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夏虫 (二)(2 / 2)
然后黄香问黑者:“呃,我不是在这种时候搞什么东西,呃不是杠谁啊?那个咱们是赢了没赢呢?”
黑者笑了起来,是被黄香的脱线影响的心情。
黑者猜想黄香此时一定是用无比认真,堪称是信仰一般虔诚的眼神看着他了。
他想一想,那方常乐还说过呢,相信你就能看得见!
他便抑制了哭腔,对黄香说:“咱们当然是已经赢了嘛。”
黄香居然信了。她便说:“黑者先生!你是永远的神啊!我想到办法了窝。”
黑者还是尽量平和地问她:“什么呢?”
黄香说:“咱们就祈愿让那韩枫去死!从这个角度来说,方常乐就不是一个人了呀?咱们既然是很多人一起冲,我们就可以一起冲了出去!”
黑者愣了半晌,说道:“你他妈的才是永远的神吧?你是想出来了办法的那个救世主吧?”
药尘狠狠地瞪了那黑者一眼,说道:“不帮忙的东西!你看看大家都已经在祈愿了,你们两个愣愣地,表面上是在帮忙,背地里是那个兑位的小神明,是在帮倒忙!”
黑者和黄香一时间都不敢反驳任何的东西,兑位神便兑位神吧,兑位假神便兑位假神吧,被骂一骂,又不会死人!
一时间所有人都开始祈愿,这次是祝韩枫,去死。“说到底,那韩枫本来就是那种去死好受的夏虫货色嘛。”萧炎学着方常乐的样子又乱安慰一些不知道什么的心情……说到底,是在演方常乐又试图包揽他人的感知了。这样方常乐他就又又又又喜与对了。
话说方常乐已经猛猛地冲了出去,一边跑着,一边抹着泪水。这时间还没过多长呢,他甚至还没有足够的时间开始想怎么找到那韩枫才是。
突然地……
方常乐便听到神的声音。他确信是自己要死了!多亏做多了点积德行善的,所以神才好心地在这时候为他而出来哀悼则个。
神说:“你这该死的东西!现在大家都在为了你而祈愿了,祈愿是希望韩枫能早点死。你还去杀韩枫?快点回来!杀球杀,杀了天道可就向你那儿倾斜过去了!”
方常乐傻傻地立在原地。
方常乐说:“我这就回。他们总不该会暴打我什么的。”
神说:“……不知道。”
方常乐一哭,只得无比勇敢地想回猛猛赶了!
他回到了之后,小心地挪动进那众人都在为他而祈愿的房间内。
他于是胆子又大了不少!说:“你们看我已经回来了!是成功杀死那韩枫了。”
药尘抬眼看了他一眼,说:“杀球杀,别杀了,临死了还记挂着杀人,为师都不知道怎么把你这种逆徒拉回来!”
方常乐倒是觉出些……四川话是喊作“巴适”来了,他说:“嘁,我给师父表演一个空气制毒。”
他便伸了手在背后捣鼓。大家一阵无语,继续忙着祈愿。
他终于是制成了,凭空举着一个无色无味的“毒药”,举到那药尘的眼皮正下。
药尘盯着他看,他继续举着。
时间停滞了十余秒。药尘撞开那毒,把方常乐搂在怀中了。
那无味的毒药摔落到地上,居然有声,??地一声碎开了。摔到地上的瞬间便失去了效用。
药尘定睛一看,居然是只毒韩枫,不毒药尘的致命剧毒。是只毒药人,不毒空气的致命反毒。
原来是黄香都理解错了,韩枫拿的是那毒一部分人,不毒一部分人的药了。
黄香想了想,觉得自己绝对是依然理解错了。她觉得自己一定是脑有问题,因为方常乐得了的她没写出来。
不过黄香转念一想,她不是,不知道的不推理吗。那她当然没有推理出来这些不曾见过的嘛。
既然如此,方常乐拿出了这反毒来,便是情理之内,意料之外!
那小说就不改得符合逻辑了,只说是,方常乐造出了一种剧毒,黄香在书里说道:“那个是只毒一部分人,不毒另一部分人的毒。”最后证明方常乐是造出了一种无味毒,但是黄香在里面说的那句话是十分多余的解释,是她自己的想象力造成她提前把结果过分解排啦!这可是万万没想到啊。
说了就跟没说似的。黄香认真地想了,生出一分新想法的得意来,生出七分现实层面的悲矮来。
药尘搂了方常乐好一会儿,对他说:“若是师父这种人死了,你是不是会好受很多?”
方常乐隐隐感觉出他的师父也许有这样的想法,而今是直白地对他问了出来。
他便看着药尘对他说:“师父,你忘记自己是经历乌云却又冲向无人曾见过的彩虹未来的人?我是不曾知道过,你还有不敢看见的悲哀。我是似那彩虹?我不是那么好的人,师父是不是就不用死了。我只是忧愁我自己而已好不好,那韩枫是来杀我的一切来啦,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始终要踩上几脚。韩枫听说是不肯停歇的,他一定要他的成功,还要他的成功路上没有一个人可以阻拦着。我又挪不动几步道道。他是来追我来了,他是来杀我来了。他想杀死方常乐,确是有药老拦在前面。药老不知道便是看不见这一点。韩枫觉得我所谓给他给的太多了,万斤米养一个仇人出来了。也许是因我想的太满。但是我这儿是无法改一点。终于是我不够完美,他终于是来这儿杀起,却不想我比他恶,他便把我相信的给杀了。”
药尘说:“你懂的有一点儿多。”
方常乐说:“已是被杀死了。我那时还不愿杀人,可以说还不想杀这些单萌夏虫。可是我快被逼到绝路上,我最后拼出一点儿力气,对那些夏虫说,你们总得尊重生命本身!生命本身是有价值的!他们说,那呆逼原是想为这件事儿自杀呀。我反正是受不了。然而我还是活了?因我终于还是有个希望在,我是得证明我的价值才可以啊!那能怎么的。我既是先死了,师父就不用再被韩枫怎么地刀了。就是如老师说的那样,一招不慎被逆徒杀了。唉,我也不是那样的。我经历了,老师你说到底,便是不会再懂那个了。”
药尘低了头,说:“理解了。”
方常乐看他似是好一点点,便说:“别气了。我还没去过的地方,别人怎的会有新的参考?别人没有新的参考,如何有是非善恶的判断依据!遑论什么判断标准了!好在老师你们是紧紧地拉住了我,而且也没有害我嘛,哈哈哈。这全是因为老师你们跟我一起往根本没有任何前途的黑夜里,是踏将进去,我们就是纯粹的光。我们要是不去那里,那里的人谁来救一下子两下子的?老师不是说炼药是为了救人吗,老师还说学了炼药,没有什么弱小的人是不能救的,我也学了炼药,弱小的人一样在呼唤着我哪。我只要不难过,就没什么可怜的。”
药尘安静下来了,变得乖乖像一只兔子。
方常乐又看了他几眼,终于说:“你还自杀?”
药尘大哭道:“都是我愚蠢我无知我根本就不知道怎么样嘛!人家再不自杀就是了。”
方常乐便说:“错误是很大的!然而,意识到自己的无知,那,是迈向成功的第一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