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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悲伤(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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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区的医院内,空旷的病房,白光灯打着冰冷的光线,随着虚掩上的门渐渐隔绝走廊的稀疏声,房间内只剩下寂静,哈迪伦将目光投向面前矗立在病床前的逸心,面色惨白,不由自主微颤的身躯,眼神散发着死灰一般的气息,好似精神和身体上已然没有什么支撑的东西,下一刻就要瘫软在地上。

哈迪伦将一张纸,放在病床边的柜台上后,沉默地走向门口,背对着逸心,清冷地说道:“你师父,与卢卡尔交手,身负重伤,我们的人是在一群死去的鲨鱼中间发现你师父的,即使身躯被咬得支离破碎,但当我与他对视一眼…那是一种我从未领略过的坚韧与强大的意志…我们尽力了………这是他弥留之际让我交给你的话。”

哈迪伦默默地转动门把手,“……这世间,人各如雪,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晦和皎洁,而你与我却有着相似的不幸,触及灵魂的深刻,总是从痛苦开始,只是当你回过神来,那便要开始选择,是去守护还是去复仇,这是命运的分水岭…”

说完,病房只剩下逸心孤独的一人,逸心的牙龈磕磕颤颤,想喊出来,却什么都做不到,发抖的手努力地去握住师父吴琏的残缺的手掌,“只有冰冷”,这股寒意只刺逸心的内心,一丝温热从逸心的嘴唇上蔓延开来,那是牙齿咬破嘴唇的血,逸心目光呆滞地望着师父吴琏布满伤痕的脸,狰狞的伤疤,却丝毫不影响他安静祥和的气质,拉拢着眼皮,微微上翘的嘴角,仿佛完成了所有的事,只是睡着了一般,可越是如此,逸心越是感觉难受,“师父,快起来,我给你看看我学的气功……师父,你还没和我喝过酒呢……师父,我想给你讲讲在南镇的经历…师父……”

逸心将双手撑在边上的柜台,看着那张染着血迹的纸,他颤抖着声音念出上面的字,“心…道……在…肉…身…而……至…诚…之…道…可……以……先…知………常言,朝闻道,夕…可死,我…已…了无遗憾…,绝笔…吴琏”

一滴泪水打溅在纸上,将血迹蔓延成一朵血花,逸心的双腿终于跪落在地上………情绪开始崩溃…

………………………………………………

“这家伙的力道好强,不过这样放任他不管,会不会出什么事情?”

此时哈迪伦,拉尔夫,莉安娜三人站在窗口望着在丛林中不断摧毁着树木的逸心,整个身体好似一台电锯一般,没有技巧,没有气功,只是野蛮地对着树木丛林拳打脚踢,木屑混合着血丝,连续不断地出拳将树木凿空为止,一脚蹬断如腰粗的木杆,浑身犹如一台碾压机一般,走到哪一边,那边便是寸草不生。

哈迪伦淡淡地说道:“随他去吧,时间会冲淡一切,莉安娜,你负责照看他,一有情况,向我报告。”

“是!”

鲜血洒满了逸心的袖口,但他的手依旧不停地挥击着,手脚上的痛楚远远不能释放内心的痛苦,“卢卡尔!”一脚蹬断又一颗树木,“啊!”一拳砸在土壁上,一瞬间逸心只觉得周围好似翻天覆地,一些人影渐渐与那些树木融合在一起,一颗树木幻化成吉斯的嘴脸,那时逸心仿佛听到:“杀了他逸心并且他还想杀了你…”,逸心碰一拳打在那树上,一拳一拳直到将那颗树打歪为止,“来吧,你这头愤怒的公牛”逸心一脚将“劳伦斯布拉德”一脚踢得连根拔起,“哼,你这没有骑士…”逸心一个膝击砸在树杆上………周围突然又冒出一些嘴脸,有嘲笑,有谩骂,有高兴,有悲伤,有愤怒,直到逸心向山坡顶上望去,那里仿佛站着“卢卡尔”魔神般的身影,那时逸心一咬牙,发出野兽般的怒吼,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杀光这一切!”

莉安娜静静地望着前面的“疯子”,她不能体会对方的感受,她失去过重要的人,但不知道为什么,她体会不了,好像很淡,也许那时她还小吧,但那股滋味淡地像一股白烟,魂牵梦绕,她觉得面前这个人现在散发的就是这股滋味,这使她第一次想和认识不久的人交流。

“喝啊!”肉屑与血液飞溅,血肉模糊的拳头一击将整颗树杆,击穿,逸心只看见“卢卡尔”硬生生地倒了下去,不像个“人影”,接着周围清冷变化下来,他变成了一棵树,终于逸心无力地跪倒在山坡上。

夕阳的光线投射下来,沿着山坡上跪着的浑身浴血的人影向四周被“砍伐”地光秃秃的地面潵去,彼时四周凄凉的几处鸦声回荡着。

逸心木然地对着空气伸出了手掌,想抓住些什么,却只是握到空空如也,他低下头去,正想将手收回来,一只手掌轻柔地握住他的手,“莉安娜…”

“…好了,发泄够了吧。”

“让我一个人静一下…”

“我陪你。”莉安娜也不知为什么会说这样一句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逸心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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