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 / 2)
中年女子在离我们不足两米的时候,便认出了我们,在认出我们的同时,嘴中还大喊着:
“博伦,你小弟咋的啦?我看你手上咋都是血呢?出啥事了?啊?”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去接我小弟放学的周玲芝。也就是杨成宴的妻子,我的三娘。
杨博伦见到来人是自己的三婶和自己的小弟,顿时就宛如落水的孩子抓到了一根足以救命的木棍,所有的悲伤与委屈全部一股脑的倾泻了出来。他大声的哭泣着,诉说着。眼泪夹杂着鼻涕在他稚嫩的脸颊上流下,他抽噎着将摩托车如何将我撞到在地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周玲芝。
周玲芝一边聆听着,一边蹲下身子,来到了我的面前,检查着我究竟是伤在了何处。
“杨洛啊,能听清三娘说话嘛?思寒啊,你去,跑回家告诉你老婶一声,快去!”
周玲芝慢慢的检查着我的身体,上头到脚,检查的很细,也很慢,生怕对我再次造成二次伤害。
其实,我躺在地上已经缓过来一些了。也开始自主的开始感受自己的身体,周玲芝在寻找我究竟是哪里受伤了,我也在寻找。
我轻轻的动了动双臂和双腿,感觉到身体上传递来疼痛,只是由于,刚刚被疾驰而过的摩托,极速撞到在地上,磕碰在水泥上而带来的疼痛感。并非是那种,被撞到一动不能动的地步。我紧张的心,也算是轻松了一些。
随即,开口跟我三娘周玲芝说道:
“三娘,我,,我好像没啥事,胳膊和腿都只是摔得疼,其他没别的啥感觉,你看,我还能动。大哥,你别怕,我没事,我没事。”
我看见我哥杨博伦已经哭到不成样子稚嫩的脸,连忙开口安慰着跟他说着。
“你瞎说,你看我手上的血,咋可能没事呢?快点站起来,让三婶好好给你看看,到底是伤在哪了。”
杨博伦听见的我话,明显是不信的。伸出他幼小的左手,在我面前使劲的挥舞了两下。意思让我自己好好看看,我究竟流了多少血。
好家伙,这一看不要紧,我险些就是一个踉跄栽倒在刚刚躺过的地方。
不是因为被自己流的血太多吓到了,而是特么哥们从小就特么晕血。我尼玛!没被那个杀千刀的撞晕,反倒险些被自己的血玩晕!
不过,这歪头一看,也碰巧让他们看见了,我受伤流血的地方。
我的左耳,被划开了一条近乎有七厘米长的口子。随着我的歪头,还在或多或少的向外面溢着鲜血。但是,已经没有刚开始那般血流不止了。
刚刚没有注意,以为只是被摔的特别疼,这一歪头,立即就扯开了刚刚已经有些愈合的伤口,撕心裂肺的疼痛,狠狠的冲击着我大脑的痛觉神经,瞬间就疼的我呲牙咧嘴的。
“哎妈呀,这孩子,还说没事呢,你瞅那老长个口子,能没事嘛。走走走,三娘带你去医院啊。”
周玲芝看见我左耳附近被刮开的口子,顿时被狠狠的吓了一跳。转身就在路上,开始一辆一辆的拦着过往的车辆。
恰好此时在桥洞北面驶过来了一辆毛驴车,等毛驴车到了我们面前,周玲芝看出了来人,急急忙忙开口说道:
“老张大哥啊,你来的正好。我老兄弟这这孩子让车给刮了,你看,你有没有空带这孩子去趟医院啊,我看那口子,应该是得缝两针了。”
前文讲过,在天南村,“张”姓,是大姓。村中几乎有百分之七十的人都姓张。而说来也巧,这个周玲芝口中的“老张大哥”还是当时和我爸一起在矿上当过矿工的。两人交情也很好,每天上班的时候,这老张就会骑着他那台破到不能破的125式摩托车来到我家房子后面,和我爸一起去上班。
不过,今天他本想着赶着毛驴车去南面拉一些谷草回家喂猪的。却不想,遇见了我这档子事。
我与老张在我家房子后面是有过几次接触的,那时候,我喊着他“张大爷”,他听见之后,便会像宠溺自家晚辈一般,摸着我的小脑袋。还特么缺德的问我“要不要抽根烟啊?小洛。”
每每这个时候,我爸都会非常“亲切”的问候一下他母亲,最近是否安好?要不要去他家,将他最近出去和住在村子南头小丽私会的事情,和阿姨好好的聊聊。
话说的远了,咱们继续写,老张看见是我,二话没说,立即在毛驴车上跳了下来。他来到我面前问道:
“怎么样,臭小子,需不需要老子背你?抽根烟往下压压疼?艾玛呀,这缺德玩意,咋给我这大侄子撞这样!看没看清车牌号是啥?你大爷我给你打抱不平去!还特么让他兔崽子跑了!”
