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深红歧途（2 / 2）
“明明——我才是真正的露西亚！”
阿尔法的攻势变得愈加凌冽。
世界就像一面破碎的镜子，倒映着镜子里破碎的无数个她。
在这种错乱的视差下，根本无法捕捉阿尔法的攻击轨迹。
从一开始的勉强应付再到现在被虐得死去活来，之间过渡得简直就像是在品味德芙丝滑。
露西亚这才意识到，原来刚才的战斗阿尔法根本没拿出该有的实力，更多是抱着试探和确认她身份的心态。
等拿出真正实力，甚至比之前对战露西亚还要强。
毕竟露西亚只是遇见了打算顺手清理。
而深红，则是过去的友人。
再加上那些不属于构造体的特殊力量…
她很清楚，深红很强。
全盛时期的深红，作为以露娜为首的升格者组织的大姐头，代行者不敢去触她眉头，加百利离得远远的不想再被她拉去谈人生。
罗兰去跟露娜抱怨深红的消极代工，被她得知后那罗兰的后续只有被虐的份，就连她有时也会因为深红偶尔显露的气质感到拘束。
这些，都值得她认真起来。
而露西亚，当空气中折射的刀光在倒映进眼眸深处，当耳边不停传来玻璃轰然破碎的咔嚓声时，她才明白，自己同步的那点战斗经验在真正的强者面前什么都不是。
更不要说，那些战斗经验都还没沉淀下来，只是以一种本能反应的形式存在。
换句话说她现在就是意识流选手，打起架来时好时坏，那种满大街的感染体就是虐菜，但在真正的强者面前瞬间就得跪。
“所以，我为什么会想着跳出来去招惹阿尔法呢？老老实实过剧情cg不好吗…”
露西亚从遍地碎石的地面艰难扬起脖子，望向一边收刀一边慢步走来的阿尔法。
脑海不由闪过这个疑问，接着脑海自动浮现出，自己没日没夜用‘露西亚-红莲’狂肝序章的画面。
“哦…是了，为了实现每次过序章都被虐菜的执念。”
“可惜还是改变不了我又菜又爱玩的事实，把简单的事搞成这个样子，这下难办了啊……”
“要不就这样跟她走？好像也不错，看阿尔法的态度，去升格者那边应该也不会亏待我……”
话是这么说。
但她眼睛瞥向另一个方向。
焦急不已却强忍住情绪不想打扰她们的丽芙，对自己一直打不中阿尔法而感到懊恼和烦躁的里。
还有虽然重伤在地无法行动，但一直在加大意识链接默默支持着自己的灰鸦小队指挥官。
“……”
片刻，她的手在尘埃的地上摸索，抓住已经断裂的战术刀，支撑起身子站稳，然后双手握紧刀柄，将其重新对准阿尔法。
心里对自己摇头。
果然啊…
还是无法忽视那些纯粹的情感……
我失忆前是这样一个人吗？
不清楚…
但不管怎样，至少不能辜负那些相信着自己的人的期望。
因无意跨越世界而被压制的白金花瓣焕发出新的光彩，又像最后的余烬重新燃起了微弱的金色火焰，星星点点亮起，直至照亮漆黑的意识空间深处。
意识海的光线不知何时变得昏暗，无数的星光从海上飘起，又形成沙漏般的光柱汇聚。
外界。
丝丝缕缕的流光从露西亚手臂蔓延，缓缓缠绕上破碎的战术刀，在断口处勾勒出新的刀刃的形态。
阿尔法停下脚步，能看出露西亚已经是强弩之末，身体到达那些花瓣也无法短时间修复的极限。
她没在意战术刀的异状，而是看向灰鸦小队。
“你站起来的理由，是想保护他们吗？”
说着，她轻轻摇头道：“放心，我的目标是你，不会为难他们。”
“我只是…想带你回家，露娜、罗兰、加百利……他们都在等你。”
“……”
露西亚大口喘着气。
虽然身体没有痛觉是好，但疲惫和无力的感受却会更加清晰。
对于阿尔法的话她跟着看了眼灰鸦小队，面对众人担忧的目光，她只是淡淡笑着，莫名给人一种安心的感受。
“你说的这些都很不错，也很诱人……说实话我真想去看看。”
话音一顿，她同样对阿尔法摇头。
