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主婚(1 / 2)
黛玉闻得探春打趣,摇了摇团扇,笑道:“今儿和宝姐姐一起走着,偶然听见高论,可不就被吓得呆住了。”
这边贾珣和贾宝玉听见声音,也走出帘外来。
贾宝玉道:“我哪有什么高论,却来打趣。”
黛玉却道:“宝二哥没有高论,珣二哥却有的,宝姐姐,你说是也不是?”
说话间便掩着扇子,施施然从宝钗身后走过去,便将宝钗推到前头去了。
宝钗笑道:“是不是,我却是不知的,颦儿必是有高论的,不如说与我听听。”
便将团扇放于胸前,侧过身子来。
贾珣笑道:“不过是白话两句,哪里就敢在妹妹跟前说什么高论了,低论倒可胡乱说两句。”
探春笑道:“却在外头站着叙起话来,里头坐着吧。”
这便吩咐丫头去取凉席来,又泡上花茶。
因天气本有些热,似黛玉这般有些体怯的,尚不发汗,宝钗只着轻衫,又兼内热,香汗半浸,有几分羞人之态。
又其肌肤白腻,竟有几分玉华旖旎。
贾珣亦不由多看了几眼,暗觉几分冷意,陡然间清醒,又看向黛玉,不好意思笑了。
黛玉只别过头不看他,宝玉却已是看得痴了,探春亦察觉了异样,连坐起身来,将宝钗从凉席上拉起来,笑道:“宝姐姐跟我来,我有话跟你说。”
宝钗得探春提醒,陡然惊觉,面上一红,更觉得热了几分,随着探春出去。
不过片刻,探春入内道:“宝姐姐身上不好,回梨香院去了,却不能和两位兄长共论了。”
宝玉大感没趣,贾珣有心和黛玉说会子话,又想她再过几年姑娘日子,也不好说,只是笑笑也告辞了。
出了探春房,路过一个院门,只见小院子里的石墩上,坐着两个人在下棋,许是感觉到有人在看,抬头望来。
贾珣这方瞧得仔细,却是迎春。
迎春只见是个男子,并不认得,连又看向棋盘,好似这纵横的棋盘,反倒更简单似的。
贾珣方出了抱厦西边角门,又见着平儿出来。
笑道:“珣二爷还在呢。”
贾珣道:“平姑娘还有什么事?”
平儿只低声道:“你跟我来。”
贾珣不由犯起迷糊来,这鬼鬼祟祟的,难不成要偷情不成。
到了个林荫之下,见四下无人,平儿却从袖里取出一叠银票来,道:“奶奶说,这是她入的份子,怎么作契,便由珣二爷自理吧。”
贾珣愣了半晌,这是精打细算的凤姐儿?
平儿见贾珣不接,急道:“珣二爷发什么愣呢?”
贾珣疑道:“你们奶奶却信这能挣钱?”
平儿笑道:“奶奶说,她原不知道怎么挣钱,但想珣二爷必是能的。”
贾珣接过银票,笑道:“她哪里就不会挣钱了,放贷的利钱可不少的。”
平儿略惊,却笑道:“珣二爷却会说笑,奶奶怎会做这些事?”
贾珣道:“她做不做,平姑娘自然知道,也不妨提醒你们奶奶,有些钱挣了,她也拿不住的。”
便取了银票,随着守在角门上的童子出去。
谁知这有说有笑,暗送信物的一幕,却被来寻探春的赵姨娘瞧见。
心里暗骂道:“原来瞧着是个好的,却如此不知廉耻,瞧着个俊俏的爷们便赶着去,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头。”
心里这一琢磨,便动了心思。
贾珣走后,平儿出外面来,见赵姨娘狐疑地看着自己,又急着回去向凤姐儿回事儿,只问了声好便去了。
赵姨娘愈发觉得,这两人有奸情,自觉发现了大秘密,也不顾往探春屋里去了,便回自己院里,琢磨起来。
贾珣自不知后面的事。方出了仪门,便见关晓河坐在马厩边上,和各家马夫仆人说话。
关晓河见贾珣出来,揽过肩来,说道:“你之前作的那诗,在朝里又闹起来了。”
贾珣不知底里,拉过马来,一边回府,方问:“不过作一首诗罢了,怎么朝里还闹起来?”
