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青楼（1 / 2）
夏晟看着面前的场景，一时无言。穿着鲜艳的少女们，露着身体大部分的肌肤在客人旁边斟酒陪笑。大楼中间有一个大台子，上面都是美艳的女子弹琴跳舞，下面的酒客往台上撒金叶子。这些客人们一边喝着酒，一边把手往身边女子的裙摆衣服里摩挲。两边的楼上每一个包厢里面都传来笑声和呻吟声，大楼封得死死的，没有阳光照进来，但是这里亮亮堂堂的，红色的丝纱笼罩着大厅，映出红色的光束。来往的男人女人们脸上都写着急切二字，他们喝着酒水，摩擦着身体，好像发情的动物。夏晟以前在书上看过酒池肉林这个词，他觉得这个词很适合这个地方。
“两位客官楼上请，要安排几位姑娘啊！”小二谄媚得向夏晟和上官珝说道，把两人往包厢里带，“我们这里的姑娘啊，那个个如花似玉，肤白貌美，保证把两位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上官珝说道：“你们这儿有没有一位姓马的姑娘，就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那位马姑娘。”
小二一愣说：“这小的还真不知道，我去问问我们掌柜的，两位先坐。”
上官珝和夏晟坐进包厢，说道：“酒就不用上了，上茶就好。”
小二有些摸不着头脑，来青楼喝茶，这是什么意思，但是他还是上了两壶茶以及瓜果点心。
夏晟喝了口茶，打趣道：“上官你在这儿还有相好呢，那个什么马姑娘长什么样啊，带出来见见。”
上官珝笑道：“哪有什么马姑娘，堵那个小二的嘴呢，别让他真塞几个姑娘进来，我倒是无所谓，主要不能在这留下了皇家血脉。”
夏晟放下茶杯，指着上官珝说道：“你啊，越发大胆了。”
“我这是实话实说，二皇子我们来这种地方干什么？”上官珝吃着一块酥饼说道，“你不会是真的想体验一下民间的生活吧，这种地方可不是正经地方。”
“为何不是正经地方？”夏晟问道，“我记得大朔不是有教坊司吗？专门提供女子供官员们享乐，听说军中也有类似的机构。”
“大朔的娼妓都是登记在册的，她们都是贱籍，大部分都是罪臣的家眷，也有娼妓生下的孩子，世代为娼。这些人只能在官方的教坊司里卖唱，而且寻常人家的女子是不能入教坊司的，寻常的商人和百姓也不能去教坊司寻欢作乐。”上官珝说，“于是民间的青楼就兴起了，大部分青楼都是打着卖唱的幌子，进了包厢就干起来卖身的勾当。这些地方都是有权有势的人开的，进来享乐的除了普通百姓，也不乏达官贵人。最严重的是，这里的女人都是寻常人家的女子，他们父母养不起了，于是卖给人贩子，人贩子调教好了，等到十五六岁要么卖给别人做妾，要么就卖到这里为娼，一旦这里被发现，这些女子都会流放的。我听说有些偏远地方，还会强买强卖，逼良为娼。”
夏晟听得脸色铁青，愤恨地说道：“要是我做主，这种事情都不能发生！”
“这些青楼后面的老板据说都是王公贵族，这里的酒水和吃食比寻常酒楼贵上十倍，但是还是有络绎不绝的人进来挥金如土。”上官珝叹息道，“越是官家不让做的事情，里面就越有利可图，越有利可图，为此疯狂的人就越多。”
“所以，四皇子，咱们今天来这儿到底做什么？”上官珝问道。
夏晟掏出一个折子说道：“我去问了李严，李严帮我联系到了一个码头，据说他们接手了方百万之前的生意，这个码头要求在这里见面。他们说青楼里人多眼杂，而且人都是来寻欢作乐的，在这里买卖人命是最不引入注目的。”
上官珝点点头，道：“原来如此，不过也确实，这里的人心思都是钱和欲上，没有人会关注我们的。”
“上官，你刚刚说教坊司，之前那个颜一平的妻子是不是就在教坊司？”夏晟问道。
上官珝叹道：“对啊，扬州的教坊司，四皇子之前不还说要是颜一平真的没有杀太子，不仅放了他，还把他的妻子也放了吗，到时候估计得去拜托户部的人了。”
“我真不理解啊，为何要有这种机构，罪臣的家眷又没有做什么，犯罪的也不是她们，居然也要被沦落到那里，每天过生不如死的日子。”夏晟看着杯里自己的倒影，喃喃道。
“但是这样的话，很多官员就不敢犯罪了，因为他们知道犯罪后不仅自己被处罚，他的儿子、女儿、妻子和父母都会彻底过上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这样犯罪的官员也会少很多。”上官珝说道，“要是没有官员犯罪，哪会有那么多人进教坊司呢。”
这个时候包厢的房门被人打开，一个身着华服的人走了进来，他满脸堆笑，像极了走南闯北的商人。
“请问是刘掌柜吗？”来人作揖问道。
夏晟连忙起身，作揖道：“正是在下，来人可是徐掌柜？”
“幸会！幸会！”徐掌柜回礼，指着旁边的上官珝问道，“这是？”
“徐掌柜幸会，我是刘掌柜的弟弟。”上官珝说道。
“哦哦，那都是自己人，都是自己人啊。”徐掌柜客套地说，眼睛迅速打量着夏晟和上官珝。
夏晟摆出一个请的手势，说：“徐掌柜请坐，咱们边喝边谈。”
“好好好。”
三人坐了下来，外面不时地传来阵阵淫笑，徐掌柜一边喝茶一边偷偷看着两人。
“既然都来了，咱也不藏着掖着了。”徐掌柜放下茶杯说，“你们能联系到我，也知道我是做什么生意的。我做生意讲究一个诚字，我不做稀里糊涂的生意，我这样说刘掌柜能明白吗？”
“徐掌柜快人快语，我也开门见山。”夏晟拱手说道，“这件事情说出来还有些丢人，纯粹是家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