“但是，露西亚不属于那里，露西亚属于灰鸦小队。”
“从露西亚受伤的那一刻起，我就一直关注着，看到了首席……哦，也就是那个靠墙边划水的人……无语，怎么还是看不清脸。”
阿尔法下意识往那个方向瞥去，能看见那个人类因为被突然提到，凝重的脸上闪过一丝茫然，略显无措的看着她俩。
她也没过多关注，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他背着露西亚一个人穿过了几公里的市区——你也知道这里处于市中心，到处都是感染体，但他硬生生凭着自己的毅力成功回到了汇合点。”
“之后呢，我看到了他们对露西亚的担心，也看到了他们想要挽回露西亚的决心。”
“既然灰鸦小队在露西亚最虚弱的时候也没选择放弃，那……我也没资格替她做出决定，阿尔法，你说是吧？”
“虽然——就算是真的露西亚也不会选择走就是了。”
她笑着补充句。
“露西亚…”丽芙喃喃。
听着露西亚以旁观者语气说出的话，还有她脸上似乎对一切都感到无所谓的灿烂笑容，大家心里都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触。
灰鸦小队，第一次对疑似露西亚第二人格的她有了认同感。
不管之前如何，但此时，她无疑也是灰鸦小队的一员。
“……看来你已经有了决定。”沉默中，阿尔法平静道。
“灰鸦小队相信着我，那我为什么就不能尝试着去相信一下灰鸦小队的他们呢？更何况，在这个世界上…”
想到在战双帕弥什的点点滴滴，每一年生日时灰鸦小队的关心，每一个值得感动的瞬间，露西亚脸上不自觉流露出温馨与怀念。
仿佛此刻与过去的时光重叠，她轻声说道。
‘——你可以永远相信现在的灰鸦小队，除了你那个指挥官。’
“——你可以永远相信现在的灰鸦小队，包括他们的指挥官。”
“……”
“是吗…你还是那个样子……”
阿尔法摇了摇头，随后拔出了刀。
“但是，我还是无法目睹你重复一遍过去的轨迹。”
“这样啊……就知道很难说服你，我果然不像是那种有嘴炮bug技的挂逼。”
露西亚懂了。
颓然似的叹了口气，也跟着摆出战斗姿态。
而阿尔法微微垂眸。
‘不，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说服了我……但露娜还在等你，想跟你说很喜欢你最后送的夜灯，想告诉你那个时候只是气话……她已经不生气了。’
‘所以——必须带你回家。’
两人视线在半空中碰撞，都有着各自的决意与信念。
她不可能跟着阿尔法离开，不说灰鸦小队的担心，光是看欧洲人的升格者筛选，就可能会让露西亚回不来。
更不要说露西亚选择跟升格者离开，还会造成空中花园全方面的调查，后续破事麻烦一大堆，对灰鸦小队也是毁灭性打击。
阿尔法也是为了不让深红体会自己当初的崩溃和绝望，被剥夺理想和存在价值的感受，而且深红现在…疑似有失忆的轻微迹象，不知道在这一年里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就比如，为什么她现在的性格又回到最初相遇时的那个样子，为什么当初开导自己走出过去的她，又会执着于由过去复制出的露西亚，为什么她总是会在一段时间后悄悄消失，如果不是这次察觉到……
算了。
总之，带她回家。
无论哪个方面都不能动摇这个理念。
两人的超算空间毫无征兆展开，握紧刀朝着对方冲去，鲜红的刀刃和金色的光刃对接在一起的瞬间，空间的视差就好像突然撕裂。
意识海深处的某种东西突然颤动。
露西亚，失去了意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