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戛然而止（1 / 2）
美术馆外，樊丽收拾着架子和画纸，正准备打车回学校，唐老师从后面过来，说：“我捎你一段路吧。”
樊丽说：“不用了，我已经叫了车，马上到。”正说着，不远处响起轰隆的引擎声，一辆黄色跑车突然开过来，横在樊丽前面。樊丽一看，是朱宣，戴个帽子，扎个小辫，对着她渺了一眼，踩着油门连续轰了几脚，发出巨大的声响，樊丽转身朝另一个方向去。
朱宣绕了一个圈，又到樊丽向前，继续轰着油门，樊丽再次闪开。朱宣摇下车窗，音响的声音故意放到最大，跟着节奏摇摆着身体。旁边集聚大群人，纷纷指责朱宣。朱宣回头看樊丽，她站在原地，看也不看。朱宣哼了一声，一个大油门，开走了。
回到公司，星石刚好从车间出来。朱宣开到他前面，说：“怎么样？车子帅不帅？”
“帅，帅的很。”
朱宣摇摇头，说：“错，车子本身不能叫帅，只有在人面前展示出来才叫帅。”
“你不会去找樊丽吧？还在她面前显摆显摆，臭屁一番？”
朱宣放下眼镜，瞪着他，说：“对，我就是去找她了，我就是故意的，故意在她面前显摆，就是让她看看，让她心里堵得慌，让她难受。”
“你还是bj爷们吗？就这点胸怀？”
“那要看对谁。”
“你们分手都是莫名其妙，我都不理解你们之间是为了什么，干嘛要搞得这么难堪？”
朱宣从车上下来，说：“不聊这些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怎么样？参观完新的流水线了吧？瑞士进口，高度智能化！”
“这一条流水线，价值不菲吧？你要注意资金链，不要出现什么问题。”
“放心吧，现在的订单是供不应求。”
“原材料呢？”
朱宣比个手势，说：“没有问题。”
“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不过还是想劝你一句，等你冷静下来，还是去找樊丽，好好谈谈。”
“行了，你别说我了。豫心呢？她到现在怎么还不来bj？你们不会是有矛盾了吧？”
“我们再怎么有矛盾，终究是一家人，你和樊丽如果再这样下去，你真得会失去一个好女孩。”
“一样的，她不也失去了这个世上最好的男人吗？”
星石看着他，轻叹一口气，说：“好吧，我们都检讨一下自己。”
朱宣双手合什，说：“对，我检讨，早恋是不对的。”
星石没什么好说的了，准备离开。手机弹出一则财经新闻，是关于林氏。双方不断加注，已经超过了之前，林氏股价不断刷新新的高度。朱宣问：“有什么事？”
“恭喜你，林氏股价还在涨，这次你要赚不少。”
“什么？还在涨？”朱宣悔恨不已，说：“我给抛了。”
星石笑着说：“上次谁说打死都不抛？
回到公司，星石叫来助理小张，说：“我们和嘉和公司的账目往来，打印一份给我。”没一会，小张就整理出来，将报表交给星石。星石直接来到张建极办公室，说：“董事长，这是去年我们与嘉和的交易明细，涉及不少实物租调，需要让财务部去做个交接。”
张建极拿过单子，粗阅一遍，说：“财务部的人最近也挺忙，不如你去好了，对于嘉和来说，你还是比较熟悉的。”
星石点点头，说：“好的。”
回到办公室，星石直接打电话到嘉和公司财务，预约下个星期见面。过了一会，嘉和公司来电，说下午就可以见面。吃过午饭，星石搭乘地铁来到嘉和公司，前台小姐直接带他来到了总裁办公室，让星石有些意外。
“你就是白星石吧？早就听说张总手下有一个非常厉害的年轻人，一直想见见来着，可惜一直没有时间。”一个四十来岁的人上前伸出手，说：“消费终端ceo兰东生。”
星石和他握手，说：“兰总过誉了，我只是刚出茅庐的后生，正是向兰总学习的时候。兰总百忙之中抽空见我，我已经深感荣幸。”
兰总略显尴尬，让星石坐下，说：“我现在是闲人一个，时间大把的有。”
“这是什么意思？”
“我之前就是市场出身，现在公司要搞什么战略分工，给了我一个销售终端，去和消费者打交道，这不明摆着架空我吗？你看，我这刚进的茶炉杯具，学习养生呢。”
桌子上确实一套崭新的紫砂壶，托盘还散发着红木的味道，星石说：“善谋者总能顺应天时，兰总一定是有主意的。”
“人过四十，感悟就通透多了，悠然自在才是生活的真谛。”
“成事在天，谋事在人。这次林氏收购案兰总一定也注意到了，林氏的保险业务一直是分包出去的，是林旦夫人黄秀余的表弟黄其聪在承包。兰总应该很清楚：保险业务可是正宗的消费终端业务。”
兰总正身坐起，说：“听说这次收购方的基金公司负责人是你同学，你们交情还不浅！”
“是同校，有过一点点交集。”
兰总点点头，说：“我也感觉现在是要响应国家延迟退休的号召，能发挥点余热也是有用的，是吗？”
“我差点忘了正事，极光和嘉和往些年有一些财务上的往来需要兰总过目。”
“这些事交给我了，嘉和也算是你的故地，以后我们要常来常往。”
“一定。”
林震回到家，明嫣坐在客厅沙发上，神情严峻，母亲在边上不敢言语，妹妹林霜也在一边玩着手机。林震问：“什么事啊？非要把我叫回来？”
明嫣吼到：“你一天到晚忙什么呢？忙着和名媛交际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名媛？我都多久没参加过酒会了。”
“还耍赖？你自己看看手机，都已经上新闻了。”
