不保证两人的关系一定友善，从克雷希尔德对托尼的了解以及并为掩饰过的嫌弃甚至厌恶口吻来看，两人关系恶劣的可能性要略占上风。
听完了罗伊的描述，托尼脸上的不屑意味更盛，他刚想说话，却听到奏者有着严肃地开口道：“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托尼疑惑转头，望向奏者。
奏者十指交握，置于桌上，轻声说道：“这应该是我们圆桌之间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聚会，为了寻求与提供帮助的聚会，难道不应该举行一场隆重的开幕仪式，或者准备一些美酒美食庆祝一下吗？”
说到最后，奏者严肃的语气已经回归他平常的欢快跳脱和难掩的兴奋，托尼胖脸上的肥肉狠狠地抽动了一下，他拍了拍坚硬的圆桌，说道：“你是人类王国里那些恶心的贵族还是心中怀春的少女？这么注重所谓的仪式感吗？我和幻影骑士那家伙加入圆桌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为我们举行过什么欢迎仪式？”
在托尼的话里，罗伊似乎听出了一丝，仅仅是一丝的…嫉妒？
奏者轻笑道：“魔法师先生，你和幻影骑士两人都可以说是当世顶尖的强者，我一个不精武道，不通魔法的弱者，也无法为你们提供怎样的帮助，这让我作为圆桌之间的创始人，谱写命运乐章的奏者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对于你们的种种恶行也无法干预，更是让我心中充满了愧疚与罪恶，但晨星先生的出现让我体会到了帮助他人的幸福与满足，魔法师先生，难道你不这么认为吗？”
托尼呆住了，他本不大的眼睛此刻瞪得滚圆，嘴巴也不受控制地大张着，完全一副匪夷所思的表情，似乎奏者的话对他带来了极大的震撼，他喃喃说道：“丧钟之环啊，这真是我见过的世界上最无耻的人啊…”
奏者微勾嘴角，并不因托尼的自语而恼怒，他双手轻抬，修长的手指在空中有节奏地舞动着，似是在指挥一曲仅有他一人能听见的美妙赞歌。
托尼摇了摇头，握成拳头的手重重地敲击了一下圆桌的桌面，说道：“该死，我要走了，我再也不想看到你这副令人作呕的模样，我宁愿承受幻影骑士那家伙游离于无数空间裂隙的痛苦。”
奏者双手握住，为虚幻的乐章收尾，他歪头看向托尼，说道：“魔法师先生，这可是第一次圆桌之间真正意义上的聚会，没有你的参与会使这一切都显得黯淡无光，而且，晨星先生现在所遇到的问题，不正好对应上了你的专业吗？”
“啊？”托尼又一次瞪大眼睛，伸手指着罗伊的方向，“你让我去帮他消灭那群连蝼蚁都称不上的杂碎？呵呵，我想你应该知道，曾经有人支付高额的报酬请求让我击杀米雷加内特帝国的某位皇子，也有人请求让我污染神圣教廷的七大神殿之一，但这些我都没有接受，不是因为我办不到，而是因为这些事情的难度太低，根本无法勾起伟大的托尼大法师心中哪怕一丁点的兴趣，现在，你让我去杀一群连圣阶都不到的卑贱人类？我亲爱的奏者先生，我怀疑这位被捡回来的晨星是不是你的私生子啊？”
说罢，托尼又转头望向罗伊，说道：“按照圆桌之间的规矩，我可以给予你帮助，但是相应的，我也可以收取一定的报酬，三百万金币，外加一样遗失的神器，我便可以帮你在眨眼内清除掉你现在的所有麻烦。”
罗伊嘴角一抽，这叫“一定”的报酬？三百万金币，就是三枚金币罗伊现在也拿不出来，对于他来说这种数量的金币已经不是什么财富，而是无法形成准确概念的数字而已，至于遗失的神器，便更为奇幻，罗伊的脑子里甚至没有关于神器这个名词的概念。
对于托尼的有意刁难，奏者开口道：“魔法师先生，我可没有说过要你替晨星先生铲除那些讨厌的家伙，我曾听闻过一句流传于东方世界的古老谚语，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晨星先生，请你再向魔法师先生描述一遍你现在所面临的困境。”
罗伊和托尼两人均是露出不解的神色，但罗伊还是遵从奏者的吩咐重新说了一遍现状：“苍狼佣兵团困住了我所在的洞穴，他们虽然实力不高，但人数众多，以我现在仅剩的魔力和状态无法做到与他们进行战斗。”
“简而言之就是势单力薄，一人之力无法与大规模的组织抗衡。”奏者总结道，“不过我得提醒你一下，晨星先生，因为现在的圆桌之间，排除掉迷路的幻影骑士，我与魔法师先生均知道你的身份，所以你并不用担心身份暴露的问题，但若是圆桌之间的成员数量多起来以后，那时便会考虑到隐匿身份的问题，所以这种会暴露自己的地名、经历以及组织，还是尽量别在所有人前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