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徐寿(1 / 2)
陈记米行的柜台看着面前的几个官爷,好话已经说干了,但是还是没用,他们就是要封店。这几天街上几家店铺都被封了,听说是税赋交少了,要补几百上千两银子,这钱都抵得上半年的利润了。
这事最近也听过,是户部的人平不了账拿他们开刀。柜台是又气又没有办法,眼看着门上别贴了封条,只能扼腕坐叹。
这时一个身着灰色长袍的男人走了进来,柜台看到这人两眼放光,连忙上前哭喊道。
“掌柜的,你可算来了,这些,这些官爷非说咱家漏税,要补三千两啊,三千两啊。”柜台年事已高,跟陈光启哭诉的他,看起来那么凄惨,“老身算了一辈子账,就没有算错过,怎么,怎么平白无故多了三千两出来,这明明就是讹诈吗!”
“哼,讹诈?这是户部大人亲自签的字,你欠的是朝廷的钱,皇上的钱!你说谁讹诈你?难不成皇上还会讹诈你?”衙役们看着老头,极尽所能嘲讽,“我看你这年夜饭是不想吃了,再多嘴,爷带你去大牢里过过年?这大牢里过年也能吃顿饺子,给你掌柜的省一顿!”
柜台被这话吓得老泪纵横,陈光启吩咐左右把老柜台扶到后面去。他朝着衙役,拱手说道:“几位官爷不要跟一个老头计较,他还能活几年?为此让几位官爷过不好年才是罪过。不过这税钱我都盯得死死的,今年的税钱还是我亲自去交给侍郎大人的,侍郎大人当时也没说有问题啊,不知道是不是哪里出了纰漏,还请官爷先回去帮忙问问。”
说着,陈光启往衙役的手里塞着银子。衙役看着手里的银子,掂量了几下,跟左右的衙役笑了笑。
“你这是做什么?贿赂我?”衙役阴狠地笑着说,“你说你跟侍郎大人说了,哪个侍郎大人?”
陈光启见此状况,也愣住了,答道:“就是李大人啊。”
“哪个李大人?户部里十几个侍郎,我不认识你说的大人。”衙役把钱往地下一摔,厉声道,“我告诉你,这笔钱是尚书让我们收的,有没有算错,你跟尚书大人说,他说免了,我就给你免了,不然就封店,什么时候钱交了,什么时候再开。”
“官爷,这将近年关,小人一时半会儿也凑不齐三千两,大人通融通融吧。”陈光启无奈地哀求道。
衙役不耐烦地挥着手:“我都说了,这不是我要收,是上面要收,没钱?没钱就封店,什么时候交钱什么时候再说。”
看着陈光启手足无措的样子,衙役上前低声说道:“其实吧,这钱是有点糊涂。不过钱还要交的,你也别求我,少交点,三千两银子没有,交个一千五百两我去打点上下,就把你的名字给抹了。”
“可是一千五百两,小人也需要时间去凑的。”陈光启面露难色。
衙役笑道:“不急不急,回头拿上银子去部里找我,我再给你把店解封。你也别怨,只能说命不好。”
衙役拍了拍陈光启肩膀,说完几个衙役就把店门封上了,走之前还叮嘱陈光启赶紧凑钱,要是年前没有交上,就要去吃官司了。
陈光启看着嚣张跋扈的衙役又转往了下一家店,听见里面哀求和呵斥的声音,他不由得叹息,这世道越来越乱了。
陈光启看着被封的店铺,他关上店门,让众人都先回家,他自己坐在椅子上思考着这钱该怎么凑。
看到大家都走了,陈光启起身检查了一下确实没有人。他走到书房,费力搬开靠墙的书架,露出一扇暗门,他从口袋掏出钥匙打开暗门,里面一条通向下面的木梯露了出来。陈光启举起烛台,在昏暗的灯火下缓缓爬了下去。下去后,转了两弯,一个密室映入眼帘。
这密室四周点着烛灯,还算亮堂,里面只有一个书架、一副桌椅和一张床。而徐寿现在正坐在椅子上,拿着笔在账本上记着账。
“徐大哥。”陈光启站在徐寿背后说道。
“怎么了?我听到上面吵闹的很,出什么事了?”徐寿头也没抬,依旧低头写着字,问道。
“户部的衙役们过来收税银,说年初北征采购的粮食没有征税要补三千两。”
“年初的征粮我记得是免税的啊,当时还是方老大介绍的,朝廷以进贡的形式采购我们的粮,不仅粮,布匹、酒水、兵器都有采购,当时说的就是免税,还比市场价高出一层。”徐寿放下笔,看向陈光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