林震掏出手机，搜索着新闻，果然上了娱乐新闻，照片上自己和一个女子搂抱在一起，有说有笑。黄秀余问林震：“这个女人是谁啊？”
林震支吾了一会，说：“我哪能记得？这是公司员工吧？我们开个玩笑嘛，这怎么被人截图到网上了？这不能相信的，妈！”
明嫣冷笑到：“是吗？玩的人太多了是吧？都忘记是哪一个了？人家不仅拍你了，还给你调查清楚了，这个女人姓秦，三十四岁，bj城有名有号的名媛。她是你的第几个情人不知道，你是她的第几个床上用品，估计你也不知道吧？”
“名媛？你说她是bj名媛？”林震说：“这绝对是假的，你不要相信现在的自媒体，胡编乱造！你看这人身材，比那女的还要矮一点，我一米八几的个，怎么可能还会缩小？”
“是吗？人可以胡说，车也能乱造？你的宾利四个8的车牌号也是他们p图的？”
林震再次打开手机看了一遍，说：“宾利？我都几个月没开了，怎么可能自己跑到大街上？”
林霜放下手机，说：“好像真是的，你这段时间一直在开跑车。”
林震说：“就是嘛，一定是司机开出去了。”
明嫣说：“现在就给司机打电话。”
“这有什么？打就打！”林震给司机打电话，司机说：“董事长让我把车开出去，我把车子给董事长后自己打车回家的。”
眼前三个女人都看向林震，林震一下子懵了，问：“什么时候的事？”
司机说：“上个月13号。”
林震放下手机，对黄秀余说：“妈，你不知道现在这些媒体人，八卦的很，为了流量什么都可以撮合到一块。”黄秀余也拿起手机再次打开新闻，看了半天，说：“这个人的外套我没见过，里面的衬衣倒是很像。”
林震说：“别看了，再看就越来越像了，明明就是造谣，你还相信了？”
正说着，林旦推门进来，看一家人都在，说：“今天怎么了？难得聚在一起。”
黄秀余站起来，问林旦：“那个名媛是谁？”
林震看着她，愣在原地没有回话。林震拉着母亲，说：“妈，你怎么没根没据的就开始揣测人了？这明明就是乱写一气，你还当真了？”
明嫣在一边阴阳怪调地说了一句：“跟你没关系，你紧张什么？”
林震说：“我？我紧张了吗？”
林旦走过来，说：“你在说什么呀？”
黄秀余大声说：“我在问你，你是不是跟别的女人厮混？这个姓秦的名媛，是哪里来的？”
林旦说：“她是生意上的一个朋友而已。”
林震一下子愣住了，一家人都看向了林旦，黄秀余说：“你早就认识了？看来这个新闻是真的了。”她举起手机给林旦看。
林旦黯然不语，红了一脸。
明嫣站起来，说：“我先去睡了。”
林霜站起来，问林旦：“爸，这是真的吗？你们之间有关系吗？”
“没，没有。”林旦低着头，说：“就是吃吃饭，喝过几次咖啡。”
黄秀余说：“你自己相信你的话吗？你的脸红什么？没做过事，你心亏什么？”
林霜吃惊地望着父亲，说：“这怎么可能？”
林旦抬头看着女儿，说：“就是吃过几次饭，不要想多了。”
黄秀余坐在沙发上哭起来，林霜还在将信将疑，不知所措，林震更是呆呆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干嘛。
林旦对林霜说：“我先上楼了，你哄哄你妈，别相信那些报道，都是假的。”
林震愣了一会，也上楼去了，剩下母女二人。哭了大半个小时，黄秀余还是抑止不住，林霜吼到：“哭什么哭？？谁都靠不住，靠自己！”说完站起来，气匆匆地拿起衣服，出门而去。
一个人做了一件好事，别人看到了就当没看见，可是要做一件坏事，不仅知道的人多，而且知道的还特别快，就算是在路上跌了一跤，别人也要模仿一下。普通人的爱好就是看别人的笑话，比这更大的爱好就是看比自己过的好的人的笑话。豪门对于普通人来说，不仅是茶余饭后的谈资，更是像那只兔子-------随时被等候被捕捉的那只用自己头撞树桩的兔子。
这不是普通的兔子，它可以拿来炫耀：看，我不用动手，自己送上门的。
所以很多人都知道了，林家出新闻了。
资讯发达的时代，甚至都不用出门。
朱宣迫不及待地给星石打电话：“快点出来，啤酒烧烤都给你准备好了。”
星石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不想知道也不可能，他把手上的工作忙完，才来找朱宣。
“你怎么就这么淡然、淡定？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没一点反应？”朱宣早把点好的全吃完了，桌子上一堆竹签成山。
“和我有什么关系？”
“就算没关系，你难道不能来点表情？你就没有好奇心问一下这个名媛是谁？老少皆宜，父子通吃！乱伦啊这是。”
“你是关心林霜？还是关心这个名媛？”
“当然是林霜了，不过顺带问一下嘛。”
“你想看高清图？”
“难道你有？”
星石拿起手机，发给他一张照片。
朱宣睁大了眼，看得一愣一愣的，眼里放光，说：“早知道有她，还要林霜干嘛？我就说你这个人老爱装了，你怎么会有她的照片？”
“因为我和她是一个公司的。”
“什么？”朱宣一个高分贝，差点要从椅子上弹出来，“你怎么这么命好？这么好工作为什么没有介绍我去？”
“你是不是忘了现在你是老板？还想着打工找工作？去扫厕所你愿意吗？”
“可以啊，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你要没事我就走了，没时间看你犯痴。”
朱宣一把拉住，说：“放松一下心情嘛。呃、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