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1 / 2)
雨过天晴,阿渡就从乡里买了个牛车拉着善一和孟樟去镇上。她要带她俩去看大夫,顺便让镇上的孟氏金元掌柜的,把他们东家送回家去。
善一剩下的兄弟,至今没有音信。
他们俩都该醒了。
而她,她该走了。
昨天的梦,她怎么想怎么不吉利,还是需得速战速决,快点回黄泉。
一路上路人对阿渡频频侧目,阿渡不太明白,为什么大家都那样看着她?被别人注视,对她来说,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但是被这样的眼神注视,对于她来说,却是头一遭。
她很迷茫不明白有什么不妥?
直到有一个老婆婆,怕伤害她似的低声细语说了一句:“节哀,去了的人已经去了,我们活着的人要好好的活着。”
阿渡看出来了,路人的眼睛里是一种叫做同情的东西。
他们大概把她当成因为战乱而死了两位亲人的柔弱女子。
阿渡对着心善的老婆婆回答:“谢谢婆婆,但我的弟弟妹妹只是受伤了,我准备带她们去医馆。”
老婆婆,有一点尴尬:“活着好呀,活着好。”
阿渡看老婆婆腿脚有些不方便,问了一句:“婆婆,你要去哪里?顺路的话,我可以载你一程。”
老婆婆说:“哎呀,好巧我也准备去医馆,就镇上最著名的孙郎中家的医馆,我的儿子因为敌人偷袭,上战场时,被伤了胳膊正在那边治疗呢!”
说起自家儿子,老婆婆絮絮叨叨,开始说个没完没了。
阿渡就带着三个人,顺从着老婆婆偶尔断开话头,时不时指点的路径走着。
阿渡以为老婆婆的儿子如此神勇,一往无前,应该是个强壮或者至少健壮的成年男子。来到医馆一看,却是个半大的毛头小伙子。
侧躺在半高的床上,如果那称得上是床的话,瘦弱的身躯蜷缩在一起,上面的那条臂膀,下半截衣袖空空荡荡。
老婆婆爱怜的看着儿子,和阿渡说:“你看,这就是我儿子,别看胳膊不好了,但命还在,一切就都好呢。有很多和他一般大的,一腔热血的去,都死在了敌人的刀下,尸体都找不着呢。”
还乐呵呵的笑了两声:“这么一想啊,就挺好,挺好!”
阿渡有些勉强的扯起唇角笑了笑。
孙郎中替阿渡看了孟樟和善一,又问了几个问题,啧啧称奇,这么严重的伤口,竟然没有起热过,也是他们命不该绝:“最凶险的阶段已经挺过去了,你这伤药也上的极好。我再给你开几副药,回去煎给她们喝,慢慢养着,就可以了。”
阿渡有些迟疑:“他们已经昏睡一天了。”
孙郎中吹胡子瞪眼:“一天怎么了,放心……”伸手比了个三:“还得再躺个三五天才能醒!”
“好,多谢孙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