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团赛(1 / 2)
益州、荆襄、并河和巴中,都是大家公认实力最强的四支队伍,因此在团赛开始时并不参赛,而是直接与四个在团赛中厮杀出来的队伍一对一,而后进行车轮赛。
这回的大比,山长们想了一个特殊的法子,说要热闹热闹——虽然在岑淼看来多半是另有隐情——山长们可以推举本门参赛的一到两人另组一支队伍,在燮阳让岑云期念名的时候,程湛清侧过身来,状若和文竹说话,其实说给已经扮成灵筠的岑淼听,她道:“我猜有李岱月和追暮也。”
岑淼心道,还有巴中的那个裴五——他的名字也在追暮营的名录上呢。
果然,第一个念的就是巴中的裴五,这位出身河东裴氏的公子施施然出列,在众人眼中,他一向都是风度翩翩,虽然修为可能不算强,但是因为家世,足够一呼百应,一个队伍里有这么一个人也算不错。
第二个是李岱月,她一袭花枝招展的火红裙子招摇出列,落后一步站在裴五身侧,今日她梳了两缕麻花辫垂在脸颊两侧,又挽了一个花一般的发髻,看上去比先前见到时还要俏皮些,但是因为她打败了岑云期,不再有修道者把她当花瓶指指点点了。
想到这里,岑淼不免多看了台上的岑云期一眼,却见他形容如常,还是如同第一回见到他时那样意气风发。岑淼心里泛嘀咕,不知道昨日的谈心是否真的有效。
第三个是并河卓敏,在此之前,岑淼从未听说过这个人,他走出列时,大家也颇为不解。文竹更是毫不客气,看了半天,道:“他长得好像水狗。”(就是水獭
不仅是岑淼没忍住噗嗤了一声,程湛清在前面忍笑也忍得很辛苦。
因为真的很像,这位卓敏虽然看着的确很“敏”,但是耳朵有些靠上,显得脑袋很扁,他背着铁鞭在背后,好像馒头上插了一根筷子,有些滑稽。岑淼忍笑之余,也暗暗记下这人的样貌,打算回去在名录上找找。
第四个是并河山长宋星纹本人,他朝其他山长拱了拱手,自己提袍就笑嘻嘻地下来了,先前大比中,他也和一众学生打成一片,因此此举为他赢得不少掌声,还有几声叫好。岑淼倒有些惊讶,她拉拉隔壁队伍的人,拜托他去喊更远处的叶师骁,两个人隔着几列队伍来去几次眼皮官司,叶师骁也懵然摇头,像是对他师兄要去别的队伍并不知情一般。
最后一个,自然是追暮也。
这支看似临时组成的队伍,也被免去前几轮的鏖战。第一天五支队伍都轮空,岑淼离场前,最后看了一眼宋星纹,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来。
虽然他看上去好像是前辈贪玩小孩子的游戏,这才亲自下场,可是被这些追暮营的旧部围着,他的背景恐怕也简单不了,而且,这支队伍若不是单纯由追暮营组成,那就说明背后的人不是公主,而是……
岑淼想到这里,当即明白过来——太子的人绝对是被圣人针对了,起码,圣人绝不容许太子拿到揭谛剑,她绝对不能让人发现混元阵的事,也不能让裴五他们知道灵筠已经是太子的人了。
可是如果真的是她拿到了揭谛剑,却献给了圣上,那太子东枢真的还会存在吗?
