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第一百三十八章(1 / 2)
燕澜难堪拱手“我曾对阿拂解释过, 此事和我父亲没有关系。”
他和剑笙一直认为是谣传,“这桩传闻,我父亲在世时, 每次听见谁在他面前提及,都会非常气恼,会主动解释, 说自己没有那么”
“下作”两个字,生生咽了下去。
心道好险。
险些骂了昙姜。
姜拂衣捏着剑石, 感知血脉里的剑意许久, 忍不住传音“娘, 咱们的剑道里, 真有这种锁”
昙姜反而纳闷的看了看闻人。
原本以为自己不说清楚,没人猜得出, 没想到仅仅透露一个字, 在场这些人竟然全都猜到了。
难道闻人弃平素花名在外
昙姜通过“锁”,明明可以感觉到这些年来,他不曾起过二心。
姜拂衣“娘”
回望女儿充满求知欲的眼睛,昙姜不得不传音解释, 锁是她阿爹写进剑意中的“他是为了锁住他自己,毕竟, 大荒里觊觎他的女子太多,他担心一不留神遭了谁的道, 这样就能万无一失。”
姜拂衣“”
真没想到,“贞操锁”最初竟然是来自美男子的烦恼。
闻人不弃惊怔过后, 心头又抑制不住的漫上欣喜。
昙姜会赠他这种剑意,足以说明他并不是一厢情愿。
但是
闻人不弃微微侧目,朝凡迹星望过去。
凡迹星明白他的意思, 耸了耸肩膀。
表示他的剑虽然也是双形态,但他没有这方面的问题,健康得很。
闻人不弃的胸口,禁不住生出一些气闷,拢着眉看向昙姜,但声音依然较为平和“昙姜,你为何如此待我”
昙姜坦然以对“我自小跟在阿爹身边长大,他对我讲过最多的话,这世上除了自己的亲爹和亲生儿子,不要相信任何一个男人做出的任何一句承诺。多将信任留给自己,才能一切尽在掌控。”
闻人不弃攥紧尺子“我是问你,你挑中那么多人,赠了那么多柄剑,赌他们回来救你,难道不在乎他们背信弃义为何偏偏只对我种下这样的剑意,通过这种方式来掌控我”
“这个”昙姜一时语塞。
“闻人兄,你向来聪慧,究竟是真不懂,还是故意装不懂”凡迹星听不得他语气里的质问,“仙、恩仙女只掌控你,当然是因为我们之中,她最在意你,这是你的福气,你在计较什么”
“你若是不曾想过背叛恩人,为何要计较”亦孤行也觉得闻人不弃莫名其妙,“你计较的原因,难道是责怪恩人耽误了你娶妻生子,左拥右抱”
闻人不弃气结“我”
凡迹星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拍,笑道“可不是么,反正你也没想过其他,锁对你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妨碍,顶多这些年来,令你心中甚是难堪罢了。闻人兄,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这福气你不想要,有的是人想要。”
凡迹星当然不能说自己羡慕,抬起漂亮的手,指向身旁的商刻羽,“商兄恐怕都快嫉妒的想要拔剑砍你了吧。”
商刻羽冷笑一声“这般羞辱的在意,你们竟会觉得是福气她对在意之人的信任,甚至不如拿来利用的工具,你们还觉得被掌控的闻人应该开心不愧一个是蛇妖,一个是魔修,毫无底线。”
凡迹星不和他争执,只笑着问“不要和我扯东扯西,你就说你失不失望”
商刻羽面不改色“我有什么好失望的意料之中的事情。我早就强调过,我绝对不可能”
他太了解自己的性格。
若他真被昙姜狠狠打过一顿,又拖入海底教训,他和昙姜之间一定不会结下什么情缘。
他永远不会臣服。
退一万步,哪怕心里服了,嘴上也不会服,身体更不会服。
但是,此刻他的心中,的确有种说不清楚的酸涩。
一定是因为这三百年来,错将昙姜当夫人,习惯了,一时还不能接受的缘故。
商刻羽说服了自己之后,提了提手中剑,解释道“我将流徵剑交给她回收,仅仅是因为她要做的事情,关乎着人间苍生,我不能坐视不理。否则,我早就离开了,何必在这里当笑柄。”
听见笑柄两个字,闻人不弃面无表情的收回那柄残剑和真言尺,转身。
这里有谁比他更笑柄。
“闻人弃。”昙姜喊他一声。
他停下脚步。
昙姜指了下商刻羽,“即使我完全信任你的忠诚,但这世上不确定事情实在太多。他被我强行赠剑时,似乎已是人仙境界,一样抗衡不了我。当年你什么状态你最清楚,万一在你成长起来之前,落到一个像我这样的女人手中,你难道会有反抗的余地”
姜拂衣原本也觉得母亲的做法有点离谱,听她这样一说,又理解了。
以外公纵横大荒的修为,都担心会着了女人的道,从而修出“锁”。
母亲从小待在封印里,她对外界所有的认知,全都来源于外公的描述,会生出这样的想法,挺正常的。
