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往日旧影（1 / 2）

听到因为哭腔变形的声音，傀儡师才抬起来头。

她看着夏空夜挂满泪水和鼻涕的面庞，冷漠地说道：“你是谁？”

短短的三个字让夏空夜愣住了，就算瞳色和发色有所改变，但五官的样貌不可能认不出来，顾不上擦去脸上的液体，夏空夜大哭着喊道：“妈！是我啊！夜夜啊！”

傀儡师无神的双眼听到夜夜二字后，亮起了一道光，但很快又黯淡下去，她摇了摇头：“不，你不是夜夜。”

收容室内的气氛冷到了冰点，傀儡师并不在意，只是在完成着一具人偶的最后步骤——拼装。

“这才是夜夜。”和夏空夜体型几乎一样的木人活了过来，朝着她挥着手，还点了点头。傀儡师拍了拍人偶的肩膀，让它走到了夏空夜的面前。

“我才是夜夜。”熟悉的从母亲口中发出的声音在夏空夜耳中炸裂开，那随着冬天散去的记忆再次涌上了她的心头。夏空夜低着头，肩膀微微抽动着，人偶也不理会她，自己走进了木人堆中。

“有没有觉得，突然变得有些冷？”妮菈搓着自己的双臂地问道，金属材质的肢体让她更容易感受到温度的变化。

“啊，我们还是退出去比较好。”嘉斯顿意识到了事情开始往众人最不想看到的方向发展，母女相认的环节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带着楔云和妮菈退出了房间。

“走什么，好戏才刚刚开始呢。”迦楼罗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一切，回头看着众人。

嘉斯顿摇了摇头，回到了楼上的观察室。

“对，就是这样，发现你更深层的力量，只要你想，这座城市的气候都由你掌控！”迦楼罗感受着越来越冰冷的空气，兴奋地嘀咕着。能强大到偷走一个季节的成愿者若是加入了寒轮管理局，那将成为他们与其他公司争斗的资本，也意味着管理局也有机会制造一位降神。

“”夏空夜只是跪坐着，抽动着，嘴里似乎在喃喃着什么。傀儡师也没有理会她，继续用新的木料制作新的“夜夜”。

“够了！”夏空夜抬起头，通红的双眼盯着自己的母亲，此刻，她的脸上只有结成霜的泪痕，“既然如此，就彻底跟夜夜说再见吧！”

她缓缓站起，右手紧握着拳，黯淡的圣痕重新亮起了光芒，浓烈的寒冷贯彻到在场每一个人的骨髓中，连门口把守的人都连连打了几个冷颤。迦楼罗全然不顾这股温度，兴奋地期待着接下来的发展。

夏空夜走到了“夜夜”前，泛着光的右手抚摸着它的脸，眼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没有任何预兆地，以夏空夜为圆心，一股寒冷的气流迅速扩散开来，除了傀儡师和身边的两个人偶，所有的与夏空夜体型相仿的木人都被冻结，收容室一时间变成了冰天雪地。

冬之寂·无度长歌

没有声音的歌充盈了整个房间，那些人偶身上的冰晶越来越厚，直到某个临界点，一声声开裂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咔嚓，咔嚓，咔嚓。

一座座人偶山在某一个时间点同时化为了齑粉。

傀儡师终于彻底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因为她手中刚刚削好的人偶手臂也粉碎成渣。

夏空夜转过身，看着自己对着手中的木屑与冰渣混合物的母亲：“现在已经没有夜夜了。”

傀儡师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猛地站起身，跑到一座冰渣山里，疯狂地刨着。

夏空夜的眼中出现了另一道光景，那年的冬天的废墟上，做着无用功的母亲。幻影与现实重叠在一起，她脸上的白霜化为泪水，无声地滴落着。

但这次，母亲不再是沉默着走向她，牵起她的手，转身背向这一切。

缓过神来，眼前是那高大的人偶的拳头，她没有躲，也没时间躲，粗糙的木头狠狠地撞在夏空夜的脸上，重心不稳的她直接栽进了冰渣山里。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傀儡师嘶吼着，这个声音无比地熟悉，沙哑，狂怒，竭力，无数种形容堆叠在一起融合而成的扭曲的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