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桥断路封(1 / 2)
陈恪从小就怕疼,这些年都是被小心翼翼地呵护着长大,哪里遭过这个罪。
他不过是回屋去取自己的随身用品,没想到便伤了脚。
现在右脚的踝骨肯定是折断了,要不然哪能疼得这样火烧火燎?
可是现在顶名着要照顾他的叶晨连影儿都不见,其他考生也都围着村民转来转去,就是没一个人来理会自己。
这人心,真要到了关键时候才能看出来,满是赤裸裸的嫉妒与凉薄,个个都见不得自己受欢迎!
正在这时,他忽然看见规培基地的冯老师,左手拎着器械箱,右手提着药品箱,急冲冲地跑了过来。
经过他的时候,陈恪一把拉住了他的脚。
“冯老师,我的脚断了,您先帮我看看啊!”
踝骨断了?这伤虽然不算轻,但也没有大腿骨折、皮开肉绽的张老六伤得严重,更赶不上肚子上扎进了木头块的黄嫂子危急。
叶晨正在照顾另一位重症伤者,他还得赶紧过去帮张老六清创,希望下山的路能快点疏通,及时保住他这条腿。
“你等一等啊,还有更重的伤者,你这个不急”
“可是我疼得受不了了啊!冯老师,您是知道我的身份的,求求你,先帮我看看吧!”陈恪抱着他的腿哭了出来。
坐在他身边的王大爷见状,便说道:“我们都没事,还能再忍一会儿。你先给小陈大夫看看吧,他是城里人,不像我们村里人,经得起磋磋。”
笑话,人都是一样的人,在伤痛面前哪里分什么城里人、村里人。
王大爷是回屋去拿药时受的伤,被房梁打下来砸伤了手臂,划了一条寸许长、深可见骨的豁口,只是粗粗地包扎了一下,血还在往外渗。
老爷子是很硬挺的,坚决要让义诊队的人先照料其他轻伤员,最后再来给他处理。
冯雷便带着几分底火,蹲下来在陈恪的右脚上摸了一回。
一摸之下,他就像是同时吞下了油盐酱醋糖,面上的表情奇怪极了。
“冯老师,我的腿是不是没救了,这么疼又不敢动,是不是粉碎性骨折?”陈恪被他的表情变化吓坏了,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了出来。
冯雷放了手站起身来。
“骨头没事。不过是略微扭到了,都没肿起来”他摇着头大步越过陈恪,径自去医务室了。
一时间,无数的目光向陈恪脸上射过来,目光中什么情绪都有,看得他心里惶惶不安。
“冯老师,你什么专业的,是不是看错了——我这真是疼得受不了了啊!”
冯雷根本没再理他。自己可是骨科住院医转到规培基地的,看不明白一个小小的扭脚,简直是笑话!
医务室里。外间的诊疗床上躺的是张老六,杨立朋已经剪开了他的裤腿,正在检视伤处。
里间原本属于韦大夫的床上,村里深受信任的接生婆黄嫂子,正满面煞白地躺在上面,一块三角形的木块正插在她的右腹上。
“不能拔。拔出来就会大出血——这里不具备无菌环境,也没有麻醉药和血袋,没有办法手术。必须尽快送到医院去。”叶晨说道。
陶乐手脚麻利给她绑上了血压仪和指氧夹。这里没有床旁监测装置,她有金手指,但也得瞒人耳目。
“血压11/6,血氧饱合度97%——还算可以。”
“我出去问问,下山的路探好了没有。”韦大夫急匆匆地出去了。
叶晨十分担心。异物入腹,最怕的就是伤及脏器。看木块的位置,离肝脏很近,保不住就有了肝损伤。
肝损伤,失血,胆汁入腹,只怕黄嫂子很快就会休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