姜拂衣也想开口和闻人解释一下,但这些话好像轮不到她一个小辈来说。
商刻羽愣了愣,才想起来辩解“我怎么会没有反抗的余地我若遭逼迫,定会自戕以保清白。”
昙姜打量他“我可以阻止你自戕啊。”
商刻羽道“我总有机会。”
昙姜想了一下“我能写出两相忘,你不觉得我多的是办法,令你记不得么”
商刻羽握剑的手抖了下,抬高剑尖指向她“你”
反倒闻人不弃见状不妙“商兄,你先冷静一下,她只是举例子,并不是说真的。”
昙姜抬起手,慢慢压下面前的流徵剑尖,看出她脾气差还没耐性“对啊,我只是是拿你举例子,借此告诉闻人弃,我提早防范的必要性而已,你干嘛这么生气”
商刻羽脸色稍霁,却不收剑“拿去,无论从前如何,剑还给你,我们从此以后再无瓜葛。”
昙姜“你讨厌我,难道也讨厌这柄剑。”
商刻羽攥紧剑柄,不必言说,也能感受到他的不舍。
“我已经对你们重复了很多遍,用不着。”昙姜说完之后,便不去理会他们了,转身对姜拂衣说,“阿拂,陪娘去歇着,娘有些累了。”
姜拂衣走上前“好。”
她扶着昙姜,又和李南音说“小姨,帮我照顾一下燕澜,他为了救我娘出来,受伤不轻。”
这话是故意说给母亲听的。
昙姜果然看了燕澜一眼。
燕澜忙行礼“伯母,这是我应该做的。”
“姜夫人,您这边请”鲛人王毕恭毕敬的引路。
“我知道先前休息的宫殿在哪里,不必你引路了,我想和女儿说说话。”昙姜告诉他不要跟着,也是示意其他人都不要跟着。
“是”鲛人王忙驱散前方的族人。
等昙姜和姜拂衣离开这里,硬撑着的燕澜这口气卸下来,身形微晃。
李南音道“别强撑着了,我送你去休息。”
燕澜拱手“晚辈还不至于走不动路,自己去可以了。”
“这是阿拂特意交代的事情,你不要为难我。”李南音非常坚持。
燕澜从她的表情中看出,尽管她非常喜欢看热闹,这会儿也实在不想留在这几个男人中间。
燕澜便不再拒绝“那有劳您了。”
他礼貌的和凡迹星几人告退,知道他们没心思理会他,不等他们说话,便提步离开。
李南音清了清嗓子“你们先聊会儿,等我回来,咱们再商量剑的事情。”
漆见势不妙,说“晚辈也身体不适,去海边打坐,吸收灵气。”
见他们都跑了,亦孤行先纳闷“他们在怕什么”
凡迹星这时候才敢释放天性,啧啧道“怕咱们争风吃醋,怕闻人尴尬窘迫,怕商三哥控制不住脾气拔剑砍人呗。”
亦孤行先撇清“我千真万确视昙姜为恩人,我们之间绝对不是你们以为的那种关系,你们争风吃醋,千万不要带上我。”
“也不要带上我。”凡迹星举了下手。
他心里是有一点酸,但早就很清楚自己该站的位置。
商刻羽说他勾引“夫人”,追杀他的那些年,他就不断分析过自己对仙女的情感。
是一种单方面的仰慕,崇拜。
今日见到昙姜,他甚至有点不太敢近距离直视她。
想必当年,在她面前可能都不敢多看她一眼。
不敢有痴心妄想。
凡迹星看向商刻羽“在我模糊的印象中,仙女待我极为温和,她拿你举的那个例子是不可能的,不会强迫你,商三哥,你就不要耿耿于怀了。”
又捋了下胸前的一缕头发,“她若真要强迫,论花容月貌,也是强迫我迹星郎吧”
商刻羽原本脊背紧绷,陷入曾被昙姜强迫,又被消除记忆的恐惧中。
他的骄傲绝对不允许。
听凡迹星这样一说,虽然他的表情欠揍了点,却很有道理。
不是商刻羽对容貌没自信,而是凡迹星有着貌比芙蓉的美誉,这美誉是女子们评出来的,说他这张脸,令人有想要采撷的欲望。
商刻羽心中稍安。
但那股莫名其妙的酸涩又涌上来了。
好烦好烦好烦。
商刻羽烦的不知如何是好。
体内集聚着一股力量,想要爆发出来。
刚好无上夷在附近,商刻羽之前派人找他,想为姜拂衣报仇,岂料他被剑笙给囚禁了起来,一直没找到。
商刻羽决定去找无上夷,狠打他一顿,再将他带回鲛人岛。
听昙姜的意思,断剑还能修。
无上夷的剑,才是最适合还给昙姜的。
他一句话没说,召唤仙鹤,跃入高空,离开了鲛人岛。
亦孤行蹙眉“他就这么走了不管了”
凡迹星摆了下手“让他静一下,不会走远的,他虽然性格冲动,但做事还是很靠谱的。就算不管昙姜和阿拂,撕心事关天下,他乃一国之君,岂能坐视不理”
亦孤行松了口气。
再去看闻人不弃,他在商刻羽离开以后,就一个人去到了角落,盘膝打坐。
闻人不弃是在感知意识海内的“锁”。
希望能够捕捉到,再使用真言尺,也许可以解开他的一些疑惑。
冷静下来以后,他开始有些不太理解,自己从前,为何会为了昙姜而失去理智。
闻人不弃私以为,他从前着魔的参悟法阵,还发疯跑去巫族,应是不想辜负昙姜对他的信任。
而给他上锁的行为,证明她竟对他毫无信任。
凭他的识人之能,当初他看不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