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审讯(2 / 2)
几秒之后,何坦缓缓坐下来,冷眼看着陆铭:“你这种人也看新闻?”他知道陆铭在玩心理战,想让自己心态失衡,这是他审讯时惯用的战术,他可不准备上当。何况陆铭知道这些也属正常,毕竟“警察误杀人质”的新闻曾连续数日登上各大媒体的头版头条,电视网络也都大肆报道过。至于他的家庭情况,只要有心,人人都能查得到。这个时代没有隐私,只要敲几个键,一切便能一览无余。
“是啊,”陆铭接口说道,“我本来只是在看我自己的新闻,瞧瞧那些愚蠢的媒体都是怎么评价我的,结果无非就是什么‘变态杀手’,‘强奸杀人犯’,一点创意都没有,完全配不上我的杰作。然后,我无意间就发现了您的报道,您说巧不巧?”
何坦哼了一声:“就因为这个,所以你才要见我?”
“您不觉得我们很有缘吗?”陆铭眨眨眼睛,邪魅一笑,“而且我觉得吧,停职什么的太过分了,当时现场那么乱,您虽然打死了一个人质,不是救下了另外两个吗,何况绑匪也击毙了,完全可以将功补过嘛,我实在为您鸣不平呢。”
“说够了没?”何坦道,“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好吧,既然您不爱听,那我就说说您爱听的。”陆铭一挑眉,“您知道我为什么要强奸那些女孩吗?”
何坦没接口,等他继续说下去。
“有水吗?”陆铭咽了口吐沫,又转移了话题,“我有点渴了。”
“没有。”
“拜托,罪犯也是有人权的好吗?”
“人权?你算人吗?”何坦冷冷地道,“要说快说,不说我就走了。”
陆铭叹了口气,微微扬起头,目光望向空处,徐徐说道:“我知道,在您眼里,我就是个变态、人渣、不是人,但其实,我只想要做ai。男人这种生物,天生就喜欢爬进女人的身体里,这是本能,是基本的自然法则,不是吗?我的想法特别简单,只要在我想要的时候给我就行。我没想强奸,真的,更没想杀人,只要她们不反抗,就不会死……”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忽然愤怒起来,腰板也挺直了,“可是,她们偏偏非要反抗,还大喊大叫,每个都是!越让她们闭嘴,她们越不消停!骂我变态,骂我耍流氓。我能有什么办法?只好把她们杀了,然后再和她们的尸体做。”
“这就是你的动机?”何坦问。
“是,就这么简单。”陆铭望着何坦,目光中似乎带着一丝恳求,“您能理解吗?”
何坦点点头,没说话。他觉得没必要说什么。
“对了,您可能不知道,我还和狗做过,当然,是母狗。”陆铭笑了一下,“毕竟,合适的女孩不是说有就有的。”
“怎么算合适?”
“十八岁以下,处女。”
“所以,你并不是随机选择的目标。”
“当然。选定之前,我都会做一些简单的调查,跟踪、搭讪、交流等等,总之方法有很多。”
“你一般多久想要一次?”
“这要看情况,长的时候几周,短的时候一两天也有可能。”
“既然瘾这么大,你还忍得住花时间慢慢调查?”
“我不是说过了,就像酒精、麻醉剂,解决不了根本问题。”陆铭微笑道,“而且您可能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当这个目标死亡的那一刻,下个目标的寻找工作就已经开始了,而不是等想要的时候临时再去找。”
“嗯,还是你有经验。”何坦点了点头,他对陆铭的解释基本满意,暂时没听出什么破绽。他想了想又问,“你为什么摘走受害者的眼珠?”
“这是战利品。”陆铭笑道,“我的战利品很丰富,有子宫,眼睛,耳朵,还有她们随身的首饰。”
“你把它们藏哪儿了?”
“一个隐秘的地方。”陆铭道,“只有我知道的地方。”
何坦见他明显没有说下去的意思,便提起另一件事:“红裙子对你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2·15案死者方瑞雪的尸体身着一袭红裙,当时现场勘察发现,这身红裙的型号偏大,与死者体型明显不符,很有可能不是自己的衣服,而是凶手特意给死者换上的,何坦故有此问。
陆铭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抹冷酷,几秒之后,他轻轻拍了拍手,嘴角微微翘起:“何警官果然厉害。对我来说,红裙子确实很重要,但是,我现在不想说。”
“是吗?”何坦也没有继续追问,“那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不知道您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我2月杀了那个女孩之后,一直待在这座城市。可是这半年来,再没出现过其他死者。”
何坦心中一凛:“你是想说,你还杀了其他人,但是尸体被你藏起来了?”
“3月3号,晚上九点多,”陆铭闭上眼睛,陷入回忆之中,“当时正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不得不说,这是老天对我的恩赐,您知道,雨水会冲刷掉一切痕迹。那个女孩下了晚自习,和几个同学从实验中学出来。她梳着马尾,打着一把天堂牌的蓝色雨伞,背着耐克牌的粉色双肩书包,发出的笑声,如百灵鸟般悦耳。
“我尾随了二十多分钟,终于在广元路附近的小胡同里等到她落单。我把她弄晕,那她带到了一个秘密的地方。和之前那些女孩一样,她也不识抬举,拼命反抗。这时候她的叫声不再悦耳,不再动听,她叫得声嘶力竭,让我心烦,所以,我用刀子割断了她的喉咙,让她安静下来。
“最后,我给她穿上了红裙子,把她的尸体埋在了一个好地方。那个地方只有我能找到,只有我能。”
陆铭的自白冷静、平淡,没有抑扬顿挫,不带任何感情,就像在讲述旁人的故事,却让何坦听得脊背发凉。他紧紧攥住拳头,指甲几乎抠进掌心的肉里,好歹按捺住暴打陆铭一顿的冲动。
陆铭与他对视着,下巴扬起,邪魅地笑着,眼中充满了得意与傲慢,似乎在宣布,自己才是这间房子里的胜利者。
何坦没有追问藏尸地点,他知道他不会说的,沉默良久之后,只开口问了句:“她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