岑淼想着想着,脚步不免慢了下来,有了些别的计较,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免落后师兄师姐一大截,还是文竹出声喊她,她这才回过神来,三步并作两步跟上队伍的脚步。
“其实,我们最先要明白,有些队伍和我们并不是竞争关系,团赛没必要打得太过激烈。”在岑云期的院子里开会时,程湛清这么说道,“比如巴中,既然现在李岱月已经被派出去,他们进无尽藏的目的多半是为了多带些天材地宝回来,荆襄的文前辈对揭谛剑也没兴趣,我们在车轮赛中需要注意的只是并河的队伍,还有裴五领的那支队伍。其他人,让他们赢了也无妨。”
说到这里,她朝岑淼点了点头,岑淼也就上前一步,正要接着她的话头说下去,岑云期突然道:“可以解开幻术吗?看着很……别扭。”
他说的是岑淼披着灵筠的皮,但这还是上次谈心后两人头次说话,岑淼闻言,又默默打量他片刻,反而把岑云期看得有些莫名,投来一个问询的眼神,岑淼这才清清嗓子,道:“要是有旁人来找师兄,看到我一个已经淘汰的在这,岂不是奇怪?”她想了想道:“不如我把他本人喊来,再解开幻术。”因为混元阵连接两个被施术人的思绪,所以岑淼只是想了想,已经察觉到那边灵筠已经从她的院子里准备动身了。
岑云期轻轻皱眉,道:“他又不和我们一道进无尽藏,何必听这些。”
岑淼道:“来与不来,因为阵法他都能听到,早晨你上台前程师姐不是和你说过?”
岑云期这才想到师姐师妹瞒着他办下的这件事,一时有些气闷,他正要说什么,院门已经被敲响了,他抿抿嘴,转身去给灵筠开门。
灵筠进了院子,似乎也察觉到自己不太受岑云期的欢迎,拱手打过招呼就站在岑淼身侧,示意她开始讲了,岑淼道:“这些天我看了许多擂台,我觉得并河除了叶师骁外,还有两个人值得钻研,一个叫叔凤仪,一个叫霍观。”她说着,从怀里抛了两颗灵珠出来,正是这两个人的对阵影像。
岑云期看到这两颗灵珠,有些迟疑地看了岑淼一眼,文竹立马得意笑道:“我从师父那摸过来的。”
在场的人中,岑淼是真真切切知道文竹和师父之间的事,程湛清则是在靖世寮做巡游使,直属燮阳大人,见得多了也猜出八分,岑云期和他的徒弟裴元却什么也不知道,程湛清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忙道:“好了,拿来就拿来吧,我们一起看看。”
文竹夙愿得偿,正新鲜热乎着,虽然燮阳不明说已经接纳了她作为道侣的人选,但是这可是她从小到大景仰爱慕的人,她知道这事不宜告诉外人,心里却实在恨不得公告天下,因此只得状作不经意暗示学宫里信任的人,此时程湛清明摆着递过眼色叫文竹不要多说,文竹知道她是好意,却也有些如鲠在喉,因此看留影时脑袋有些放空。
“先说霍观吧,并河原本盘踞一座山头的匪窝出身,是宋星纹的亲传弟子,但是年纪和叶前辈相当。”留影里的录像中,这位名叫霍观的青年一副苦相,乍一看像有泪沟似的,一身黑衣,丢到人堆里再也找不出来,唯一让人能记住他的,是他断掉的左臂,岑淼说道,“先前叶前辈找巴中学宫麻烦的时候他也去了,左臂也是那时候断掉的。”
“他们一个断手,一个瘸腿,倒是很对称。”灵筠突然笑道。
岑云期突然道:“那是出于恩义,你可能不懂。”
灵筠皱皱眉,道:“我——”
岑淼深知师兄若是看谁不顺眼,就话赶话非得把人撵走不可,忙赶着道:“霍观用的是一把无刃刀,下山游历时多有行侠仗义之举,应该不会在团赛时下什么狠手,但是他有一个极难对付的招术,看这里。”
说着,岑淼将留影调到了对应的位置,岑云期于是不对灵筠发难,转而和大家一起研究留影里的画面,看了半天,文竹先出声问道:“……他的对手怎么不躲,非要硬接他的刀?”
岑云期没有说话,反而是裴元说道:“……是释恶刀。”
难得见他说话,岑淼忙夸道:“小裴很有见识,这是每次出刀,灵气都在对手身侧画地为牢,最终不是被刀砍死,而是受灵压而死的一种刀法,对付妖魔十分方便捕捉。”