关晓河道:“说你是新政喉舌,不拘一格降人才,就是为改科举发声的,听说这位赵阁老在家里骂你好多遍了。”
贾珣疑道:“这你也能知道?”
关晓河道:“方才在马厩里,听他家马夫说的。”
贾珣道:“那也不该是赵阁老骂我。”
关晓河道:“兴许瞎猫碰着死耗子了。”
贾珣一想,还真是,兴许这赵百川还真在琢磨要改科举,选拔工、商的人才,这可真是狠人啊。
贾珣道:“这都是污蔑,怎么没人替我辩白几句。”
关晓河道:“这不,你请的税宣局主事,那个叫许焦裁的,忙着给你扬名呢。”
贾珣暗道晦气,原来出了内鬼。
又想着人踏实做事,就是不太懂得揣摩上官心思,还是以观后效吧。
一行人回府,在府门前遇见冰玄卫的熟人。
因上次入宫便是他传的口谕,也便认得了,其人叫苏山。
贾珣笑道:“苏侍卫今番来,难道又是传旨?”
苏山道:“既然猜到了,那边走吧。”
贾珣就随便一说,不想却是真的,他虽得中旨提拔,却官职低微,等闲不得面圣。
上次面圣,还是被弹劾恶意涨工钱的事。
至于朔望朝会,去了也站殿外,看不见皇帝的影子。
这次入宫,贾珣却被带往了御花园中。
乾德帝在一座水榭暂歇,两个太监举着两把摇扇扇风。
因皇帝闭着眼,不知睡着还是醒着,也无人敢去叫喊,贾珣只在外头站着。
因正是午后不久,日头正高,又穿着朝服,却让贾珣身上热的紧,豆粒大的汗珠滴在青石板上,瞬间挥发干净,好似不曾滴落。
贾珣渐有些要中暑的感觉,入宫前预备的一些腹稿也都忘得干净,只觉得脑子稀里呼噜怪响。
乾德帝微睁着眼,瞥了眼贾珣,道:“来几时了,怎么不叫朕。”
便有太监拜伏回道:“主子爷批了半日折子,好容易才歇了会子,不敢惊扰。”
乾德帝只将这太监一脚踹开,骂道:“分不清轻重,蠢材。”
“爱卿亭子里来,设席。”
却不见贾珣动静,似乎已经失去知觉。
几个太监见状,连将贾珣抬入亭子,平躺在凉席上,又宽了宽衣服,又是扇风又是喂水的,半晌才清醒过来。
贾珣方起身道:“臣君前失仪!”
乾德帝笑道:“怎么不请罪。”
贾珣支吾道:“臣不想被治罪,若请罪的话,岂不是欺君了。”
乾德帝并不理会贾珣口舌,便道:“可知道朕今儿传你来,是何事?”
贾珣回道:“不知。”
乾德帝并不顾忌,吃了一牙西瓜,方道:“今儿可去了荣国府,说起来,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是该好生亲近才是。”
这话贾珣没法接,只好默站着。
乾德帝淡淡道:“荣国府里可热闹?”
贾珣道:“人来人往,并不认得许多,是极热闹的。”
乾德帝示意太监捧去一杯果浆去。
贾珣双手捧着,谢恩,方饮了。
乾德帝道:“你那首诗写得好,朕喜欢,反观官场上,一团和气,朕不喜欢这气氛,你告诉朕,能赢吗?”
贾珣抬头看,正好乾德帝也看着他,便道:“臣不知能不能赢,但臣以为,陛下代表着天意,也代表着民意,万民都追随陛下,不管对手是谁,都能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