“大爷我都这样了,您就别拿我开玩笑了被,我现在挺疼的,还有点迷糊了。看啥车牌号啊,我一下子就倒在地上了。一会,你问问我大哥吧,我,,,我是没看清。”
那一刻,我真是服了这个整天没正形,还势必要教会我抽烟的张大爷了。我都特么这样了,你,,你做个人吧!当然了,七岁的我,也就敢在心里当个灵魂上的巨人喷子。现实里是万万不敢滴。
尽管心中早已是万马奔腾了,但还是唯唯诺诺的问道:
“张大爷,咱?啥时候去医院啊?我耳朵确实疼,脑袋还有点迷糊。张大爷,我怕不是要疼死了吧?”
由于的左耳后面的伤口,一直没有愈合。所以,总是有丝丝缕缕的鲜血在伤口中慢慢向外溢出。从而导致我失血过多之后,出现了大脑的眩晕感。
好吧,我承认,七岁的我,的确是慌了。
周玲芝听见我说迷糊,也开始催促着老张,让他赶快带我去医院。
“我说老张大哥啊,你这都多大的人了,咋还这么没正形啊?你看孩子都啥样了,赶紧走吧!”
老张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所以也不再啰嗦。一把将我抱到了车上,喊了一声“架”!就朝着最近离我们村子最近的卫生院赶了过去。
另一边,杨思寒终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跑到了我家。
由于他一路狂奔才跑到我家,此时,正一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边奋力地抬起他那双稚嫩的胳膊,用力砸着我家后门。
此时,我妈正在我家外屋厨房做着属于今晚的晚餐。但似乎,这顿晚餐,注定无人问津。
我妈听见砸门的声音后,心中也是无比纳闷。心想:“这特么是谁啊?是家里死人了,还是特么遇见啥大事了?咋这么砸门呢?”
不过心中虽然这么想着,嘴上还是没有说出来的。只是简单的将手中炒菜的铲子放在了一旁,说了句:
“来了来了,别敲了啊,谁啊?”
“老,,老婶,是我,快开门啊。我三哥被摩托车,,,被摩托车,,撞了。”
因为我爸是哥四个,从我大爷开始,再到我爸,四家都是一家一个男孩儿。因此,杨思寒自幼就称呼我为三哥。事情也很巧,上一辈儿的人,我爸最小。到了我这一辈儿,我终于争了一口气,排到了老三,我这一辈儿变成了杨思寒最小。
其实,杨思寒,只是比我晚出生了五个月而已。他和我今年都是七岁,不过由于种种原因,他没能和我在同一个班级,而是比我小了一届。
尽管杨思寒在门外说了我被车撞了的事情,但是由于我妈刚刚离得远,再加上屋子里有些吵得原因,导致我妈并没有听见杨思寒说的是什么。
随着我家那扇老旧的后门“吱呀”一声,被我妈用力的推开之后,映入她眼帘的,正是此时满头大汗、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地杨思寒。
“哎哟,思寒啊,这是咋的了?出啥事了?你咋出了这么多汗呢?谁欺负你了啊?看着跑的,来,进屋,老婶给你擦擦。”
“老,,老婶,我,没事,你不用管我,三哥让车刮了,你,,你快去瞅瞅。好像都出血了。”
小孩子的身体恢复能力,总是极好的。杨思寒几句话的时间,就已经不那么大口大口的喘粗气了。说话也变得顺畅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