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双子（1 / 2）
“镜子，重点是镜子啊！”薇诺蒂双手一拍桌面，“我昨天回去想了一个晚上，发现所有事件的共通点是都发生在有玻璃反光的地方！”
殷少辰额角飚下一小滴冷汗：“你先别激动。”
见周围同学都看向这边，薇诺蒂赶紧捂嘴，小声道：“查清鬼怪的形成通常要从它的死因入手，小丑依存镜子出现，还留下宫廷纸牌，说不定它生前与王……”
“嘘！”殷少辰连忙打住，抬头看了看时间，“快上课了，赶紧回座位吧。”
“明明还有五分钟的说……”少女委屈地瘪起嘴，不情不愿地回到自己位置上坐下，几秒后，屁股还没坐热，又忍不住窜到黑樱桌前，与她讨论起自己的猜想。
托雷无精打采地托腮坐在旁边，他现在没心思调查小丑的问题，昨夜做了一宿的噩梦，全是考试试卷发下来自己一道也不会做的恐怖景象。
但为了借机放松下心情，他还是凑趣地问道：“你干嘛不让她说完，我看她思路挺对的。”
“对才不好。”
“？”
看托雷一脸迷惑，殷少辰叹了口气，与他耳语道：“宫廷牌，王族，学校还一直往下压，你想想不就清楚了，教廷的人来过后草草调查就结案，说明作乱的很可能就不是鬼怪！”
“那我们昨天晚上见到的是什么？”
“不好说……”
殷少辰眉宇间闪过一丝忧虑，但愿小丑不要盯上薇诺蒂，他们两人还能应付，黑樱更不用担心，可如果那个少女再继续追查下去，难保不会遇见什么凶险的事情……好在她作为高层神职人员家属，身上应该有厉害的保护咒语或护身符之类的吧？
“不是鬼怪，那就是人啰。有人在背后装神弄鬼，把他抓出来痛扁一顿事情不就解决了？”托雷想当然地说。
“唉，你还是没抓住重点。”殷少辰一手撑住额头。
没抓住重点。一行字僵硬地从托雷脑海中滚过。会不会自己昨天复习的方向，也没在考试重点上？
低气压瞬间弥漫开来。
看着陷入考前焦虑症高度敏感的同桌，殷少辰赶紧闭上了嘴。
里欧在前排不动声色地往他们的方向瞥了一眼，心下暗骂他们愚蠢。作为红屋俱乐部的一员，他的消息灵通无比，学校里发生任何情况都逃不过他们的耳目，自然清楚这两天薇诺蒂联合新生一起调查小丑案件的事情。昨天被救下的学生醒来后一五一十汇报了详细经过，言语中还透露出对托雷的感激，让审查团的人当场就在心里对他之前提交的入会申请默默画了个叉。
这事儿也就薇诺蒂那种缺心眼的才会上赶着去掺和，谁不是怕沾上惹一身腥，也难怪她被女生团体排挤。
至于托雷，之前打败韦恩并没有在他心里留下坏印象，相反，他还因此高看那名少年一眼，长公主的眼光果然是不坏的，若非毕业后早被预定，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招揽托雷到自家旗下效力。他不是心胸狭隘之辈，评价一名魔法师，战斗力绝非唯一指标，甚至也算不上是最重要的标准，虽然他向来力争上游，但并不会过分苛求自己，嫉妒一个蛮子更是犯不上。他对托雷的兴趣，远没有对另外两名新生来得大，黑樱的魔法天赋让他觉得恐怖，而对另一个银发少年，则出于某种众所周知却又讳莫如深的原因……
从他们正式露面的第一天起，无数封充塞着八卦谣言的信件就从学校飞寄回了本家，在整个贵族圈子里传开了。
只有他们自己还蒙在鼓里，一无所知。
上午最后一节是生物与魔药学，课堂设在校区西南角的玻璃植物园。
