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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年级成立了自管会。这个东西好像说是学校的老传统了,听上去好高级的样子,但其实也就是每班出两个同学轮换抽查其他班的纪律情况。也许很多学校都有这样的组织,见到纪律不好就扣分,每个星期排个名次。这本也没什么,但是我们学校自管会的同学,至少在我看来,都是些心地险恶的利己主义者,自管会差不多沦为了阶级统治的工具。
我这么说当然是有依据的。自管会在检查纪律时,一丝不苟,滴水不漏,每一个有可能出错的地方都要反复检查再三。而且,自管会的同学走路时悄无声息,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一想到我们年级有如此热心为大家服务的年级干部,我都心潮澎湃,忍不住想称赞一下他们。其实这种行为倒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给别的班扣分就等于给自己班加分,但是检查的同学如果要是这样想,那这个制度就已经失去意义了。其次,自管会还有很多不合理的规定,比如说“不允许看课外书”。虽然好像很多学校都有这个规定,但我觉得这个规定真是愚蠢至极。再比如“不能眼神交流”,这有什么关系?两个人眼神交流,到底打扰到谁学习了?有人会说互相打扰,但其实是假的,只有本来就没在学习的两个同学才会眼神交流,即使不交流也不会好好学习,根本就不存在打扰一说。问题更大的是,自管会根本起不到让同学安静下来的作用。如果有两位同学讲话被发现,这个时候,无论他们是否接着讲下去,都会被扣分。那么与其就此停下,倒不如干脆把话讲完,他们还是没有安静下来。也许他们被扣分后,班级会对他们进行惩罚,但就像《论语》中说的那样:“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说到底,自管会根本没有任何作用。我也曾多次向谢特反映这个问题,但她哪里会管我呢。
虽然我和班上同学相处的还不错,但是我和老师之间的关系却并不乐观,尤其是我和数学老师。也许是他自己太聪明了,总觉得我们差,愚蠢,每节课上来都要先把我们骂一顿。有时候我们真的怀疑他是不是语文太差,以至于“屎”在他的大脑里是一个极其优美的形容词。他讲课速度很快,普通话也不标准,我经常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他每次讲完一段话之后,都会走形式一样的问一句“可不可以”,然后停顿两秒接着说“可以哦”,再继续往下讲。他还喜欢立一些奇奇怪怪的小规矩,比如说上课不能喝包括水在内的各种液体。这令我们班全班都非常不满,但只有我去小店买了一瓶155升的怡宝纯净水,在数学课上对着他拼命喝。
九月底,学校举办了运动会。我参加了八百米比赛。由于种种原因,我的状态很不好,没有发挥出最佳水平,虽然幸运的拿到了小组第一,但是总成绩却排在第五。另外一个小组的第一名,一位他们班的、和我认识的同学拿到了第一名。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刚好从他们班营地后面走过,刚好看到孙文在兴奋地鼓掌。但是我猜,她的兴奋还有另一个原因。
那是我第一次输给他们班。当时我很不爽,总想着要赢回来。之后那天的篮球比赛本是个绝佳的机会,但是我却又一次输了。
在场上比赛的时候,我看到孙文躲在人群的一个角落里看我们比赛,为他们班加油喝彩。每次他们班进球,她都拼命鼓掌,让我看着很不爽。要知道,一年之前,在隔壁学校的操场上,这些掌声喝彩声都是属于我的。
一切都变了。
我从九年级开始,喜欢了她一年,却没有得到回报。我甚至天真地认为,初中毕业后我就不会再喜欢她了,但是我错了。每次遇见她,我表面上可以装作不认识,但是终究还是骗不过自己。
但是喜欢一个人实在是太累了,尤其是当我付出很多却没有收获的时候。那时候我才知道:也许,喜欢并不是对一个人长期的好感,而是明知没有结果却还要继续下去的冲动。
但是,这种喜欢终于是结束了。
然后,我突然发现,我好像没有读过初中,没有一个初中同班同学。和我仍同班的贤达,平时也不跟我说话,倒是经常和另外几位初中同学出现在校园里。他们也不和我说话,最多冲我点个头,仅仅是让我知道我们曾在一个教室里待过。女生们则是更加了。我真的很羡慕班上其他同学,因为不论我和谁走在一起,都有人和他们和他热情打招呼,而认识我的人都只装作不认识。没办法,初中三年,我在班上混的太差,没人愿意记住我。也正因为此,每当我想起初中三年的一点回忆,我都会沉默好久,时间也就这样浪费了。
好吧,其实还是有一位女生和我保持联系的。当然,她不是孙文,而是温逢晚。这当然也是我先去找她的,不然她才不要理我。我忘了我当时为什么要找她,只记得我又一次用一种愚蠢的方式强行制造的一个话题,然后她就开始向我请教数理化的一些题目,但是在学校里遇到时依然是装作不认识。
后来有一天,谢特布置了一个作业,让我们写一首诗。然后我就借用了很多首歌的歌词,稍作修改变成了一首诗:
逆飞
小鸟在暗地
等一个机遇
面对着疾风暴雨
向往着蓝天白云
我的命运是黑夜的羽翼
张开翅膀轮回由我决定
展翅翱翔天空
背负沉重压抑的牢笼
坚定执着闪耀在梦中
拥抱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