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假亦真来真亦假（2 / 2）

红衣少年右手执棋，悬在半空，盯着身前石桌上的棋盘，皱眉沉思，迟迟不肯落子。

棋盘上，白子大势已去。

虎背熊腰的魁梧男子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红衣少年自己与自己下棋，战战兢兢，一言不发，等到红衣少年放下棋子，自己与自己投降，然后收起棋子棋盘后，魁梧男子这才抱拳躬身，恭敬地道：“大人，这是今日杏花村的收获。”

魁梧男子一边说着，一边从袖中掏出一个约莫三寸左右的青色瓷瓶。

红衣少年没有说话，接过瓷瓶低眼望去，瓷瓶虽小，却内有乾坤，存放着几十颗指节般大、散发着腥味的赤红血珠，如此看了一小会儿后，红衣少年喃喃道：“比起预期，似是少了些许？”

听得此话的魁梧男子顿时冷汗连连：“大……大人，本该不会少的，只是恰巧碰上了林家少主，这才……”

在魁梧男子一番支支吾吾地解释下，红衣少年点了点头，道：“听闻这煞星无恶不作，是个废物，如今怎会突然间脱胎换骨？”

见红衣少年并未责怪，魁梧男子松了口气，旋即将这一月以来有关林毅的各类消息——重伤失忆、无故失踪、性情大变、战赢林千琴……一一告知。这样的消息，倒也不难打探，何况林府本身也并没有隐瞒之意。

“倒是有趣。”

听完魁梧男子讲述的红衣少年，给了如此一个‘有趣’的评价，许是觉得无聊，他又重新摆好棋盘，自己与自己对弈起来。

魁梧男子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像个被学塾夫子罚站的顽劣孩童，半会儿过后，魁梧男子壮起胆子，轻声说道：“大人，您且放心，三天时间内，我保证将此次缺少的血珠一一补上，只多不少。”

“嗯，只是断不可因小失大，暴露了踪迹，去吧。”

魁梧男子如释重负，连忙应了一声，匆匆离去，拉开院门的那一刻，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眼红衣少年。

一年前，风雨交加的夜晚，他坐在书房书案前，正头疼着如何与那些外来的宗派世家交涉，从而撰取更大的利益，作为曾经站在荒城顶端的家族的族长，很多事情，他都要再三斟酌。

恰在此时，一道惊雷突兀响起，书房里，红衣少年凭空出现，跟着红衣少年的，还有一个看不清面容的血衣老人，老人什么话也没有说，仅仅只是简单的气息外露，但在那一刻，他这个于荒城内足以拔尖的高手，却仿佛看见了炼狱……

后来，老人走了，红衣少年留了下来。

再后来，他力排众议，顶着家族长老们的压力，与那些鼻孔朝天的外来宗派、世家断了合作。

因为红衣少年给了他，于自己，于家族，都无法拒绝的诱惑，而知晓此事的，除了血衣老人，红衣少年，也就只有他了。

之后的日子里，红衣少年自称‘火鹿’，照红衣少年的话说，是家族中一个不起眼的旁系子弟，该叫他一声‘伯伯’的，他也没当真，只以为是红衣少年隐匿身份的障眼法。

一个偶然的机会，他从一名长老的嘴里听说，家族年轻一辈中真有这么个人，父母双亡，小时候受尽了欺凌，八年前就莫名没了踪迹。

长老嚷嚷着要好好盘查盘查这个‘火鹿’的底细，别是哪家派来的细作，他自然不会任由那个长老胡来，再说了，‘火鹿’此名，真又如何？假又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