园区占地颇广，温室内四季如春，蓝紫色小蝴蝶在奇枝异花间翩翩起舞，数排乳白架子上摆着大大小小的玻璃培养罐，分别贴着编号标码、学生姓名，哪个年级的都有，看来是课堂成果无疑，罐身里面仿佛浸泡着无数老人胡子，可以清晰地看到营养液中根须发育的情形，有的还很短，只在块茎上刺出几根胡茬，有的则已如雪蟒盘虬，塞满了整个罐底。
他们进来的时候，鸟语啁啾，却不见艳丽羽毛的影子，只有高大树木掩映着洁白的实验台和各色炼金器具。
年轻的女教师阿曼达正穿着白袍在学生药圃前忙碌，手拿小铲子给土壤松土。
“嗨，同学们，这节课我们继续来种回春藤吧！”她爽朗一笑，看起来全无架子，二十出头的脸上洋溢着青春气息。
药圃规模不大，每人分到一小块格子，角落里插着号码铭牌，属于他们年级的这一块药田上插满长杆，光秃秃的，不知是干什么用。
“首先，我们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按上节课教的比例来配置营养液，然后浇灌小藤苗。材料都已经准备好了，配置完成后请先拿给老师检查哦。”
学生们应声找到自己的位置，熟练地摆弄起那些试管、滴管和烧杯。
阿曼达笑眯眯朝他们三个招招手：“新生们先来我这里领种子！”
托雷走上前，伸出双手，一粒蚕豆大小平凡无奇的棕色种子带着温度落在他的掌心。
殷少辰和黑樱似是都从来没种过东西，一时接过种子有些手足无措。
“不要小看这一颗小小的种子哦，回春藤可是生命女神对人间的赐福。”阿曼达屈膝半蹲下来，指引他们的视线看向园区上方悬挂的图腾，“看到吗，生命女神缪兰长袍上那些缠绕着的青紫色藤蔓，就是回春藤。”
她介绍道，回春藤是制作魔药补剂的原材料，提纯后饮用可以迅速补充魔力，连普通人在野外遇见时吮吸汁液，也可以起到恢复精力的作用。这种植物对土壤和水质的要求都极高，通常只生长在天然魔力充盈的环境里，成熟后能长到手臂粗，青色藤蔓上遍布紫红脉络，剥开外皮会流出绛色甘美的“藤血”。
传说中回春藤里流淌着生命女神的血液，是神圣而古老的恩赐，在大陆被视为吉祥的象征。有条件的人家家户户都会养，在婴儿出生时由父母亲手种下，长得旺爬得高，就预示子女会学业有成，身体健康。在拜访祝福时，客人也往往会说愿您的孩子像回春藤一样茁壮成长。
养藤的人家往往暗中攀比，看谁家的回春藤爬得最高，院中藤杆摩天，寄托了父母们对孩子将来的一片期望。
缪兰是生命与健康之神，家里人在出远门前也往往摘下一片叶子带在身上，祈祷平安归来，再次与亲人在紧紧缠绕的藤蔓下团聚。
“他们都在比赛，看期末时谁的藤蔓能爬得最高呢。”阿曼达冲他们狡黠地眨眨眼。
“高度也是考试内容吗？”托雷问道。
“没有没有，我怎么会设定这种考核标准，也太不公平了，你们只要将回春藤的生长观察作为学期论文写出来就可以。”她连连摆手，“其他同学只是将藤爬得最高作为一种吉兆，预示着期末综合成绩也能排在第一位而已。”
“原来如此……”三人都松了一口气。
“你们先在培养皿里尝试用魔力去激发种子活性，直到种子发芽，然后将其埋到木架下，按步骤制作营养液，就可以灌溉属于自己的小绿藤了。”
托雷对种植药材并不陌生，姥姥是医生，他从小没少摆弄草药，自问还是有点经验，当下信心满满就跑到座位上开始捣鼓。
殷少辰和黑樱对培养活物一窍不通，见他胸有成竹，都凑到旁边来看他先给自己做个示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